江鹤年是做航海船运起家的,所以将原本后现代主义风格的酒吧打造成了游轮船舱的主题。

林臻从来没有留他下来过夜,程栋也从来没有提出过这样的要求,晚上十点多就会准时离开。

春节回虹城,林臻把诺诺交给了程栋带回家。

“好好休息就可以。”

他有太多的人可以喜欢了,为什么偏偏是她呢?

这句“还来吗”都没有人回复她。

林臻回头看看凯文,又低头看了眼江逾白。

他一刻也忍耐不住地拖着她手往下探,引着她握住自己,带着她手上下撸动了两次,急切地想要她的安慰。

两个伤心人颓然地并肩在长椅上坐了一会儿,天空开始飘起细微的雪花。

林臻有些气馁地捏着叉烧包坐到床边的沙发上,迷茫地不知该如何是好。

韩静怡点头,“醒了有一会儿了,医生刚做完检查。”

江逾白在霁云的走廊里说完那句“我听不见了”就膝盖一软往地上栽,林臻下意识地一把抱住他,却根本撑不住他的体重,被他带得重重跪在地上,裙子破了,她的膝盖也肿得很高。

程栋很无辜地笑笑,“我只是去上洗手间,是江逾白看到我先来挑衅的,问我为什么缠着你不放。我只好跟他说实话了。”

对她越是认真的人,她越是不应该轻举妄动。

唐其骏满不在乎地说:“大不了卖几家酒店呗。”

他进得很深,粗长的性器触到她身体的最深处,又热又硬,撞得她几乎有点儿疼。

江逾白又愣了。

“咦?这条裙子怎么在你这里?”宋妮娜忽然在林臻背后喊。

林臻笑着答应,“嗯,好。”

林臻避而不谈,只说让她不要想太多,自己暂时还要以工作为重。

他没有再吃第二口东西,浑浑噩噩地起身往外走。

回想起过去让林臻有点伤感,低头摆弄了一下自己的手表轻声说:“就是很平常地偶遇了,很平常地发展下去了。”

她心虚地往陈丽萍那里看了看,陈丽萍果然斜了眼看江逾白,一副嫌弃小白脸的神情。

陈丽萍是特意烫了头发来的,一看见林臻就热情地上来勾住她,又不让她往大堂吧走,反而鬼鬼祟祟地将她拉到角落里说:“等一下不要提你妈妈的事哦。”

她脚底昨晚被玻璃扎了个洞,一瘸一拐地走去买了事后药和酒精棉花、创可贴,临走的时候却又转回头,问药剂师说:“医生,你们有没有安定?”

江逾白终于进入她身体时,林臻已经湿得如同一块吸饱了水的海绵,极软,极弹。

程栋无声地往外走,路过书柜时取下了一个空的玻璃瓶,转身对林臻说:“摔碎它,只要摔一个,就说明你能走出来。”

唐其骏却不依不饶地抓住她:“林臻,如果不是真的身不由己,我……我会跟你试试看的,我不是那么不负责任的人。”

于是夜里她再度梦魇,四面八方的墙壁徐徐袭来,将她夹在中间无法呼吸,她缺氧到惊醒,弹起来将头伸出窗外大口呼吸,生理性的眼泪翻涌不歇。

他忘了不要紧,一条小生命差点就死了。

第二天林臻迟到了一会儿,一张音乐会的门票已经在办公桌上等她。

都是成年人,都是单身,你情我愿,各取所需。

林臻从记事起就一直要求自己要冷静理智,但她清楚地知道,人前她是已经盖上了完美的保护壳,但人后她仍旧脆弱敏感,不堪一击。

江逾白不紧不慢地匀速转动那一根食指,目光专注得像是在打磨一件艺术品,林臻不由自主地盯着他那根白玉般的手指看,像是被催眠了似的,挪不开眼,心跳渐快,下体渐湿。

何止是认得。

纵然他的八十可能早就超过正常人的一百了,但是他还是不会满意的。

她想起他那句“你和唐其骏没有错,但是我过不了自己那关”。

她在他心里,也早就是不完美的东西了。

林臻缓缓起身,借着扔用过的棉球纸巾,去了一下洗手间。

浴缸边上堆了至少几十个酒瓶,都是那款长相思,酒标整齐地朝向浴缸里。

林臻以前挺爱在浴缸里喝酒的,她酒量浅,小半杯葡萄酒就会进入微醺的状态,江逾白不喝酒,只会陪她在浴缸里泡着,等她眼神迷离了,就坏笑着扑上来。

她喝酒其实就是为了勾引他来。

那种飘忽状态下的性爱简直美好极了,欲仙欲死这四个字毫不夸张。

当时的日子宛如在银河里漫步,遥不可及的星星似乎都在手边。

现在落回了地面,剩下的就只有无尽的酸楚了。

林臻洗了洗手回到厅里,江逾白还是那样漠然地坐在沙发上,像长在那里从未离开过似的。

林臻俯身去拿自己沾了血的针织衫,“今天谢谢你替我解围。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

她看了看江逾白的神色,看他好像不打算跟她说话,便默默地往外走。

拉开房门刚要走出去时,她又想到了浴缸边那几十个长相思的酒瓶。

一个人泡着澡喝酒,很容易醉了以后溺水,前一阵子有一个媒体老师就是这样在巴黎去世的。

林臻站在玄关里纠结了很久,终于还是关上了门,决定转身回去提醒他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