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哎哟,我这肚子,肚子咋这么疼呀!哎哟,哎哟,疼死我了……”

“我不梳,谁爱看谁看,也不是出嫁办喜事呢!”

出门时胡青原说柴松想买一本哲学书读,问他哪本好。他对哲学不感兴趣,也不甚了解,还是推荐他看看《大众哲学》或《哲学趣谈》啥的,也不知道他喜不喜欢。

二十分钟以后,从家属楼方向的一侧,慢慢地走来一个人,说走不如说飘。虚虚幻幻,缥缥缈缈,像一缕微风、一片树叶,没有一点声息和惊扰。衣服的颜色也和夜色不相上下,整个人儿就像安静的夜晚,自然而然地融在整个的夜色里了。他还是一眼就认出杨柳来了。也许她嫌自己的肤色太白嫩了,平时总穿着深色的衣服,以为这样才不会引起人们的注意,事实上更反衬出她的娇艳和美丽来了。晚上穿着这浓重的服饰,是很难引人注意的。说明她对此该有多么的细心和认真呀。

两个人都有些不好意思,又有些尴尬,只好硬着头皮继续朝前边的一个个摊位慢慢走下去。事实上他们并没走远,只在不远的一个摊位上,把该买的都买了。在杨柳的建议下,胡青原买了一双黄胶鞋,一条帆布裤子。她说这东西结实朴素,耐脏又耐磨,下乡很适用的,计生委的同志下乡常穿戴这些东西。他嘴上没说,心里却觉得这东西太土气了,事实证明她的建议很对。在试裤子时,杨柳腼腆地拿起裤子在胡青原身上象征性地比一比。摊主马上赞不绝口:“看看,多合身,多是样儿,像照老弟的身材裁下来似的,还得是一家人,你爱人这眼光……”两个人的脸刷地都红了,却啥也没说。杨柳身子一扭。胡青原赶紧把钱递上去。一转眼两人都走了。摊主还在后面接着介绍:“急啥呀,看看这个凉编草帽,纯上海货,男的女的都有,戴头上又漂亮又凉快,保你们小两口帅呆去吧!”

当当当,门轻轻地响了几下。他一翻身坐起来,谁呢,敲错门了吧?一个新来乍到的小白丁,谁能来探望和造访他呢?

那媳妇回话说:“哪来的客,大豆腐吃够了,老头子要换换胃口,也就那个意思,要么吃啥?”

话说到这个份上,再说也没用。双方都说了些各自保证的意思,就结束了。

于淑贤只笑笑,没吱声。

“都是站着说话不嫌腰疼,我要鱼鳖虾蟹地生一大堆,还用谁做工作,自个儿蹦高儿就去乡里做了,还闹个响应号召,整不好还能当个一官半职的。”那女人的外号叫大吵吵,在此之前她的脸一直向窗外看,只把屁股留给客人,这回屁股和脸掉了个儿,上半身还颠了一下,两颊边的妊娠斑也显得深刻而活跃起来。

阎桂花好像还不解气,在旁边又补了一句:“都自觉点呀,这么严肃的会议,唠什么呢?”会议的条立时又紧紧地绷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