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说赵检验您不是在案时就检验过么,尸体全是满布镰刀切割型的伤痕,每条伤痕半尺到两尺不等,深度约三尺左右,皮肤翻起,伤口有溃烂么?这结果有错么?那您今天找到什么线索了没?”张捕快像背书一样说出了赵方前段时间的检验结果。

为什么长途押解?为了示众,为了让各地异心归伏。

“赵医生,你总算来了,快快,今天有命案生,我们现在就去案现场!”刚进门,张警官便拉着我出去。

网络文学作为一种快餐文化,是否可以在给读者带来刺激的同时含有智慧的广博,见解的独到呢?而不是仅仅的天马行空!

赵方檫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坐起身子揉揉红肿的双眼,这两天每天都是噩梦,让他的脸上挂了一对漆黑的眼袋。突然赵方似乎想到了什么,哦,对了,想到了那盏长明灯幽蓝的灯光,不正是梦中那一双双蓝幽幽的眼睛么?

赵方站起身子,走到床前将自己的的脑袋浸泡在满盆的冷水中,头脑中闪过一丝丝灵光,赵方将头抬起,张捕快一定不是自杀,是被他人所害。

赵方早早来到衙门,老爷早坐在大堂上了,老爷看着赵方憔悴的面容,满脸的皱纹后叹了口气,“赵检验,你还是要多注意休息,尽管案情紧急,但是你也不能把身体累坏了,等查明这件案子了,我给你找个媒婆物色一名贤妻,再放你一段假期。”

赵方弓着腰答道:“多谢老爷关心,小人身为衙门中人,为案情自当尽心竭力!”顿了顿,赵方继续说道:“老爷,我觉得张捕快之死很蹊跷,我怀疑是死于非命!”

老爷整个眉毛都紧紧皱在眉心,“是啊!我也觉得张捕快不会自杀,张捕快为人洒脱爽快,绝不是那种会自寻短见之人,况且,张捕快夫人娘家是沧州有名的富豪商贾,张捕快也快退休了,怎么会放着好好的生活不过了,想到自杀呢?”

“小人倒是没大人想得周到,就是觉得张捕快家中蹊跷,诡异,有种说不出来的恐怖,直觉告诉小人,张捕快之死另有隐情!”

“等办完离奇怪异的连环凶杀案后,我们就来着手调查张捕快之死,到时候衙门还要倚仗赵检验,赵检验要注意休息,养好身子。”

赵方说话的声音都有些梗咽了,他对眼前这位能这样对待他的知府老爷心中充满了感激,旧社会里没有几个人会看得起一个仵作,而知府老爷却对赵方器重至极,这不得不让赵方对老爷感恩戴德。“老爷说得严重了,只要是老爷有需要,小人是万死不辞!”

老爷捋了捋下巴上稀疏的山羊胡须,“今天衙门里也没什么事,宵禁才一天也没什么收获,赵检验今天就早点回去休息吧!”

赵方深深一揖后提着长衫,缓缓退出大堂。

赵方回去的时候,半片黄叶落下,他听到一丝生命枯萎的声音。是的,雁子又要南飞了,树杈上又只剩下了枯枝,泉水渐渐干涸,寒意悄然袭来,这一切都告诉他,冬天快到了。

赵方站在户外,轻轻的嘘一口气,一团白雾裹着一份温暖袅袅升空,在半空中伸展,氤氲,半晌又汇入了干冷的空气。刚刚燃起的一点希望有破灭了,消失得轻悄而又平静,仿佛从来就不曾有过,又恍惚有过这末一份特别的湿润。

小澍长成大树,到了冬天便成了老树,老树枝桠交错,只有几片稀稀落落的叶子点缀着生命的痕迹。树皮微现焦黄,仿佛在火上烤了许久,煎熬的失了神采,半卷曲着好像随时都会坠地。就像义庄中的尸体一样,原本生生的,现在就像一片落叶离开的大树,离开的人世!

赵方将双手笼在袖子里,低着头走在有些萧条的市集上,突然,他感到自己狠狠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还未及抬头,便听到一声杜鹃啼血式的尖利呼喊,宛若鹰隼的长喙扎破了赵方的耳膜;又如一只小鸟,扑打着银白色的翅膀,剑一般划破了沧州府黑压压的上空。

“臭东西,你没长眼睛么?”一位上着上着黑色圆领斜襟窄袖衣,领边袖肘绣有红、黄花纹,纹路成江水状,下着裙,长及脚躁,以黑布绑腿,头上挽着髻的苗族女子骂道,

赵方的师傅方叔就是一位苗人,赵方一眼便能看出眼前着女子是苗族中的白苗,并且还是未婚的白苗,因为白苗中有未婚女子挽鬃,并将鬃偏朝一边,已婚女子,偏上插一把木梳的习俗。

女子娉娉婷婷,轻移莲步从地上爬了起来,她怕怕手上的灰尘,赵方紧紧盯着他,雪肤花容,乌云不整,凤眉下一对大眼,深明透亮,朱唇外朗,皓齿内鲜,狐眉抖瑟,柳腰摇摆——虽淡妆素裹,总不掩其窈窕妩媚之态。好熟悉,这不是家中那幅画里的女子么?赵方怔了怔,他感觉到头皮麻,他怎么也没想到,当年在城隍庙里临摹的仕女图中的女子会在现实中出现。这太不可思议了。

苗女被他盯得很不自在,她怕怕裙摆上的灰尘,喃喃骂道:“不会是被撞傻了吧?若这是这样,就要向巫阿普请罪了!”

赵方听得懂一些苗语,苗语中阿普是公公的意思,巫阿普就是巫师公公的意思。长期以来,苗族部落中每一个村寨都有寨老、寨主、巫师,凡是苗寨里生的精神、各种纠纷以及宗教祭祀等方面的事务一直都由这三个角色操办。

那个在六枝施法,刺死了树妖的苗族巫师,在苗寨里的确是有的,其地位仅次于寨老、寨主。

寨老,就是苗寨里辈份最高、年龄最长的老人。寨老是苗族村寨的象征,是他们的精神领袖,总管了村寨的一切大事,是掌舵的。下来就是寨主,当然也就是寨子里面最能办事的,有一定阅历、也见过世面的人,主要是排解寨子内外的纠纷,协助寨老具体操办各种事务。

而比较诡异和富有传奇色彩的要数鬼师了。鬼师的生活历来为人所少知,但是也有人为了自己的利益与鬼师有着密切交往。宋末奸臣高衙内就常常与一个苗族鬼师来往。

赵方就是师从苗族鬼师,自己也有一半是鬼师,只是鲜为人知罢了。

“你没事吧?”苗女怯怯问道。

“没事,撞疼你没?真不好意思,是我走路不长眼睛,代吱吱咕!阿爬”赵方伸出双手说道。

苗女有些惊讶,没想到眼前这个人居然会说苗语,代吱吱咕的意思是对不起,而阿爬则是阿妹的意思。苗女大概是觉着他乡遇故知了,脸上出现一抹红晕,嘴角也微微翘起,显出甜甜地微笑:“代泥,你也是苗人吗?那太好了!”

代泥是阿哥的意思。赵方微微摇头,“我是汉人,我师傅是苗人,因此对苗族有所了解,今天真不好意思!”

苗女眼中有一丝失望闪过,旋即就消失了,苗女微微笑着,露出渐渐的虎牙,两只小酒窝就像东升的旭日一样,满载着甜甜地美好。“没关系,在沧州至少遇见了一个会说苗语的人也还不错,我叫穆青青,准备到沧州开家酒店的。代泥,我要走了,出去这么久阿婆一定会着急的!”说着,穆青青便捏着垂至胸口的青丝转身离开了。

赵方看着他欢快的背影,不禁轻轻一笑,苗人就是这样,有时候会粗鲁,有时候却变得很活泼,有时候泼辣,有时候却变得很文静。赵方望着她的背影呆,不止因为这苗苗女和画中的女子一摸一样,还因为有些莫名的情愫萦绕在心头,久久徘徊,不肯离去。

赵方可能不知道,这位才二十来岁的苗女会彻底改变他的人生。也不知道他在以后会留下家训:“但凡赵家子女,永世不得与苗人为友!违者势必会遭天谴!”我查过族谱,族谱上赵方的结妻子是这位青姨,然而实际上,这位青姨至死也没和赵方成过亲。

赵方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晌午时间了,他昏昏沉沉睡了一小会儿,然后起床推开窗子,窗外几只枯黄的老树歪歪斜斜立在院子里,不是有几只乌鸦歇在树枝上,扯起干涩刺耳的嗓子鸣叫。

门外有人拿着铁环不停地敲着,赵方走向门口,拉开门闩,是两个衙门里的捕快。“赵检验,你可算是出来了!”

“怎么了,衙门出事了吗?”赵方撑来个懒腰问道。

“生了一起命案,知府大人差你赶去衙门!”捕快说完便抱拳转身离开。

赵方皱了皱眉头,这年头的案件真是让他忙得吹不过气来。他走进屋内,拿起一件有些破旧单薄的青皮棉袄赶完衙门。

老爷坐在堂上紧锁眉头,身边的衙役一个个都低着头,紧紧抿着嘴唇。看来又是一件特别棘手的案子。堂下是一大群人不时推推搡搡质问一个妇女,妇女满面泪痕,泣不成声。人群中一位长者跪下状告该妇女毒杀亲夫。妇女拼命陈述自己没有毒杀丈夫!堂下吵成一团,老爷看了看怒气冲天的人群,拍了拍惊堂木。堂下安静了,老爷要求原告被告讲清事实。原来,妇人丈夫王五今天吃午饭时,大呼腹部疼痛!等妇人唤来其他人时其丈夫王五已经死亡。

赵方觉得妇人嫌疑最大,为什么两口子一起吃饭,丈夫会因中毒腹部疼痛而死,妇人却没有。这的确很值得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