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重霄院的丫鬟,只忠于一个主子,这是本分。

这桩婚事成了,实在是美事,就连皇上也挑不出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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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红豆刚做完午膳从厨房出去,耳边鞭声啪啪作响,花桃树下的木桩子被抽打得掉了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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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红豆几乎要窒息,本能地握住他的手腕,一边挣扎一边艰难地从嗓子里挤出完整的话:“六爷……您的手……受伤了……咳……咳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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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气微顿,殷红豆绞着自己的衣袖,噘着嘴小声道:“再说了,六爷不是也没阻止奴婢么,如果奴婢做错了,六爷当时就该罚奴婢,说明六爷是默许奴婢的,是不是呀……”

时砚推了轮椅过来,扶着傅慎时坐了上去,殷红豆在旁随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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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年前傅慎时名气还很大的时候,与京中另两人并称三大才童,三人的老师是同窗好友,便常常领着他们一起游玩或找玄元方丈参禅,傅六同方丈已是旧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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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妈妈满脸笑色道:“我去回了夫人,让她着手操办起六爷的婚事,你去伺候着吧,一会子有你的赏。”

出了上房,殷红豆便把傅慎时的话,传给了廖妈妈,她放下手里的活儿,立刻去了上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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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夫人送来的东西不少,重霄院人手不足,翠微粗苯,时砚要贴身伺候傅慎时,整理入册入库的事儿,殷红豆少不得帮忙。

一串话说完,殷红豆才喘了口气,也开始后怕了,抱着廖妈妈的肩膀,眼泪漱漱地流。也不知道她造的什么孽,总是碰上倒霉事!

阳春三月,飞燕闲剪轻风,侯府花园里杏花如雨,梨花如云,开得纷纷繁繁。湖水岸边,片片飞花,丝丝眠柳,殷红豆从中穿过,站在原主落水的地方观望了许久。不过时间久远,岸边滑落的泥土,早就被雨水冲刷平滑,看不出痕迹。

廖妈妈转脸打量了一眼殷红豆,见此丫鬟生的貌美,一对眼睛很是机灵,显然是个有心思的,骤然想到前面的四个丫鬟,她心中不喜,便指了厢房冷淡道:“你就歇在那屋里,放下包袱,跟着我去见一见主子吧。”

紫晴也温声地劝着她,道:“只是叫你替夫人分忧,换个地方伺候人,还是做丫鬟,不做妾侍,和你现在没两样,快把衣裳换上吧。”

殷红豆本想在园子里转悠一圈再回去,走到后山脚下的时候,发现园子实在是太大了,穿着绣花鞋,累得她膝盖有些痛,就近寻了后山上的一块大石头坐下。

廖妈妈同傅慎时道:“六爷,大体上和往年差不多,不过今年多了一柄玉如意和一套连理枝的斗彩茶碗。”

皇帝约莫是因为婚事宽慰傅慎时。

傅慎时淡声道:“知道了,登记造册吧。”

廖妈妈笑道:“我年纪大了,再做这事恐怕出错,就交给红豆这丫头吧。”

傅慎时挑眉问:“她认得几个字?会写字?”

造册总可以坐着造了吧!

殷红豆忙道:“奴婢虽然不会写,但是奴婢认得不少字儿呢,证明奴婢还是可造之材!奴婢闲暇之时,可以跟着廖妈妈认字。”

傅慎时想起殷红豆在庄子上解释的成语,还有她将才说的“檀郎谢女”,手指笃笃地轻敲在桌面上,抬眼瞧着她,这丫鬟确实是有些天赋的,光凭听几耳朵就能记住这些,已经很不错了。

他冷淡的目光扫过殷红豆的脸颊,说:“行吧。”

廖妈妈目光明亮,道:“那好,不过老奴家又有个小子要成亲了,倒是抽不出空教红豆,以后让红豆在六爷身边学几个字。这回老奴还是帮衬一二,以后就交给她打理好了。”

殷红豆猛然抬头看着廖妈妈,跟傅慎时学字?!咱们不是说好跟着你学吗!

傅慎时视线扫过殷红豆的娇媚震惊的小脸,面色森冷道:“不想跟我学?”

殷红豆脑袋摇得像拨浪鼓,道:“不不不!”又立刻点头道:“想想想!”

“你结巴了?”傅慎时冷声问。

“不是,奴婢是受宠若惊,深觉荣幸,激动得无以复加,有些无语伦次了。”

“我看你口齿伶俐的很。”傅慎时冷哼道。

殷红豆扯着嘴角干笑,道:“……因为奴婢高兴得眼冒金星儿了。”

傅慎时低下去看书,廖妈妈同殷红豆一道去库房去库房清点东西,登记入库。

其实殷红豆还是很乐意学字的,会的越多,做的事便越多,她也不必常常待在傅慎时身边,将来出府也越体面,

但是跟傅慎时学字,殷红豆还有些发怵,万一她反应慢了,傅六会不会捏着她脖子嫌她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