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玉深呼吸了一口气,收拾心情,转身进门,快步朝老祖宗和娘亲奔去,瞬间又变成了那个心性不定的公子哥,宝玉先是跪倒在老祖宗贾母膝下请安,并伸手握住娘亲王夫人的手,关切地问:“好祖宗,娘亲可是受那些锦衣卫的惊吓了?”

“飞鱼服?自己救的那位受伤大叔不就是穿飞鱼服的吗?莫非是大叔他们?即使不是,他们也应该知道大叔的下落?”说起来,张宝玉虽然还不知到那位大叔的名字,但觉得两人挺投缘的,而且也正是因为他,张宝玉的命运才发生如此大的转折,才稀里糊涂进了贾府,才认识这么多美丽的姑娘们,才体会到祖孙、母子亲情,因而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宝玉还是异常牵挂那位大师的。想到这,张宝玉也就想到那块木牌,木牌还在袭人手里保管着呢。

“回千户所再喊冤吧!”只见两名大汉上前架起冷子兴,拖着出门去了。

“宝兄弟呀,你打的可是秦氏的夫婿,也就是你的侄儿蓉哥儿,这是珍大哥的家事,你劝住蓉哥儿就行了,何必发这么大火呢!快到一边坐着顺顺气吧。”凤姐随即朝那些丫鬟叱责:“还竖在一旁做什么,还不快扶夫人下去梳洗、歇息!”

“你女婿发生了什么事,可有了眉目?”宝玉问。

“我的儿啊,不是奶妈心狠不给,而是我儿身子还没长成,迷上了这事,最是伤了身子,我也是女人,只要你不嫌弃我,待以后二爷大了些,再……”李妈妈观察着二爷的神色,见二爷似乎有些神不守舍,以为二爷生气了,心里哆嗦了一下,哀求地说:“这儿人多眼杂的不好,要是闹到太太那里,我……也没法呆在府里的了。二爷如果确实想要,明日午休时再到我屋里去……”

“我儿是嫌妈妈老丑了,不中用了,以后也不会需要妈妈了……”李妈妈伤感地轻泣起来。

“算了,下回有好的再给你多送些。”

“鹅掌就酒才好!”宝玉想念起东府尤氏糟的好鹅掌来,不禁欢呼提议。

“想到姐姐遭此病魔折磨多年,宝玉心痛不已,我一定帮姐姐留意着,一定要把姐姐的病彻底治好,就是寻到海外也一定要达成心愿!”宝玉坚定地说。

“娘亲,姨妈,宝玉正在努力学本事呢,孩儿学好本事就是为了以后保护好娘亲、姨妈,还有宝玉的亲人!至于薛家的事情一时也是急不得,还得想个长效的办法才行!一切都会好的!”宝玉张开双臂抱了抱娘亲和姨妈,坚定地说。

“是啊,待在这贾府内吃祖宗饭确是难有出息,如今虽然时势尚稳,崇祯皇上亦有志重振朝纲,但内里阳奉阴违,贪的贪,骗的骗,陕西一带民乱四起,杀官造反,外有建虏窥视入侵,凭着铁骑快马,长驱直入,如今都快攻到京师以北了,抢财夺妻,无恶不作,虽说还吃不下咱们大明朝,但始终是我朝的一大隐患啊。如今宝哥儿年纪还小,一边可以读书练武,一边出府多结交了英杰人物,增长见识,再过一两年到军中取得一官半职,统军一部,也好为今后早作打算,这年头说变就变啊。”焦大侃侃而谈。

“可卿姐,可卿姐,你在哪里?”张宝玉惊呼。

“嗯……”两女柔声答应。

“承蒙大师精心授艺,宝玉终生感激。”张宝玉上前行了一个弟子礼。

清幽的竹林里,张宝玉在洪记大师的精心指导下,练习打坐养气,负重踏沙池,踩桩提纵,攀越竹子。10多个夜晚的苦练,张宝玉咬牙切齿地坚持下来,虽然离大师那样飞腾写意还远,但也练得腾挪提纵敏捷,攀越骁捷。

“倪二你这泼皮,快放手!睁大你那醉猫眼,这可是贾府宝二爷!撞到你咋啦,撞到是你的福气!”跟在身后的李贵冲了上来大声叱道。这李贵也是一条五大三粗的汉子,他是宝玉奶妈李嬷嬷的儿子,跟随贾宝玉多年,平素也只有他欺负别人,见有人敢欺负宝二爷,即露出贾府恶奴的威势。

在赖升的引领下,一行来到府里的马栏。只见一七十岁左右、相貌威猛的老汉坐在马栏前自顾自的喝酒,看也不看众人一眼。

“哟呵,二爷,你瞧,一个倔的很老醉鬼!”赖升嘟囔着说。

然而张宝玉此刻却是难堪得很,原因是情窦初开的他受不得如此香艳的场面,下面已是峥嵘傲立,若是这时候站起来,岂不是要吓到小姑娘!

窗前,一位烟眉微蹙,喜目含情,姣靥生愁,贞淑闲静的豆蔻少女托腮而坐,拨弄着一盆插花。窗外,黄花满地,白柳横坡,小桥通溪,曲径通幽,石中清流滴滴,树头红叶翩翩,依山之榭,临水之轩,错落有致,别有一番幽情韵致。

二爷?是喊我吗?张宝玉想。

宝玉装着怕怕地样子,飞快地爬起,跃下炕头,朝娘亲做了个鬼脸,然后飞快逃出门去。

“好你个臭小子!老娘饶不了你!”背后传来娘亲咬牙切齿的娇嗔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