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其他香客在,她深深看了小厮一眼,脚步往外踏出去。小厮则是掏出一个布包跟着思儿进了神殿。

浅真长吸一口气,抱着脑袋道:“再提他我就要气死了。虹姨,你早点休息,慢走不送。”

虹姨摇头,“我只是想和你说说体己话。”

她明知和她不对头的人是谁,迁怒他身边的经思仍是常事。况且于她而言,经思毕竟是个不大的孩子,摆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浅真一腔怒火都被转移得差不多了。这让意识到自己立场不坚定的浅真更加恼火,也就更讨厌在这一点上把她吃得死死的商君。

一张信纸,至少写了大半篇幅。

“那这信是?”浅真将那写着虔贞亲启的信看了一眼。

能享受到浅真诚挚的怒火“殊荣”的,现在,估计只有那位恩公商公子了。

细细琢磨了思儿的话,浅真抓住了一个信息,她反问:“北城的裁缝铺?”

“!”

顾大娘眯眯眼睛,观清了情形,看得有点呆。若不是浅浣显然的体征,加上平日她也和浅浣有过交流,她恐怕得质疑浅浣的性别了。只是平日,顾大娘对于浅浣的印象只不过是个知礼勤劳的小道士,最多就是能够一手提起她一担子挑上来的菜。现在,这和在大街上卖大力丸的表演如此相似的画面是怎么回事?

按照年龄,除了只出没在厨房的虹姨之外,浅真成了所有人的师姐,也是这南音观外界看来身份最高的管事道士。

浅真看现在的主神殿,拥挤得挤不下几个人,大大破坏了原有的美观与宽敞,原本威严的各位神像,因为月老像的介入,之间的距离缩减,镇殿的天尊站成一排,雕像神态栩栩如生、衣带飘飘,三位神色各异的天尊像是结伴出游一般;只手开外,通向右侧偏殿的侧门和主殿大门的夹角,主殿站立的神像劈下的长戟,隔着方寸,就要戳到身旁颔首微笑、盘坐在腾云之上的紫微大帝脸上

浅溪磨磨蹭蹭还在吃,思儿和浅浣吃完了却还在说,浅浣看了浅真一眼,知道她还在听,便跟思儿说:“你再说个事吧。”

众人愣了下,浅真看浅清似乎想开口给她解释,但含糊开口,半天没没好意思讲出来。浅真夹了一片青菜,塞到浅溪嘴里。

这可吃不下晚膳了。浅浣已经离开小院,浅真走向厨房,一群姐妹坐了两个小方桌,见她来了才动了筷子,浅真不想扫她们的兴,也没说不吃,在众人热情地招呼声中,坐下拿起筷子。

如今还要靠浅真提醒她,还真是难堪。

她何时没事找事给商君写过什么感谢贴?

“道长,你要多念叨些公子的好啊。”

浅溪是有点小聪明的,平时温柔识礼的大家闺秀的五姐姐浅清哪里会无故摆出像四姐姐那样敷衍的表情。她往后退了一步,瞥见浅清背在身后的手中露出的一抹灰黑布料,带了哭腔的声音立刻在殿中回旋:“五姐,你又用抹布给我擦脸!”

内容标签:豪门世家情有独钟欢喜冤家乔装改扮

她语气铿锵,且又冰冷。

商君硬是将那个果子塞到她怀中,“你执意如此,我岂有不从的道理。”语气一转,这次笑意中带严肃,“那你寓意何为?”

“你承诺我一年两千两,去年可以不算,这个约定就从今年开始履行,你仍还差一千两。平日百姓给的散钱,你完全可以用于南音观的日常琐碎所需和你们姑娘间的开支。”商君慢慢喝着茶,不再看浅真,视线仅仅停留在他手中的水杯上,“只是你既然这样定位我们,那南音观之后的各类修葺,南山的各种打点费用,我都不会再帮你出。”

浅真表面没有任何反应,却讶异于自己过得□□生,居然忘了这遭,内心却开始算起了账。

“南山的道路打点和蛇虫鼠蚁的驱逐,一年是三百两,我看上山的马车挺多的,压坏道路肯定是常事,你少说也得再拿出个百来两以备不时之需,南音观里面的各类神仙的铜像画作,为了维持光鲜更是难打点,尤其是前者,工匠每隔三四个月来检查修整必不可缺”商君眯眼稍作思索,“因为是名匠所制,他们师徒的收费也会高点,无论其他,请他们来一趟不做事怕也得两百两”

“你不要再说了。”浅真知道商君是在激她,“我心已绝,你不用再说。”

“钱再多也不算多。”商君给浅真倒了杯茶,“当然是越多越好。我虽然不缺钱,但我更不会做赔本买卖。”

面对商君递来的茶,已经微微有些头痛的浅真没有拒绝,接下喝了一口。她相信商君这般说辞,要不是信口捏来,就怕是事先做好了算计。

觉得茶叶香醇,浅真再喝了一口,镇定心神后道:“那商公子你爽快些,说个总数?”

商君眉眼一挑,“三千五百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