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蕊靠在他的胸前,气便消了一半,她惊讶的瞪圆了眼睛。从前她只是听闻这消息,却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姐姐!这么多人呢,说这些做什么?”少年似乎脸上有些赧色,语气重重的叫了一声。

“哈哈……”他大笑,揉着她的头顶:“果然还是个醋娘子!”

昭帝恼火:“君无戏言,你当朕的话是儿戏?”

“真的假的?有何证据?!”

沈清韵抽噎着哭道:“太医说,毒入肌里,除非剥了面皮换一张,不然一辈子如此。”

当铜镜照在眼前时,沈清韵震惊的看着铜镜中的人,那……她的脸,不,她的脸……她那完美无瑕的脸啊……

“是!”她话音落下,底下的力气大的太监宫女立即如同老鹰抓小鸡似的,将方才几个神气活现的赵家奴才统统用麻绳绑了起来。

“你倒是也算是消息灵通。我同秦家联手,如今,虽说未必能扳倒赵家,但是婚姻这件事,却大可不必听皇后的命令。”他幽幽看向女子,“赵妙言她有皇后撑腰,可是你,有太子我替你撑腰,你可明白?”他的手落在她的脊背上,轻轻的一撑。

唐蕊心中一动,没想到这件事他竟一直记挂着,心中莫名感动。只是他并不知道,自己已经知道那个下毒之人是谁了。

锦瑟叫了宫女抬来歩辇扶着赵妙言送到距离这里最近的雅琴阁,一面派人去找太医。

唐蕊微微一笑,道:“殿下可该忘了?我那个总掌事的位子空悬。如今那位子片刻离不得人,我打算叫锦瑟接了总掌事之位。”

作者有话要说:元宵节快乐,么么扎

房间里头,十五岁的少女正是如花绽放的季节,唐语凝一段时间不见唐蕊,发觉她五官似乎渐渐长开了,身段也略高了一些,只见她眉如青山黛、眼似秋横波,脸若桃花妩媚动人,这样一瞧着,原本只是清隽动人的相貌竟愈发有几分天姿国色的味道了。

他轻轻的笑了:“你看着便罢。最要紧的,是帮着孤多生几个孩子,开枝散叶,到时候满皇宫都是孤的儿子女儿,这大祈朝怕不是就这么给你占了,那些荆棘算得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晚上八点还有一更。

唐语凝垂着头,牙齿咬的咯吱响。

司徒珏挥挥手:“去吧!省的在此啰唣。”

她才到卧房,巧香笑嘻嘻的说:“掌事,殿下叫人送来了东西。”

唐蕊感觉到自己一颗心开始加速跳动起来,不由自主的上前,伸手,指尖相触时,仿佛酥麻如电般的感觉传入她的心窝。

唐语凝恼火的咬牙,她就知道,回来没好事!

她冷眼瞥了沈清韵一眼:“你运气不好,打了谁不好,却打了太子良娣,本宫也不好替你说话了。”

唐蕊心口一跳,道:“奴婢是。”

司徒珏掀帘子出来,便看到女孩在桌边擦桌子,那块擦的锃亮分明不需要擦,她却越擦越起劲。他看了一眼那桌上茶杯,方才碰倒的好像就是这个。

“收下吧。”太子淡淡道。

她气的咬牙切齿:“我要见殿下!我要见殿下!我就不信他那么狠心的对我!”

唐蕊哼了一声,理也不理他,便自个走了。

唐蕊正要开口,却看到寝殿那边走下来一个人,她打断了他的话,道:“田舍人来了,太医请跟我往这边走。”

司徒珏替她倒了一杯,道:“你若想处置,寻个错处,发还原籍便是。”

端妃冷眼瞧着,沈清芳大约是向皇后递了投名状,才有了这一次的升迁,凝贵人被贬应该也有她的手笔在。

赵宛如恼怒极了,她这般打扮是为了谁,难道这样的容貌就得个区区奉仪?

“少说两句。”唐蕊道,她加快了脚步入了院内,便看到一个女子站在房中嫌东嫌西,方才声音最大的就是她。

唐正吓得战战兢兢,忙道:“微臣……微臣是想着殿下身体康复,特……特送礼物来恭贺的,并无他意。”

她下手的轻,那位便不满了:“没吃饭?”

她哀求的看向太子,可是那位神色冷漠,并无半分转寰的意思。

锦瑟含着泪坐下,缓缓嚼着糕点,半晌才道:“我只是感叹,为什么同人不同命。咱们都是这宫里头的,都是仕宦出身。我到这东宫已经五年了,却至今无所建树,出头无望。而你,短短几天便能陪伴太子左右。我这样的人,等到二十五岁,怕是太子都不会说一句留用,二三十岁的人放出去,又怎能期望有个好姻缘?”

司徒珏看她说着不自觉的舔舔嘴唇,不由得一笑,“哪家做的最好?”

“很好。”他勾唇一笑,仿似满意。他的手滑到了女孩的下巴上,这样柔嫩的皮肤,仿佛刚剥壳的鸡蛋。女孩一双不浓不淡远山眉,一对泉水汪汪杏仁眼,巴掌大的莲萼小脸,他一只手便能覆盖。

他短短几个字、几句话,激起她心中一片惊涛骇浪。

况准一惊,如今陛下年近五旬了,时有病痛,又说东宫病愈,这出行不正是合了那传言?到了这里守陵园了那是早已被朝堂遗忘,他若是给殿下行了方便,往后或许还有一线生机。何况这金山陵,但凡葬进来的,都是不受重视的,上头未必会在意。若是殿下愿意去办手续自然也是能办下来的。若是耐烦办手续又何必找他行这一次的方便?

唐蕊站在一旁瞧着姑父这模样着实可怜,担心的看了看太子。

入了东宫,田广已经候在宫门口了,瞧见那轿子,田广大喜,这正是殿下要的人,这会果然到了。他算是明白殿下写信给云阳郡主的用意,这位郡主做事虽然霸道,却也是个八面玲珑做事滴水不漏的人,她办事让人放心。

唐蕊看着他披着玄色披风的背影,轻轻叹了一口气。她困顿了一世,如今求个安稳,可是一旦得了安稳,心里又说不出的憋闷。人,便是这么矛盾。

郑氏带着欣喜的笑意,眼看着马车缓缓出了朱红大门,仿佛那是唐家荣耀的开始。

“是。因为十三殿下年幼夭折,宫里头悄悄办了,并未声张。”

唐蕊摇摇头,笑道:“没什么。”

东宫芙蓉园墙外有一株高大的槐树,槐树枝桠伸入了朱墙之内。往日里,都有侍卫在此巡逻,今日早晨与平日一样,只是侍卫一抬头,竟看到阳光照耀下,一个碧油油的东西在树枝上打晃。

这枚玉佩交到了况准的手里,他细细的看了这玉佩,只见在背面不可见处,隐隐的刻了一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