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太子妃呢?拉倒吧!前夜里头,那赵二姑娘的闺阁里跑出男人了!”

“低头,低头,你还是低头吧……”赵后心有余悸拍拍胸口。

“可是真的痒啊!”她几乎抓狂。

唐蕊瞧她退的远远的,大约是怕跟沈清韵一样挨巴掌吧。

司徒珏微微勾唇:“连夫君的话你也不信了?我同你交个底,自打康郡王被罚去守皇陵之后,信郡王一个也成不了气候。我明里暗里拉拢原先属于他们联盟的朝臣,如今信郡王不过是个空壳子罢了。你可知道秦家?”

唐蕊大吃一惊,她再也想不到十三跟皇后还有这样的仇怨。细细想来,那三人成虎的局倒是跟皇后的做事风格十分相似。上次嫡姐被设计,也是皇后的手笔。

唐蕊眼眸一转,赵妙言自个往花园里头钻,倒怨上她了?且不说她真跌了还是假跌了,不过搁在这里晒太阳的确不大合适。

司徒珏看向唐蕊,今日她身着绣金丝孔雀开屏百花锦衣,云鬓高矗金簪斜插玉环摇曳,同往日素淡青衫完全不同,虽年纪不大却自有一番尊贵气度。

她不由得心里一阵紧张。

那金灿灿的凤冠、霞光熠熠的霞帔,于自己,竟是可望而不可得。她当初入宫伺候皇帝的时候,也不过是一乘小轿,一件锦衫罢了,哪曾有这么大阵势,这么漂亮的嫁衣?

这时,却听到她幽幽道:“倘若殿下真要劈开一条血路,蕊儿就站在殿下的身边,帮着殿下拔去这道路上的荆棘。”

昭帝冷冷瞅了他一眼:“你的意思是,这一切都是太子捏出来的套子,你是无辜清白的?”

赵后笑嗔:“又胡说,这宫里头哪里来的鹌鹑?”

唐蕊笑道:“舍人怕是饿了,我方才听着什么咕咕响呢。”

巧香这么想着,也兴奋起来。她在外头叫人去抬了洗澡水进澡房,其他的她亲自细心准备着。

她从未见过他穿大红,想不到他穿这一身衣裳竟是这么好看。

唐语凝蹙起眉尖,这话听得她扎心,她恼道:“娘,好容易回来一回,你倒是叫我安生一些。这些话外人说也罢,你可是我娘!女儿禁足几个月,你怎的也不疼惜疼惜!”

太子冰冷道:“奴才冒犯主子,以下犯上者,母后倒是说说,该打不该打?”

“娘娘坐!”娄嬷嬷扶着赵后坐在厅中椅上,赵后扫了一眼跪在跟前的几个小宫女,为首穿着青色女官服制的,大约就是那个狐媚女子了。

云阳是个聪明人,点了头。拿着字条在烛火上燃了,便出了门去。

唐蕊急忙站起来,外头女官提着食盒进来。

“不,昨晚起,你是东宫舞姬明月。”她纠正。

田广以为让唐蕊去送披风正好让他们两个花前月下,谁想他守着路口却看到唐蕊脸色发青的走了出来。

“我考过太医考试了,所以……我主动过来这边……”

司徒珏满饮一杯,勾唇看她:“怎么?方才说起孤将来后宫三千还一副愁苦样子,现在倒是怂恿孤去宠幸那四个美人?”

她挺起脊背,双手交握走出了凤华殿的大门,当回头时,她眼底浮起一丝恨意,总有一日,她要卷土重来。今日她再狼狈,好歹,她还是一个美人!

唐蕊令人将奉仪服饰送到各美人的屋中,平静的对四人道:“这院中陈设本就是按照最低等位份奉仪所设,所以不必更改了。本官得太子口谕,封各位为奉仪。今送上奉仪服饰,这便回去向殿下复命。另外,殿下特地叮嘱,东宫之中命妇院小花园以北皆为各位美人不可涉足之地,违者责罚。”

“去叫你们掌事过来,我要的是碧纱帐!碧纱帐知道吗?!若是太子殿下来看到这惨白的帐子,能爽快吗?到时候,你们担当的起吗?”

唐正受宠若惊。

唐蕊一愣,脸上热了,硬着头皮拿了毛巾跪坐在池边蘸了热水替他擦背。

娄嬷嬷颤颤巍巍,不可置信的望着众人,她是宫中的老人,只有她教训别人的份,哪有别人教训她的?

锦瑟看着她,眼泪便落了下来。

司徒珏转头看她,嘴角扬起一丝浅笑:“你最喜欢吃的那种。”

她话还没说完,却看到他俯头到她耳畔,低低问了一句:“你葵水来了么?”

她呆呆看着他,有些羡慕。她想是否会有一天,自己也能有那样睥睨众生的笑容。

军官很是为难,“这个……按说,这是人伦常情,但是在下职责在身,这事,要经过许多关节,要上头文件批准,不敢擅作主张啊。”

司徒珏听闻又是汤药,不由得蹙起眉端,神色冰冷,厌烦道:“拿上来。若是再难喝,孤便摘了他的太医帽!”

☆、殿下

饭后,张氏特地让唐蕊送程纶兄妹到大门口,这是想让她同程纶多说说话。但是因为程思在,程纶一肚子话反倒说不出口。

唐语凝高兴极了,拍着她的手背:“托你吉言。”

他小心翼翼的凑到一边问:“殿下歇了,小的这就退下了。”

她曾经对他说过,她十四岁那年的元宵节雪下的很大,她买到了一盏很漂亮的梅花灯回家挂在床头。如果以后有机会出去,一定给他看看她的梅花灯。只是,终没等到那个机会……

程思脸上一红,点点头:“姐姐问这个做什么?”

“定亲了没?”她问。

程思摇摇头,笑嘻嘻的说:“没定亲呢,我不想嫁人,就呆在家里,挺好的。爹和哥哥都疼我。”

程家父兄都疼她,唐蕊自然是知道的,心里也很羡慕。正是因为有这样的父兄,才养的程思一股子天真气,毫无心机。

这样单纯的女孩子,将来嫁个什么样的男子才算幸福呢?

唐蕊寻思着,程家是太医世家,在西京而言官位不算高。程思嫁人,恐怕未必能嫁入高门。她心底对程纶到底是有愧疚的,在程思的婚事上,自己便打算留心看看,若是有好的儿郎,替她定下来未尝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