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要带着人走出去,却听到身后男子冷声道:“是哪个奴才打的良娣?”

赵后看她喜怒形于色的样子,提醒她:“你这样大可不必,身为未来的皇后,要的是城府和手段。你同我一起,关键时候,我让你来发落那狐媚子。”

司徒珏磨了磨牙,这话既然从端妃嘴里传出来,怕是不虚。

唐蕊怕菜冷了,便要帮他试试菜,蓦地手腕被他握住,唐蕊抬头,看他脸色微变,沉声道:“从今往后,试菜的事交给其他人做,我再也不会让你做这样的事。”他语气带着沉痛,唐蕊心中一跳,知道他定然是想起从前的事。

小宫女被打的一懵,正气恼,却听到一个声音在耳后响起。

司徒珏转身,却看到唐蕊站在不远处的桂花树下,叫道:“蕊儿,将她……”

身边小宫女问:“掌事,怎么了?太医就在那儿等着呢。”

他幽幽道:“若是加红糖,也是不错的。”

沈清芳大喜,立即跪在唐语凝的身边道:“臣妾在。”

“孤喜欢的,在这儿。”他一伸手,便将那低头呆想的女孩儿捞入怀中,他捏着她的下巴,眼波温柔,低声问:“孤都说了,你该说些什么?”

“封什么?”她自嘲的说,“我从未想过册封之事。”

“田广!”

她进了东暖阁的时候殿下已经不在了,便沿着甬道进了浴房,浴池靠着池壁的位置已经靠坐着一个人。

“你为何不辩?”他问唐蕊。

唐蕊掀开了她的袖子,只见那胳膊上一道道的血痕,女子细皮嫩肉,这打下去便是皮开肉绽,她看着心里发寒。

端妃冷冷一笑,收回了手,“你说的没错,是我高看她了。这种小丑,无需本妃出手,自有人处置她,她得意不了多久!”

“站起来。”

“你在难过什么?”他目光上下锐利的扫视着她,看的她双脸发烫。

他心中一紧,立即双手作揖,道:“阁下稍等,这就去请长官过来。”

只见字迹遒劲有力、犹如银钩铁画,写的是一句诗:“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正是梅花的一首古诗词。

“有趣!丫头,我来告诉你,过了这道门,隔壁就是东宫啦!”云阳一笑,“走,我随你们去瞧瞧,我倒要看看我那弟弟怎么谢我!”她转头对何褔说:“没记名吧?”

丫鬟忙道:“大姑娘初选过了,被记名字了!”

她进了屋,坐在圆桌边,呆呆的发怔。脑海中,闪过一个昳丽的少年身影。

司徒珏的目光落在了墙上那一盏梅花灯上,乌黑的眸子微微转动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蕊妹妹,我们约你出来赏花灯,怎能要你付钱?如果你付钱,我这个哥哥不是白做了?”程纶付了银子,带着笑意看着她,“眼光不错,这花灯果然好看。”

唐蕊脸上羞红,垂眼不语。

张氏笑了起来:“你这样,便是好了。你有个好归宿,祖母也高兴。若是有天去了地府,也能跟你娘交代。”

唐蕊听她说这话,心里难过,抱着祖母娇嗔道:“祖母长命百岁。”

张氏呵呵一笑:“那是自然的,祖母还要抱着小曾孙呢。”

“祖母……”这话又叫唐蕊说不出的羞臊。她才十四的女孩子,哪里又冒出个小曾孙呢?

唐家门外角落里,转出一个人,身着青衫脸色哀沉。

在他身后冒出一个粉衣小丫头,她拉着哥哥的手,道:“哥,回去吧。爹都说了,蕊姐姐封了良娣了,你怎么就不信呢?现在亲眼瞧着,唐家欢天喜地的迎太子良娣,这下你该信了吧?”

程之明如今升了正五品院正,他正儿八经的警告过程纶了,绝对不许再对唐蕊有半分肖想,否则必定跟他断绝父子关系。父亲做的事情,他多少是有些知晓的。在朝为官,说不站队是假的,不是这头就是那头,中立,那只是跟自己作对罢了。父亲升院正,大约是太子之力,他才会这般着紧吧。

程纶的目光看向唐家门檐下高高悬挂的四个大红灯笼,那红色,是那么的刺眼。

他曾经梦想的一生一世一双人,那么简简单单的寄望和梦想,竟离他愈来愈远了。他摸了摸心口,该是疼痛的,只是现在似乎已经疼的没了知觉。他用力的捶了捶胸口,闷疼闷疼的啊。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的更完了

☆、及笄

唐蕊从南苑出来,才出院子,却听到身后一声:“妹妹留步!”她转头看去,只见唐语凝娇俏的立在院落前。

她微微诧异。

“妹妹可愿意陪姐姐走一走?”唐语凝笑的很真心。

唐蕊点头。

五月花朵盛放,两人走在姹紫嫣红的石子小道上。

“姐姐是有事吧?”

唐语凝立住了脚步,认真的看着她,“自然是,姐姐首先要恭喜妹妹,荣登太子良娣之位。”

唐蕊抬眼看了她一眼,淡淡一笑:“多谢。”她等着她说出真实的意图。作为一起长大的姐妹,她不认为唐语凝有无事献殷勤的闲工夫。

果然,女子清了清嗓子,低声道:“之前,我叫人传信给你,你为何不帮我向太子求情?倘若太子多说一句话,我也不至于关到现在才放出来。”

唐蕊弯唇淡笑:“姐姐失势,到底是何原因,难道不清楚?身为太子,自当为朝堂之事操心,他替一个后宫妃子说情,你觉得说得过去?如今父亲靠的是太子,若是太子也被你牵连,你叫父亲再靠谁去?”

唐语凝咬着牙,这缘由她不是没有想过,但是一想到唐蕊袖手旁观的样子便觉得心里有气。不过此时,她有求于人,不得不放低姿态。

“是姐姐的不是了,姐姐在这给你赔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