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笑着摇摇头:“何教授,我是一名医者,救死扶伤本来就是我的本职。说什么谢谢呢。”

这一喊话,整个车厢的人都惊讶的看着那位老大娘。这是让人帮忙的态度?安安隐隐觉得,自己仿佛遇到了极品。

安安胡伟到了年底就要去首都求学了。她将自己的决定跟团长他们说了。高团长笑着说:“小陈啊,趁年轻多学点东西是好事。你也不要有什么心理包袱,觉得对不起我们。这不是来了两个新的军医吗?我也知道,若是没人来,你是肯定不会去军医大上学的。趁着这段时间你还在,多带带江卫国和张青。最后他们谁接任卫生所的所长,就看你的意见了。”

陈安勇连忙道:“李哥,这话可扎心了啊!你有什么事儿尽管说。何必整出这一套来,吓人吧啦的。”

“出任务的时候要注意安全。若是那两个新来的军医能力强,你就早点儿来首都。”

第二天凌晨两点,安安便起床了。她去厨房亲自烙了些大饼。又煮了一些茶叶蛋。又抓了些小酱菜儿放进干净的罐头瓶里。又弄了一小瓶肉酱。最后将这些东西放进一个大布口袋里。这是她给项家四口人准备的火车上的吃食。

屋里所有人都笑了,安安娘打趣道:“我说老闺女,你也不害臊。自己都将聘礼嫁妆谈妥了。”

半个小时过去了,两头野猪的血流了一地,渐渐地抽搐着无法反抗了。安安几人才放开这两头野猪,跌坐一旁喘着粗气。

陈元生这会点点头,赞同道:“咱老孙女做得对,学医的人马虎不得。”

那边项少龙听到了电话里嘟嘟的声音,便知道安安已经挂了电话。他有些遗憾的把电话挂了。这才想起安安最后的两句话,他也不禁脸红了。若是在夏天,他那张黑脸上还看不太出来。可是经过一个冬没怎么晒太阳,皮肤虽然还是古铜色,却能看得出脸上的红晕。项少龙赶紧走出办公室,免得一会儿被政委回来看见了,又要打趣他。

项少龙收到包裹后,非常开心。先是迫不及待的拆开了信封,看了安安写的信。安安虽然唾弃自己脸皮薄,没出息。但真让她写些什么肉麻的话,她自己也写不出来。不过线上隐隐透露出来的关心,还是让项少龙心中温暖不已。当项少龙看见安安亲手织的毛衣后,便迫不及待的换上了。安安是凭着自己的记忆中项少龙的身材在往大一号织的。项少龙穿上后刚刚合身。

冰面上的黑影不停地向他们的岸边冲过来。而其中有许多的黑影倒下了。即使天黑,看不清楚。可两人的脑中不断地脑补着对方死亡时的画面。看到后面,两人居然丢下望远镜,跑到雪窝子外面吐起来了。安安对两人的行为安全是无语了。她当兵三年了,还是第一次看到被自己脑补画面吓得吐的人。

见两人脸上挂着不服气,嘴上却不回答,安安冷声道:“你们觉得军医就该待在后方医院或者卫生所里。有伤病员就直接送过来给你们治疗,对吗?”

此时收到信的不仅是项少龙,在大东北的靠山屯,陈家人也收到了信,而且还是一次两封。一封来自陈安勇,一封来自陈安安。收到信的陈家人还奇怪兄妹俩既然同时寄信,怎么不一起寄,这样还可以省一张邮票钱。他们哪里知道,安安回来第二天就见了二哥陈安勇,还跟他提了项少龙的事情。陈安勇想着安安比自己小,明年就可能会嫁人了。自己也该早早地考虑婚事了。所以他跟俞丽丽商量后,俞丽丽也同意嫁给他。陈安勇便写信回老家,跟家里人说一声,等自己明年四五月回家就办婚礼。陈安勇和安安的信其实并不是一起寄出的,两人相隔了一天。只是靠山屯地处偏远,如果不是急件或电报,通常邮递员都会隔几天再将几天收到的信一起送。所以这次两兄妹的信陈家人才会同时收到。

10月6日,以华gf、叶jy、李xn等为核心的中共中央政治局,执行党和人民的意志,采取断然措施于1976年10月6日果断地逮捕了江q、张cq、姚wy、王hw。这意味着国家的十年内乱至此结束。全国亿万军民随即举行盛大的集会游行,热烈庆祝粉碎“sr帮”的历史性胜利。安安和这次来参加培训的战友们一起参加了这次首都的军民大游行,亲身见证了这历史性的一刻。

安安这才又恢复了笑脸,两人虽然没有牵手去,却肩并肩的走在大院里,一路上说说笑笑的,旁人一见,都能看出他们之间亲密。项少龙是在大院里长大的。大院里没人不认识他。安安在地震发生的那一天表现得相当出色。特别是大院里有很多的孩子,都在那天晚上被安安诊治过,所以很多人认识了安安。昨天见两人亲密的走在一块儿,也差不多猜到了他们之间的关系,都笑着跟他们打招呼。两人也大大方方的跟那些人点头问好。

项卫军这时候终于想起陈安安这个名字为什么会那样熟悉了?这一次他负责表彰地震中表现出色的军人一事。首都军区总院报上来的名单中第一个名字就是陈安安。他之所以对这个名字印象深刻,是因为报上来的名字后面要写这个人的所属兵团。安安是唯一一个不属于首都军区总院的军医。却是被首都军区总院第一个报上来受奖的人。这当然让他印象深刻。如今听了自己儿子述说的她在灾区的所作所为,也不由得心生佩服。这一刻,他打心眼里承认安安是自己的儿媳妇。

杨淑敏看着安安问道:“小陈,你来这儿是为了什么事情啊?”

从手术室出来,一掀开帘子就看见项少龙一脸焦急地站在那里。看见安安出来,他紧张地打量着她:“你没事吧?”

安安也知道自己快到极限了。她点点头,慢慢地跟在项少龙身边。

见安安如此热情的迎过来,两人还有些受宠若惊。毕竟安安在她们面前总是冷静自持的。结果安安冲过来,并没有跟她们打招呼或是给她们一个拥抱,而是抢过她们抬着的大医药箱,然后转身往她来时的地方跑,只留下了一句话:“快来帮忙。”

接下来的时间,两人对地震时所需要的救援问题进行了讨论。经过三个多小时的车程,他们终于到达了这个被地震摧毁了的城市。

院长和杨教授对视一眼,杨教授说:“陈安安同志,你不是总院的人。其实可以不去参加救援。要知道这一次很危险,去了很可能连你自己都回不来了。”

这里毕竟是首都军区总院。那些人也不敢明目张胆的做些小动作。最多就是面对安安的时候,说话阴阳怪气的。不过安安此行的目的就是为了提高自己的医术。每一天都有许多的东西需要学习,哪里有精力去理那些心术不正的人。

这个大院分为前后两个部分。前面是一排排的楼房。楼层不高也就五楼。后面则是一排排的独栋二层小楼。车子在前面的一栋楼房前停下。几人下了车,史强将大包小包的从车里拿了出来,然后直接上了楼。

在六月的时候,团里基本没有什么战事了。团里总算是到了一年中休养生息的阶段。说是休养生息,其实该有的训练还是不少。这时候,安安收到了一个命令,让她去首都总院参加为期三个月的医疗技术培训。

安安抬手,捂着脸上的冰花,缓缓的向卫生所走去。她知道黄军医跟项莹不同,这一次离别,两人可能真的不能再见面了。安安回到卫生所,将心里的那一丝惆怅,压在最深处。她还有许多事情要做。在军营里不过短短的两年多,他已经渐渐能够做到,微笑着相守,微笑着离别。

安安点点头:“的确是这样,今晚上的课我们就不讲了。就召集大家开个会,着重把这个问题跟大家说一说,怎么样?”

吴霞报告着用简易血压仪测试出来的血压,血压已经很低了。安安手上不停,嘴里只说了三个字:“升压药。”

靠在门前那棵老槐树

一句话让陈家上下都很高兴。大娘还拉着安安,仔细询问了俞丽丽的情况。得知答案后,对这个未来的儿媳妇满意的不得了。

“我期待着。”安安笑着说。侯亮见安安浑身湿透,虽然现在的温度不低,但毕竟是晚上了,还是将自己的外套脱了下来,披在安安身上。安安看着紧贴着身子的衣服,也没拒绝侯亮的好意,轻轻地道了声谢,便将侯亮的外套穿在了衣服外面。

肖玉梅没发现自己的娘抱着自己,不再挣扎了。她伸出手,紧紧的抱着自己的娘,喊了一声:“娘!”然后大哭起来。

其实这个时代冒名顶替的事件时有发生。但是那调查的四个人心里都很气愤。这个时候,得知有吉普车来村里的村长心里一突,直觉有事要发生。便急急忙忙的往王大丫家来了。

安安脸色有些严肃的说:“我想你们大部分人都是这样想的吧。正好,我也想跟你们说一说。其实一班和二班的班长并不是什么罪大恶极的人。人与人思想有偏差,难免的事。你们都知道她们歧视农村人是不对的。可现在你们的行为跟歧视城里人又有什么区别?”

当时耿幼梅和张爱华去报案的时候,派出所的领导很重视。这次来的民警都是退伍的军人。带队的正好是派出所的所长付伟。付伟一听,也知道了这里面的严重性。

安安回到宿舍后,看见班里的人用担忧的目光看着她。安安心中升起一股暖意。所谓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以后她将面临更多的离别。她要学着习惯这些,她要学会微笑着离别,微笑着相守。

王胜利的话如响雷般砸在安安的心里。她望着离自己还有二十米不到的敌人。虽然天很黑,但安安奇迹般的似乎看到了他的眼睛。那双眼睛里面充满了血腥和掠夺的欲望。安安不再迟疑,向着她似乎看见的那双眼睛的眉心位置开了枪。砰地一声枪响,六三式步枪的后座力砸的她肩膀生疼。可安安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那个黑色的人影。那个人影倒在了冰面上,没有再爬起来。安安的心里并不是杀人后的惧怕,而是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她向身边望去,她的战友们都趴在雪地上,无论是老兵还是新兵,都在用手中的武器捍卫着国家的边防线。她想起王连长刚刚的话,不再迟疑,向另一个黑影开了枪。

“哈哈,”黄军医和项莹都笑了,“咱们的侯营长就是一个傻爸爸。刚刚看见儿子都蹦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