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然没有理会。

在和这个人相处之前,生活是没有色彩的灰白图像,未来是只有一个方向的笔直道路,道路的终点站着的是黑头绿眼睛的魔鬼。而在那之后,是继续走下去还是死亡,都不在考虑范围之内。

……

空气里的杀气指数瞬间腾生,弗凯也不得不把注意力集中到李鹭身上。

埃里斯吹口哨叫道:“看上去很漂亮。”相比之下,他手里的六角形的果实就显得十分平凡不出众,尤其是棕褐色的外皮让人很不待见。

布拉德用冷酷并且干脆利落的一脚将粘在他身上的树袋熊踹上机舱,卡尔则讥笑地说:“因为你前年参赛还没到最后关头就被‘击毙’了。”

他没想到真正动起真格后,那女人会如此难杀,在花坛和隔墙间穿梭,借助夜晚的光影隐藏身形。

叫她起来于心不忍,可是不叫她起来又不敢乱动,于是奇斯在旁找了椅子坐下。

李鹭来到电脑前,邮箱早就是打开状态。她坐在电脑前又在呆,没过几分钟,终于有了新邮件进来。

这一天就诊患者不多,她天还没黑就挂牌收摊,器械全部消毒清洗了,把百叶窗帘都合上,把破旧的脚踏车从楼梯间推出来。先锁门,然后准备出去买菜买面包。

杨不识趣地用力撑住门口,死死地堵在那里不让她关上,颇有点死皮赖脸的样子:“等等,我闻到了血的味道,今天接了什么生意,怎么这么血腥!”

“她不肯点头,直到这样还不肯点头。”玛丽老师说,转身走向一个年轻的男人。

走廊里守着两名雇佣兵,为了更好地扶植白兰度少爷的势力,玛丽自己也在雇佣兵队伍里面干过,所以知道这群人的弱点。和他们讲道理是没有用的,要么就和他们拿枪说话,要么就和他们拿钱办事。

他们似乎是雇佣兵队伍里展露头角的能人,玛丽嘴角含笑,一路直直地朝他们走去。她的脚步异常飘摇,根本就是夸张地在走模特步,配上她身上的军服套裙,让守在那里的两个人摸不着头脑——这骚女人到这里是来表演时装秀?

“席巴先生让我来看看情况。”她说。

“你站住,”雇佣兵之一回答,挺起手中的枪械,“少爷吩咐不让任何没有通行许可的人通过。包括您,玛丽小姐。”

“少爷已经给了我通行许可,否则你以为凭我的实力,能够毫无伤地通过席巴管家那一关吗?况且监控室那边也没有传来非正常侵入的警告吧。”

雇佣兵将信将疑,她说的是事实。监控室和管家席巴先生都没有出警报,也许玛丽是真的得到了通行许可。

这期间,玛丽没有停下脚步,她说:“我给你们看看少爷的亲笔文件。”

他们更犹豫了,这片刻的犹豫足以定胜负,当玛丽从怀里掏出一把75口径的短枪,他们知道自己失去了翻身的余地。玛丽是很出名的难搞的女人,她现在主要活动范围是在现任当家身边,可他们也听说过她也曾经在雇佣兵团呆过,她在短距离内用枪的度和准确性无人能及。

玛丽心情很不好,对跟她上来的人说:“绑起来丢一边去。看来光长肌肉是不行的,回去我要给雇佣兵团锻炼一下大脑。”

玛丽站在病床前,身后的手下帮她打开灯光开关,于是看到安静躺在床上的那个人。几年过去,她还是从前的学生样。玛丽抚摸上自己的眼角,那里已经有了的细纹。

原本以为这个人已经下地狱了,可才过了这么些年却又冒了出来,玛丽感到不安,总觉得这件事会对白兰度产生莫大的影响。那个孩子越长越大,到现在她已经没有继续控制他的把握了。可是保护他的安全的决心依然坚定。

“玛丽,该怎么处理?”身后一名扎马尾的男人叫她。

他是从多维贡随玛丽一同前来的手下,名字普通得掉渣,就叫做约翰。约翰负责药品开,因为擅长人体试验,在多维贡里绰号“约翰医生”。比起约翰这个俗名,他本人更喜欢医生这个称谓。

“先取血样。”玛丽命令。

“仅仅是取血样?这可是珍贵的样本,听说她被注射过helldr的原始试验药剂,是唯一存活的珍品。”

“你以为凭你的能力,能够从少爷手里把人抢走?”

“……”扎马尾的男人露出十分遗憾的神情,最后还是规规矩矩取出采血器具。

采血针很粗,洞口有牙签粗细,前端很锋利,毫无阻滞地没入李鹭的静脉血管。

他很快采集了400的血袋。他想了想,又抓出一个空血袋继续采集。

“你准备采800?”玛丽说,“她要是没命了你也就等着被少爷挫骨扬灰吧。”

约翰医生没理会她,继续帮助没有知觉的病人做屈伸运动,冷静地等待血袋被灌满。走廊上突然传来护士鞋踩在地板上的声音,医生才说:“帮她翻身的人来了,怎么办?”

玛丽皱着眉,拔枪在手走了出去。

“真是个恶毒的女人,不过我喜欢。”约翰医生摸着下巴,第二袋血液也灌满了。他取出第三个空血袋,犹豫了片刻。

病人身上挂满输液管道和测量仪器的接管,电子仪器屏幕上的心跳开始加,血压降得很低,医生最后忍痛决定放弃,把两袋血液珍而重之地放入保温箱里,又从中取出两袋早已准备好的全血,挂上吊瓶架上给她补充流失过多的血液。

玛丽回来的时候,身上半点血液也没染上,而且刚才也没有声音,显然她没有杀人灭口。约翰医生感到很惊讶。

玛丽知道这变态在想些什么,不耐烦地说:“枪的作用有两条,第一,拿枪和别人讲道理;第二,讲不通道理就崩人。刚才我只是适用了第一条。”她把手枪在手指上旋了几转,对准床上的人。很想扣下扳机,不过还不是时候。她不无遗憾地把枪收了回去。

约翰医生取出手术刀,又在李鹭身上削了一小束头,脚踝上取了一小片皮肉组织样本。他尽量削得很薄,但伤口毕竟是伤口。因为失血太多,渗出的基本是淡黄透明的组织液,不知道要多久才会凝固愈合。

他随手横贴了三片创可贴上去,就小心翼翼地看顾手中的组织样本去了,把那片连着肉的皮肤夹在玻璃片里,滴上培养液,一同存入保温箱内。

“每次看到你这么做都觉得你是个变态。”玛丽说。

“皮肤、血液、体毛,这些都是我可爱的孩子。”约翰医生回答。

“你先下去在车里等我。”

“不是找管家安排客房?”

“你想在这里住多久,度假?我现在就去找少爷,天亮前必须一同离开。”玛丽对留守门口的两名保镖说,“把她提到车上等着。”只要有她在,不怕白兰度不跟着走。

作者有话要说:本这段时间工作好多啊,我好郁闷哪,tl!!!

恶魔横行之夜

黑夜是罪恶横行之时。

从动完手术出来,李鹭很快就醒过来了。然后她感受到了旁边那个男人的存在——白兰度?阿基斯。

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可说的?和他说话也是一种耻辱。白兰度亵渎了一段过去,所以李鹭要用有生之年做一个了结。

其实从清醒开始她就觉得饿了,然后在心底诅咒这倒霉的命运。她自己做的就是这一行,当然知道自己消化系统被子弹穿透,将有一段时间不能进食,以免感染创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