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银盯着她半晌,才懒懒吐出两个字,“好假。”

这本是小姐的房间,她喜爱干净,看不得一点灰尘,而这样的她却不喜欢太过华贵的装饰,房间内简简单单的只有平时必用的家具,就连铜镜也没有一块,只因她说,“模模糊糊的,看都看不清,照和没照一个样子,撤了算了。”

红娘静静地端详着他没有血色的面容,心里一阵酸涩,她到底有什么好,让你为她连命都不要。

雪色的白衣更似点睛之笔,把他的傲气全部突显出来。

终于,银狐再也忍受不住她摧残,开始反击——

男子?妖锁儿一傻,嘴角渐渐上扬,嘴越咧越大。

慕容邪笑得意欲不明,一语就道破了她的心思,“我记性还不错,至少没到听过就忘这个阶段。”

九月的天气依旧闷热难耐,沉积已久的雨点零零星星地飘落下来。

她早已做好心理准备,是死是活跟她已经毫无瓜葛。活着,只是贱命一条;死了,也不过是多了一缕魂魄而已,能为她做这些事,值了。

“谁不知道啊,那可是个可人儿啊,舞艺双绝,可惜啊,红颜薄命,才出场过两次就死了。”他的话马上引起对面男子的兴趣,他悠悠开口,“你说离奇不离奇,前几日还见过她,什么病这么厉害,几天就病死了?”

妖锁儿顿时感到胸口一阵压迫,心虚地插开话题,“你怎么知道我在那里?”

“妖,吾王皆因你而沉沦,带着封印去挽赎你的罪恶吧。”如黄莺般动人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听在她耳边却异常恐怖。

慕容邪坐在床头,手腹停留在她脸上那一道浅浅的伤疤上,眼里透露着层层杀机。

她甚至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开始慢慢停止跳动了,精神也逐渐疲惫,耳边的嘈杂声一下子全部消失。

“听说,是生病死的,前几日被卖入伊月楼,今日就有人放出消息了。”慕容缕没有露出平时该有的轻佻笑容,嘴角紧紧抿成一条线。

听到关门声的一刻,慕容邪的面色徒然一变,眼里喷出的怒火几乎要将所有的东西烧尽毁灭,“砰”的一声,手下的书桌应声而碎。

“嘴还这么硬,哼!来人,给我狠狠的打,往死里打。”依鹤握着拳,甩出云袖,柔柔的声音此时听上去让人不寒而栗,“给我折磨死她。”

“你算什么东西,滚。”她一脚踢在红莲的胸口,身子猛地飞了出去,只感到心头一凉,胸口渗出一大片血渍。

“你怎么可以这么说小姐。”红莲先跳起来,气得满脸通红。

妖锁儿摸了摸鼻子,喃喃自语,“伊月楼不就是上次去的青楼吗?这两个楼本来就是他开的,他知道并不为奇,但干吗要我去那儿啊?不会又整我吧?”但她转念一想,能逃脱红湘那个假正经的魔手,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话还未脱出口,一个冷冽的声音插了进来打破了僵局,“她不会同意的。”

在他看来,名字只是一个代号,仅此而已。

“不知,你们这个丫鬟是否能卖给我?”他挑眉,顺手拉过红娘,一副放荡公子哥儿的模样,脸上厌恶的表情一闪即是。

慕容氏是皇家专属的,换句话说就是只有皇亲贵族才能姓“慕容”,否则就是犯了其君之罪。

“这应该是我问你的吧?”他若有所思地用双手放在后脑勺上,黑葡萄般的眼珠在她身上转悠。

死了,这衣服怎么破了个大洞?妖锁儿僵硬地拿起手里的衣物,不自在地吞了口口水。

遗令炎依旧淡淡地点了点头,环胸依靠在冰凉的墙上,轻轻“嗯”了一声,唇畔划过一缕不明显的笑意。

红湘眼梢顿时上扬,声音也上扬了八分,“你这丫头倒是诚实,我就是喜欢实在的姑娘,这是奴婢的衣服,去换了吧。”

妖锁儿咬着指甲,猛地眼睛一亮。

妖锁儿的身子瑟瑟抖着,手指插进自己的长里,咬着下唇的牙齿上也沾上了血迹,却毫无感觉,仿佛早已麻木了……

那颗小小的石子怎么会逃过他的眼睛呢?要不是它,说不定她早已在他身下承欢了……

心里暗示果然奏效,顿时镇定不少。

“啧啧,我突然现,原来你还是一个什么都不会的大小姐,这么小的事竟然都不会,生出你就是你父母一个错误的决定。”慕容邪缓缓说道,吐出来的字却字字恶毒。

烧了?怎么办,怎么办?妖锁儿急得团团转,手指抵着太阳穴努力思考生前自己生病时的情景和急救的资料,蓦地,左手握成拳一记敲打在右手掌里,“有了!”

“回报主子,红娘一向如此,只是主子以前没现而已。”红娘垂跪着,眼睫扑朔了一下,一滴泪,掉入地上,立即被蒸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