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曲儿从来没见到过那个总是高高在上满脸戾气的王爷,竟然也会有这般温和的一面。她呆呆得仰起头看他,只见他逆在光里,刺眼的光线打在他身上,愈衬得他眉清目朗。

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个侍卫,垂着,毕恭毕敬得与他保持几尺距离。

可,还不等她走出多远,人潮涌动,天色明媚,她又一眼看到了那个俊俏的男子。

半途中休息,耀儿看着坐在身边呆呆吃着桂花糕的沈瑜,轻声说:“大小姐,你可愿意回尚书府?”

送走南仲伦后,不下一个时辰,梨花小院的门又响起。

“我能让你和她永远在一起。”许久,玉骨又开口,声音飘渺又寂寥,“魅香师擅长制幽梦香,想来你应有所耳闻。”

阙久一身黑衣,站在房间角落,不语,那双眸子依旧寡淡。

他从来没见她打扮得这般漂亮过。

“自然有!”南仲伦抬起眼来,目光灼灼看着她,“若是假的,我便为你赎身,娶你过门,我……我定会对你好的。”

而,等他再转醒时,只觉朦胧之间,看到的正是月妆的身影。

“是,”她看着他,一字一句说得果决,“全是借口,这一切只是因为,我不喜欢你呢,小王爷。”

南仲伦不禁越想越是气愤,越想便越恼怒,干脆又穿戴整齐衣物,一路走去了芳月楼。

南仲伦又从怀中掏出银票来:“好好拿着,今日之后,忘了所有一切。”

南仲伦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眉头慢慢皱起,随即嗤笑一声,自言自语道:“没有父母,莫不是从石头中蹦出来的。”

她的脸色透着不正常的白,呆滞得看了他许久,才勉强将唇角勾起,僵硬得笑道:“呵,呵呵……奴家是在和姐妹说笑呢……”

玉骨抬起头来,看着他,直接开门见山:“是,我找你。”

耀儿有些紧张,小心翼翼得反问道:“可是有何不妥?”

当日,耀儿便领着婳七,一路回了临淄。

南仲伦一遍又一遍得重复他不会爱上她,又一次又一次得拒绝沈瑜的心意和示好,就是为了让沈瑜不要再对他抱有幻想。

“我要你的寿命,二十年。”玉骨抬起眼来,与他四目相对。她的眸色幽深,看不出喜怒。

玉骨止了脚步,站在车行门口,眯了眯眼。春风拂面,她伸手拂过眼前丝,干脆走到他身边去,又对他作了揖,方道:“打扰。”

等他回来,等他重新回到她身边,她定不会再叫他一声师傅,她要喊他的名字,她要站在他身边,做他的人,她要花上一辈子的时间,陪着他……

慵懒了整个冬季的玉骨终于出了门去,一袭红裙,径直去了那七里山顶。

远处雪花越加烈了,大片大片,下个不停,似要将整个世界全都淹没才罢休。兰珍的鼻头被寒风冻得通红。

他准备了休书,可在看到她的瞬间,却如论如何都递不出去。

“可我的妻子死了,她竟比我先死了!”男子终是控制不住心绪,满目疮痍,泣道,“我早该休了她的!我早该休了她,让她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