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狼眺望着远方的天空,悠悠然道:“这里全都是这样的人,我在刚开始的时候,也就是个无路可走的人。可是走呀走的,到现在倒走了好远,最后走到了这个家……可是,不知在这个家还能吃几顿饭?”天狼往身后望去,冷顺着天狼的目光,看见一个熟悉的人影竟在他面前出现,冷不由屏息,唯恐看错,定了定神再看清楚,果然,他没有看错,这个人的的确确就是穆森!

广场上,不时有一阵阵的清风吹过,风中夹杂着血腥的味道,然而,广场上的人们,浑然不觉,也浑然不在意。

十三愣愣望着冷,完全不明白情况怎么会演变成这样,无论如何,他都不能理解,朝廷的做法。对他们几个通缉、不饶恕穆森,这些都说得过去。因为穆森牵连到了龚额统领,倒也说得过去,但因此对血滴子的所有人赶尽杀绝,这是何道理!

天狼皱眉沉思,领着白兰,仔细地边走边找,始终找不到路。就在他们绝望无助的时候,看见一个樵夫上来。天狼大喜过望,连忙上前,询问樵夫:“牧山的桃源怎么去?我们走了很久才来到这里,可是怎么也找不到去桃源的路。请问桃源怎么去?”

许久些时日她都忘记过去那些事情了。这时候突然记起了,又羞又怒,暗自恨地咬牙切齿。原本她不记得这工奴当初是否欺凌过她,那时候能欺凌她的人太多了,记不过来许多。眼下有人自己送上门让她撒气哪里还肯放过!听见那孩子喊第二遍时她就转了身,也不过去。远远冲那工奴身边的两个工奴喊叫吩咐着道“没主子的吩咐我是不敢说杀主子的奴才就杀的,但主子总归还让我管些事,这种胡言乱语的奴才我还做得主、教训得!你们把他下面那根玩意给我打烂咯,打不烂我就打烂你们的!”

海都看着远方,突然嘴角浮现出了一抹冷笑。“别过去!我的火枪队来了!”闻言,冷一呆,脚步不自主的停了下来,而就在这瞬间,“砰”的一声巨响自山上传来,众人包括镇民回头一望却没看见什么,而天狼身边的一个牧民却直直的倒了下去,鲜红的血液不知道从哪里流了出来,自身下溢出的满地都是!

“布喀!我们这样的找法是不是太蠢了?”这一路,遇见的不是喂奶妇女,就是普通人民,要不然就是老人小孩,十三有些厌于这种寻人方式。“即便蠢,这也算是个办法啊!”布喀虽然没在冷嘴里听见多少有关于血滴子的以后,但是判断力让他知道,血滴子以后会很不好过。

天狼的声音继续从上面传过来:“一切依旧,我们的家园还在,我们有些家人还在,从前热闹的菜市街还在……”那样的空旷悠远,像是吸引着他们去现些什么。一种棋逢对手的感觉袭上了海都和冷的心,他们都迫不及待地想要冲过去抓住天狼,可是,接下来的选择让冷犹豫了,前面地道的尽头又分为两个入口,海都示意他们兵分两路,可是冷有些顾虑,因为穆森还在他们手上,而皇上对血滴子的态度是显而易见的,他害怕海都伤害到穆森。可是前面的天狼容忍不了他过多的犹豫。所以冷还是决定赌一把,一狠心选了一条地道往前走,暗沉沉的黑夜从前面袭过来,冷一埋头,没入了黑暗之中。

冷带着一众血滴子穿过拱门里,边走却边听到里面依稀而坚定的声音——“谁给我们一巴掌,还他两巴掌!谁踢了我们一下,把他的脚掌砍下来!谁口吐辱骂我们的话,把他的舌头割下来!”

直到穆森被抓之后,冷才恍然明白过来,原来自己这些年所爱所关心的人,竟然是穆森!但他醒悟得太晚,一切都已经迟了。穆森被天狼抓去,依照天狼的性格,肯定会将穆森大卸八块,以便解那心头之恨。在冷看来,天狼这些人当真是螳臂当车,不自量力,竟敢以区区数百人的微薄基础,就敢肆意挑战大清帝国的权威,要知道死在他面前的,可是有少成千上万的反清人士了。那么多年来,冷从没有害怕过哪一个敌人,但如今面对天狼,他却深深感到了畏惧,第一次明白了,什么叫做恐惧,什么叫做绝望。

“这次你的这个任务非同一般,一定要多加稳重和认真,我想你应该知道轻重,也明白朕想要怎样的结果。”两人这么一站,一站就是两个时辰,太阳在天空划过了一道弧线,天色渐渐地暗了,乾隆才缓缓吐出了这么一句话,他的这句话虽然清淡无比,却是蕴含着极大的威严与魄力。

在紧要关头挺身而出,振臂一呼,诚邀天下英雄共同起事,誓要将所有的清狗都逐出关外,恢复汉人的天下,实现天下一家,人人平等的中华盛世。

陈泰左右瞅了瞅,看到几人皆低头不语,不由大为尴尬,却不敢说出口,只见他右臂伤口仍然包扎着,一脸无辜的看着龚额。这群孩子,真是长大了,龚额心里暗叹,但是面上却带不耐之色,像是很生气一般厉声道:“你说!”

屋下的战斗在继续,双方打得难解难分,彼此都恨不得将对方生吞活剥,天狼手持天狼刹大开大合,没有丝毫疲惫之意,成员们心中大骇,皆尽失色,一时间血滴子的队形已经有些跟不上天狼的节奏,不复先前的缜密无破,变得有些散乱零碎。天狼毫无章法的攻击,打乱了他们的周密部署,而房顶的冷依旧沉着,在他的头顶上,是一轮无比寂寞的弯月,似乎是一只深邃的天眼,在不停地注视着地上的一举一动。

天狼铿锵有力的讲话,始终是牧民们最真诚的内心所想,他们个个坚定不移,目光坚毅,重重地点了点头,仿佛在他们心中,天狼就是神,领导他们冲破黑暗枷锁的战神。凌厉的眼神一扫而过,一个站在最远的那名牧民却神色游离,目光慌张,一双手竟在暗中颤抖着。暗自叹息一声,他心中冷笑,目露凶光,自己的做作果然没有白费,今日即便自己死,也不能留下这个天杀的叛徒,组织的祸根,那到时候不会死的只是目前这点人了!他举起了自己的兵器接着说道:“手如掌握武器,就能令我们可以掌握天下,号令群雄,与那满清狗皇帝决一死战!”

王月的伤势稍稍好转就阻止众人继续大声喊叫,唯恐引来追兵,站起来时,左右的人要扶、都被他推开,他强自支撑了站稳,眺望着金城方向,寒声起誓道“王月今日在此立誓,雍正负老爷多年忠勇,我等亦弃昏庸雍正!终有一日,金城的血债要向雍正讨还!终有一日要回来复仇!”

一众慈善堂逃过大难的弟子纷纷附和高喊,在月下、大火前立下复仇誓言。她们谁也不在乎这誓言能否实现,谁也不在乎此刻是落难之身,面对的敌人是堂堂大清国。

“启程吧,趁此刻官兵还没有现,我们行山路必定能够安然脱身。”天狼开口提醒。“走!”王月恢复常态,一众慈善堂逃出来的人纷纷应命。天狼看着这一群六十多个男女,原本生活安定快乐,如今却要走上背井离乡、亡命天涯的路途,不由对汉人卑贱的地位而激愤不已。

天狼想起小鬼,便问他:“钱呢?”不料小鬼诺诺半晌不做声,最后还是小莲道:“藏在那树下。”小鬼顿时动怒,斥责骂她:“多什么嘴!”见天狼大步过去拿,他连忙追上拉拽着他胳膊低声央求道:“这么多人,那点银子能照应多久?咱们拼了命才从府里头带出来的这么点银子……”

“闭嘴!”天狼闻言大怒。“枉我刚才救你性命!你虽非慈善堂的人,却吃的是王月府中的粮,恩惠少了?区区百两银子就让你做得出忘恩负义之事了!忘记你腰上的刀从何而得?一路同行不能共患难还谈何共生死,你如果不舍得,银子你拿一半,带上小莲走,我不留你。”原来小鬼逃走时,顺道从王月府中拿了百两银子,天狼知道这笔钱,这时候要拿出来作为逃亡路上的盘缠,小鬼却把这笔钱当作私有之物,不愿拿出。

“唉……”小鬼咂舌连连,见天狼已经在树下挖银子,忙凑过去道:“恩公,不是我小气。老爷被清兵抄家,这些钱都是朝廷的了,我拿出来的,东西理所当然就是你和我的啊!我也是为咱们的将来考虑,有这些银子咱们随便找个地方就够安稳过一辈子了。你说何苦还跟着慈善堂的人搀和。”

“胡说八道!”小莲跟过来听到小鬼的话不由满脸愠怒地斥责,直对天狼说:“他既然如此无情无义,眼里只有钱。要走他自己走,我虽然是个妇道人家,也羞于为伍,绝不会跟他一起离开!”

“放屁!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你他妈的是我女人能不跟我走?”小鬼勃然大怒地训斥,然而小莲的态度却异常坚决。“要走你走,我绝不会跟你走,忘恩负义的事情我小莲做不出来……”两个人吵得不可开交,这功夫天狼已经挖出装银两的包袱,转身喝住他们。他搭着小鬼肩头语重心长地说道:“鬼兄弟,假如小莲姿色平庸,假如你能狠心舍了她独自提钱离去。”

小鬼忙打断立誓道“老子想了小莲多少年才美梦成真,要不是这会遭遇劫难,我冒死救她,她哪里会因为感动而愿意跟我?我绝对不会跟她分开!死也要死在一块!”小莲是王月家里帐房先生之女,而小鬼只是个看门小厮,原本是决然不般配的。

“这就对了。你说以小莲的姿色,别说现在。即使再过十年仍旧是动人魂魄,勾人心弦的美人。你想找个地方携小富之资悠然度日?那在和平盛世可以,但如今是大乱将至的世道。哪里没有强权?哪里能够安泰?以小莲姿色你走到哪里没有人想要强占了她?你以为那时候靠这么点两银子就能解决问题?没有小莲,今日你不说走,兄弟我也会劝你走。路途凶险,原本就不适合你走。但兄弟知道你放不下小莲,那你就需要丢开天真妄想!”天狼说罢轻叹口气,拍把小鬼肩头。“兄弟,该说的话我说了。你不相信我的话坚持要走,那你带上银子跟小莲走吧。相信我的用心,那就别吝啬眼前这区区百两银子。男人不可无志,志更不该是区区小数的银两就能满足。”

小鬼一时迟疑难决,半晌,狠狠拍了把大腿,蹲坐地上,痛苦不堪地吐露心声。“恩公啊,我又如何会不信任你?只是我也有顾虑,你们都是武功高强的游侠,而我呢?凡夫俗子,你说我能立什么大志!不就能指望跟小莲一块快活地过上一辈子嘛……我又何尝不想陪你同生共死,轰轰烈烈地干一番大事,不管成不成都不枉费时日,可我这样的,能干什么呀!说罢竟忍不住红了眼眶,湿了眼角。

天狼也蹲下,拍肩劝慰道:“雍正无道,视汉人为草芥,汉人比满人多多少!只要有人站出来振臂呼喊,必然会有越来越多的汉人站起来,反抗满人的暴政!男儿不可无志,多少不曾练过武艺的勇士都能成为英勇战将。人不怕身无一技之长,技艺随时都能学,只怕无自强之心!”

小鬼如被一语惊醒,思谋许久,终于拍腿决定。“恩公,我就拼了,大不了一死,恩公去哪里,我就跟你去哪里!”

见他想通,天狼高兴地点头,便提着银两过去。“不知谁能负责账务开支?”就有人答说王星懂这些,王月便说即日起由王星负责。天狼将银两拿给王星,道:“做一路开销。”王星忙要推辞,天狼皱眉道:“同舟共济,何必在意这些身外之物。”她这才拿着,感动不已。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连夜赶路,攀爬行走于险恶的山峰之中。如此翻过三个山头,天色都已见光,众人早都累了。估摸追兵是不会来了,王月才下令休息。但都不敢生火,怕烟雾暴露所在引来追兵。凌晨时分山中尤其寒冷,慈善堂的人中,许多人过去都少有受过这种苦楚,都彼此紧挨着躺倒草地歇息,却冻醒时多,睡着时少。

其次天明,朝阳升起,光亮刺目,他们才带着困乏睁眼。双双对视微笑,一起梳洗了吃饭。逃出来的匆忙,除小鬼其它人都没有带饱腹之物。小鬼带的十几斤干肉也只勉强够众人煮了果腹。吃罢收拾妥当,又继续赶路。山路难行,直到日上正午也不过走了二十多里。众人在山头看前方群山连绵起伏,不见尽头。都一阵地心灰绝望,却又强自打起精神支撑着走。

山中野兽老远听到响动都逃散,连只鸟儿都无望猎得。赶了大半日的路,人人都饥饿难耐,却要强撑着。到夕阳西下时分,有人支撑不住地跌倒,王月只好让休息。跌倒的人被救醒过来就嚎啕悲哭,引得十几个往日养尊处优的弟子跟着悲切哭泣。都被这整日的辛苦折磨的意志崩溃。其他没哭的,除几个年长些曾经历苦难的外,也都丧失斗志地低垂着头脸,都不知道这么下去能不能活着翻越山岭到达武关镇。

天狼见王月在呵斥众人、设法激他们的斗志,自己就叫上小鬼分头去找寻食物。没有食物众人的信心就难以持久。然而山中鸟兽尽藏,也不见果树。他找了一个时辰就只现个蛇洞,里面也没有活蛇。最后倒现些能够食用的野菜和无毒野菇,采了一大包袱估摸够食用了才原路返回。

小鬼早已经回来了,正被众人围着吹捧。原来他猎了两只灰色野兔,天狼见了也翘指称赞。小鬼越洋洋得意。“旁的嘛,我不行,但这山中猎兽嘛,诸位全不是我的对手!”两只野兔并不够几十人食用,但有肉,加些野菜蘑菇煮熟,毕竟容易接受些。众人兴高采烈地张罗开餐,吃着时都想分到星点骨肉。有人吃罢了犹自喊着骨头不舍得吐了。吃着吃着,突然又哭起来。

“想老爷往昔何等风光,肉不剔骨素不屑食。今日竟落得如此田地,为这些白水煮的兔肉欣喜若狂,为根兔骨恋恋不舍丢弃,与街头乞丐何异啊。”那个府中的人说着,狠狠将手里的兔骨朝地上丢掷,就那么站着仰面朝天,放声痛哭。其它人心有戚戚,都止不住的频频拭泪。王月的父亲,过去家中殷实,诸多商贾受其恩惠帮助,诸多馈赠,也正因为如此,才能够支撑起慈善堂多年不倒。

王月见状喝阻道:“如今已经落难,如果不忘记过去,就难以面对现实从新开始。过往一切只能成为我等誓要坚持的动力,绝不能成为沉浸缅怀而逃避现实的憧憬!你们总还吃了,看天狼少侠辛苦寻食,却未曾喝过一口肉汤,只愿你们能哪怕多喝些许,支撑下去!”一行人都惭愧低头,抱拳直道多谢少爷教诲,收起哭声,静静坐下休息。

见众人恢复常态,王月招呼着他们早些休息,说留的那只野兔明早醒来再杀。自己与王星拿着包袱大步与天狼一起就走。年长的见到忙追问究竟,听说是去采野菜野菇就急道要代劳。“少爷何等金贵之躯!岂能做这些低贱之事,请让属下代劳!”

“休息吧。我说过,如今落难。我与王星还有左少侠都比你们能够支撑些,这些事情就必须由我们去做。”慈善堂众人全都跪倒苦劝,恳求代劳。王月这些日子被天狼苦累自己的做法说触动,决意要亲去。又拿出少爷架势严厉令,那些人个个感动又惭愧地被迫目送他们三个离开。

天狼领着王月和王星找到采集处,一带地都搜罗完,觉也没有多少。“明日清早那餐还不如今日晚饭的多。”“再寻寻是否有果树或野物吧。”王月不甘心地提议。“好。”天狼点头答应,十分高兴他能如此坚强。

王月过去也没受过多少苦难,始终能够支撑,全凭那份作为领导者对跟随者的责任感。王星的衣早被香汗浸透,赶路整日,风尘仆仆,这时脏兮兮地都很狼狈。却都不说苦累,咬牙跟着天狼和王星,只顾攀爬找寻食物。原本天狼最怕他们会支撑不住倒下,那时慈善堂众人没了精神支柱必定崩溃绝望。见他们如此坚韧,不由地暗觉赞佩。

如此找到接近子时,仍然一无所获。攀上片坡地山坳,王月和王星已经气喘吁吁,天狼就说歇息片刻。坐下不久,隐隐闻到了野果的香味。王月和王星双双以为错觉的时候,天狼侧耳倾听半晌,突然满面喜色的叫道:“有救了!是山果林!”

……

回到宿地,人都醒了,见又有野果吃,全都精神抖擞。吃罢又都分得些带着上路。这一整日得到食物补充体力,赶路快了许多。早有前车之鉴,王月和王星又以身作则,其它人百日里都自留意路上的可食用草类、菇类以及野果。

路过有水处还都看看是否有鱼虾,竟然也有人捕到一些。还有过去曾养蛇取乐的弟子找到蛇洞,诱出条大青蛇。天狼因此心有所悟,王道就是集众人之力的权术,以威德令众自、热情地参与到大事里头。单凭个人之力,仅靠他和王月、王星三人每日找寻食物的话,他自己或许能够久撑,但王月和王星绝对撑不了多久。

晚饭歇息时他就提议众人分享找寻那些食物的心得,其它人听着。

再一日的路上众人搜寻的可食之物果然更多,不仅解决当日饱腹问题,还储备了整一日的食用。最初绝望的情绪至此烟消云散,谁都不再害怕会饿死山林。

山路崎岖,又不如官道直达目的地。众人这趟攀山越岭赶往武关镇的行程足足进行了大半个月。当终于看见山下稻田、官道、遥遥可见的巍峨耸立的山林地带时,许多人都欣喜地激动含泪。

天狼笑着手指武关镇。

“到了,这里就是武关镇,虽然有朝廷的绿营兵马驻扎,但他们都是汉人,对落难的汉人素来是睁只眼闭只眼,除非满人亲自过来,否则他们绝不会对汉人动手。武关镇后面的山林,就是我正在建造的理想国的第一个桃源,到了那里,就能够自由自在地生活了。”

……

尽管过去了很多年,然而,铁匠铺老板王月,始终记得这些过去,更记得天狼那时候说过的话。王月没有选择自杀性的复仇,而是选择跟随天狼,建设理想国。如果有一天理想国成功了,那自然意味着清朝灭亡了,他的仇也就报了。

如今,似乎失败了,然而,他相信,如天狼所说,千千万万的汉人,早晚会有一天觉醒,一起站起来推翻满人的清朝,创建汉人能够自由自在生活的理想国。

终于收回目光,悲哀的泪水凄然而下。失去家园,天下还能再寻到这般桃源一样的安乐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