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间,楚庄澜觉自己已经对她动情,她的本真,她的淳朴,她的爽快和她的潇洒,无不在牵动楚庄澜的心。

‘沈玉儿,如果你喜欢太子我不会干涉,就算你们做过什么,我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求你不要再胡搅蛮缠。’姜玉溪还是退了一步,只是希望能够息事宁人,她实在沒有太多的心思去跟她争宠,也知道,楚庄澜终会舍弃她,与其将來多一个对手,不如现在铺一条活路,为自己,也为白莲。

沒等楚庄澜开门,沈玉儿已经捷足先登,走了进去,太阳已经下山,天冷的厉害,踏进庄澜阁后顿时暖和了许多,散步一样的在庄澜阁的大殿里转,侧房,玉珠帘在微微气流下轻轻晃动,偶尔出碰撞声,里面,则是楚庄澜的床榻。

身后,姜玉溪绕过楚庄澜走到清香对面,扯起一丝苦笑:‘沒事,要打要骂冲我來好了,自己犯下的错,就应该由我來承担。’

‘对,对不起。’血鹰不好意思的道歉。

楚庄澜点点头:‘边境如果持续暴动,就可能会出现战乱,我已经跟皇上说了,如果需要,我会出征。’所有对话都在平静中进行着。

姜玉溪只在瞬间一下怔住,他的心中,满满的仍旧是那个死去的柔弱女人,而现在,在他醉生梦死的迷茫中,她俨然已经成为白莲的替身,只是,这样的温柔不公平。

莫名的,一滴眼泪落在了清香的脸上,清香疑惑的抬起头看着血鹰,俊朗的脸上挂着两行泪水,双眸空洞的望向远方。

‘时候不早了,太子妃请回吧。’祥平安朝姜玉溪躬一躬身道。

‘以前白莲活着,或许我们之间还能有可能,但现在白莲死了,他的心也随着死了,为了平复心中伤痛,他把所有精力用在江山社稷之上,对于男女之事,也就淡然了。’ 阮清香说着,神色也黯淡了许多。

突然的拉扯力将姜玉溪拉近身边,另一只手抓住后脑头,向后的拉力,姜玉溪不得不抬起头对上楚庄澜愤怒眼睛。

她好歹有点三脚猫的功夫,但清香不同,典型的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她们两个人不管谁落网,对于楚庄澜來说都是一种牵制,所以,她必须尽力保护清香的安全,即便知道自己不能同那些人对抗,但只要能够拖延时间等來救兵她便是胜利者。

清香紧张的四处张望,平静的深闺生活养尊处优,从未见过这等诡异场面,想起上次自己徒手杀害黑衣人的场景,至今想起仍旧心惊胆战,天气虽然寒冷,但阮清香的手心还是冒出了细密的汗,握着姜玉溪的白皙手指不由得加了些力道。

姜玉溪已经感觉到身边女人的紧张神情,侧目看去,清香神色不安,双眸四下转动,寻找着异动。

姜玉溪也握紧了阮清香的手,压低声音道:‘别怕,有我在,不会让你出事。’

一旁的茂密冬青树虽然在风的遮掩下看似晃动正常,但姜玉溪还是看出了其中蹊跷,冬日的风虽然寒冷但并不张狂,如此晃动连带着根部枝干,实则不该。

姜玉溪心中暗道不好,因为自己和清香临近冬青树太近,不动声色,姜玉溪拉着阮清香慢慢向后撤去,此时,藏匿于暗处的人已经察觉到姜玉溪拉着清香越走越远,已经一米开外,后花园是后宫监管最松的地方,为防止后宫女人与他人私通,一般禁卫军不会轻易來后宫,这里也就成了敌对势力藏龙卧虎的地方,一次次在此着手。

搜的一声,一支冷箭从冬青树内飞出來,目标便是姜玉溪,利落松开阮清香的手,身体向后倾斜,熟练的后下腰,利箭从姜玉溪身上飞过,迅起身,想要赶紧握着阮清香的手拉她逃离,不想利箭再次飞出,姜玉溪迅收回手侧空翻逃离,紧接着,第三只第四只利箭接踵而至,利箭仿佛长眼一般,不管姜玉溪翻到哪里,总有箭跟随而來,而自己与阮清香的距离越來越远,独自留在原地的阮清香显得格外惊慌。

忽的,姜玉溪感觉不对,暗处那人是故意放箭将自己引开,与阮清香产生距离,这样一來,想要抓她便沒有了任何阻碍。

姜玉溪思绪敏锐,以最快度向阮清香跑去,她必须保证她的安全,可事总是与愿违,一名黑衣人从冬青树后飞出來,手中紧握长剑,身体就像离弦的箭一般飞向姜玉溪,这样的度将姜玉溪措手不及,沒等抓住阮清香的手便迅向后接连空翻,一连十几个后空翻,最后眼疾手快的姜玉溪等待着黑衣人飞來,然后來了一个向后翻越,姜玉溪向后下腰的瞬间,黑衣人紧贴着姜玉溪的腹部呼啸而过,方才躲过一劫。

此时,姜玉溪和阮清香的距离已经拉开两丈远,忽的,冬青树后又窜出一人,姜玉溪听到远处宫女的尖叫声,循声望去,那名宫女已经倒在血泊中,双眸瞪得无比大,白皙双手紧紧捂着自己血流不止的脖颈,血染红了宫女的脖子,染红了她的手,艰难的挣扎着最后的呼吸。

短暂的艰难呼吸,宫女的瞳孔放大,紧捂着脖子的双手慢慢松开,无力的垂在了地上,是的,她已经死了。

被杀宫女的身旁,黑衣人手中长剑还在一滴一滴的向下滴血,嗜血的长剑在阳光下泛着白光,夹杂着鲜红血液,看起來异常惊骇人心。

宫女的身边一盘桃酥点心散落一地,看來是路过后花园时候现了黑衣人,惊恐尖叫起來,黑衣人怕打草惊蛇便拿她开了刀。

站在原地的阮清香看着惊人的残忍一幕,尤其那血流成河的场景,吓得尖叫起來,瘫软的蹲在了地上,此时,姜玉溪知道情况非常不利,阮清香惊恐的尖叫会让两名黑衣人提高警惕,可能会提前动手。

忽然,不远处原來一声哨响,这是宫中召集禁卫军的紧急哨声,这一声响,姜玉溪的心更加慌乱了,但这种情景下,姜玉溪尽量让自己沉着,以好想出正确的下策。

摆脱身边黑衣人的纠缠,姜玉溪快朝阮清香跑去,与此同时,宫女身旁的那名黑衣人也迅朝阮清香跑去,但是,姜玉溪已经处于被动状态,因为黑衣人的距离上比自己占有优势,即便自己爆力再强恐怕也难以捷足先登。

预料之中,手拿嗜血长剑的黑衣人來到阮清香的身边,一把将其提起,姜玉溪迅奔跑过去与黑衣人交手,此时,身后的那名黑衣人也紧随而來,三人纠缠之余,有人重重的一掌打在了姜玉溪的肩膀上,巨大的推力让姜玉溪的身体飞出一丈多元,最后重重的跌落在了地上,后背着地,只觉得胸口一阵憋闷,差点背过气去。

手拿嗜血长剑的黑衣人抓着阮清香便飞上树梢,准备逃走,而在黑衣人魔爪中的清香只能无力的呼喊着:‘安玉公主,救我,救我啊。’

另一黑衣人见姜玉溪被摔得差点背过气去,短暂瞬间不会缓过來,便想在禁卫军來临之前连同姜玉溪一同劫走,眼看快要走到姜玉溪身边,楚庄澜飞快赶到,身后还跟随者大批禁卫军,黑衣人见势不妙,转身飞上树梢。

楚庄澜扶起摔在地上已经瘫软的姜玉溪担心问道:‘沒事吧。’

忍着浑身几乎散架的痛楚摇摇头,楚庄澜将姜玉溪的胳膊搭在自己的肩上,用身体撑着姜玉溪的身体,自己的手绕过姜玉溪的后背,紧抓着姜玉溪的另一侧肩,姜玉溪表情痛苦,紧皱起眉头。后背处衣服因为与地面摩擦而破损了一块,露出洁白棉花。

而紧随而至的血鹰赶來时,两名黑衣人已经带着阮清香逃走,空中还回荡着清香的呼救声,血鹰二话不说,一个飞身飞到树上,朝黑衣人逃跑的方向追去,与此同时,禁卫军也朝黑衣人方向追去,只是敌我功夫悬殊太大,禁卫军跟出去不远便不见了黑衣人和血鹰的踪影,只得原路返回。

不远处,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双眸阴冷的看着姜玉溪,嘴角扯起一抹邪笑,是楚庄严,看起來温文尔雅的男人,双眸却满是阴暗,透着浓浓的邪气。

‘怎么?太子妃受伤了?’楚庄严走到姜玉溪和楚庄澜跟前看似关切的询问。

这段时间楚庄澜一直忙于公务,无暇顾及其他,所以楚庄严才会敢一次一次的行动,让无法抽身的楚庄澜屡次陷入被动局面,冰冷的目光看着楚庄严,压低声音道:‘屡次动手说明你真的很沒有自信,只能用龌龊手段逼人就范,可惜,你永远都只能是次子。’身旁已无太多人,楚庄澜的声音低的只有他们三人可以听到。

楚庄澜的一席话让楚庄严的表情几乎扭曲,在这个以长子为尊的社会,楚庄严无论怎样努力仍不能夺得皇上的宠信,虽然表面上看似对他十分青睐,可最终还是将太子之位给了楚庄澜,而自己这个二皇子,却只能忍辱负重,只因为自己是次子,便抹杀了他的一切努力。

楚庄严狠狠的攥起双拳,楚庄澜知道,自己的话深深地戳在了他的痛处。

‘总有一天,江山是我的,我会证明给所有人看,长子不一定为尊,次子也不一定就次。’楚庄严的话语字字阴冷,信誓旦旦。

远处传來太监拉着长音的通报声:‘皇-上-驾-到-’

皇上楚世渊表情严峻,辗转走來,身着绣龙棉袍,头戴束金冠,威严之气压倒众生,所行之处,跪倒一片。

免礼平身后,楚世渊看到冬青树旁死去的宫女,脸色更加阴暗。

‘澜儿,宫中屡次遭刺客袭击,你作为太子,连皇宫的安全都不能保证,将來如何统治这铮铮铁蹄踏來的江山。’口气中带着失望和指责,气愤的看着楚庄澜。

楚庄澜将扶着的姜玉溪交于他人,跪于楚世渊面前道:‘儿臣失职,还请父皇责罚。’

身为太子,不能以事务繁忙作为借口,宫中出了这等大事,闹出命案,即便知道是谁所为,可沒有实质性的证据,谁也不敢妄自菲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