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庄澜快步在长廊上走着,沈玉儿大步在后面跟着,一直跟到庄澜阁的门口,楚庄澜紧皱双眉道:‘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清香,清香,你听我说,不能怪她。’楚庄澜见清香朝姜玉溪走去,忙上前拦住,生怕东窗事后清香指责的言语会伤害到姜玉溪,尽管这个女人看起來大大咧咧,但她的心却很是细腻,楚庄澜知道,她已经经不起太多的埋怨,作为男人,就应该在关键时候为女人独挡一面。

好心给他治伤,他可倒好,差点要了她的命。

楚庄澜最佩服的就是她的判断力,她的思维敏捷而且明朗,所以才会一下猜中他的意思。

‘楚庄严那边我已经放出风了,剩下的你派人去做吧,楚庄澜,你干什么,刚开我。’站在后门口的姜玉溪还沒有说完就被楚庄澜冷不丁的拥入怀中,摸不清状况的姜玉溪想要用力推开高大男人,却怎么也推不开,怀抱自己的男人满身酒气,双颊通红,双眸迷离,已经分不清是现实还是梦境,只是口中一直喊着怀中女人:‘莲儿。’

怀中女人依旧在抖,除了紧紧的抱着身边的男人安慰自己以外,什么话语都说不出。

祥平安推开门,见姜玉溪躺在玉谨妃的怀中便放下心中芥蒂,她们与平常人家的母女一样,久别相聚,异常亲昵。

‘如此细心之人,你跟楚庄澜怎么就走不到一起。’看得出阮清香心中都是那个男人的好,她对楚庄澜,绝对用至深,比起风铃,更加纯粹一些。

‘菊儿!’姜玉溪厉声制止,回过神来对上楚庄澜嗜血眼睛:‘朝服已坏,即便你杀了我,也无济于事。’

清晨,太阳还未出,洗衣院的管事太监就来收取昨日送来的衣物,已经快要到了早朝时间,管事太监急急催促。

‘还有什么招数,不防尽管使出来。’姜玉溪冷冷道,声音如同小河凉水,没有一丝的温度。

尽管脸上疼痛厉害,但心中却豁然开朗,或许,他的心里还是有自己的,姜玉溪如此想。

又接着,沈玉儿依旧不依不饶,用力一鞭子过來,姜玉溪并沒有闪躲,而是一把抓住了鞭子,用力将其一扯,沈玉儿始料莫及,加之并沒有姜玉溪的利器大,鞭子从沈玉儿的手中逃脱,面对夺鞭而去的姜玉溪,沈玉儿惊呆了,沒有了武器,自己就会非常被动,而沈玉儿并不知道,她其实一直都被动着,只是姜玉溪沒有主动出手而已。

姜玉溪嘴角扯起一丝微笑道:‘怎么样,想不想试试鞭子的味道,估计长这么大,你还沒尝过吧。’

说话间,姜玉溪高高扬起鞭子,鞭子在空中飞舞出令人胆寒的嗖嗖声音,沈玉儿第一次这么怕姜玉溪,不由得向后退了几步。

忽的,姜玉溪的手腕运上力道,鞭子呼啸一声飞快的朝沈玉儿飞去,面对飞驰而來的鞭子,沈玉儿吓得愣在原地尖叫一声。

而不远处,寻人心切的楚庄澜已经听到沈玉儿的尖叫声,生怕她会想不开寻短见,顾不上寻人便朝尖叫声方向跑去。他知道,姜玉溪是个坚强的女人,或许此时正在哪个地方独自坐着,或伤心,或排解,但沈玉儿不同,楚庄澜知道她心小,唯恐出事。

鞭子瞬间落下,粗大树枝随着清脆一声响断落在沈玉儿身边,鞭子并沒有打在沈玉儿的身上,而她却已经吓得瘫倒在地。

‘住手!’楚庄澜冷声喝道,楚庄澜冰冷的声音从不远处传來,见姜玉溪手中紧握长鞭,心中担心化为愤恨。

快步走到沈玉儿身边,将其扶起,关切的问道:‘玉儿,沒事吧。’

沈玉儿看着温柔的楚庄澜,慢慢的从惊吓中走出來,双眸含泪,状似无辜的看向身边心爱的男人,继而,阴险目光看向姜玉溪,昏暗中,无人看清她嘴角扯起的笑。

‘澜哥哥,我好害怕,她要杀我,她要杀死我。’沈玉儿的声音中听起來满是恐惧,这样的形势下,是人见了都会看出是姜玉溪要动手打人。

一直苦于寻找姜玉溪的楚庄澜焦急不堪,以为她会伤心的躲在哪个角落泄情感,看來自己的猜想是多余的了,她的状态好得很,原本想要跟她解释什么,到了嘴边的话全部被眼前一幕硬生生逼了回去。

即便沈玉儿有什么不对,可她要是因为自己的原因受到伤害,楚庄澜就会感觉愧对白莲,如此看着姜玉溪对沈玉儿大打出手,阴冷声音低低传來:‘你要是敢动她一根手指头,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人们向來都是只会同情弱者,即便强者并沒有犯什么错误,昏暗灯光下,无人看清姜玉溪脸上那道红肿的鞭伤,而姜玉溪手拿鞭子向沈玉儿方向抽打,这确是眼见为实的,即便姜玉溪并沒有真的打在沈玉儿身上,也仍旧无法摆脱罪名。

姜玉溪心灰意冷的紧紧握着长鞭,冷笑起來,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嘲讽还是伤心,直到自己笑得泪流满面,自己自己笑得痛不欲生方才停止,冷冷的看着楚庄澜道:‘你哪知眼睛看到我伤害到她,睁开你的大眼看看,她到底哪里有受伤,说啊。’

‘澜哥哥你看,鞭子还在她的手上,她还要狡辩,姐姐就是死在她的手上,她也一样不承认。’沈玉儿添油加醋的道,她知道楚庄澜的软肋在哪儿。

楚庄澜当然知道姜玉溪会武,想要对付沈玉儿不过小菜一碟,低头询问沈玉儿:‘你受伤沒有。’

沈玉儿泪眼朦胧的道:‘要不是我躲闪的快,恐怕,就见不到你了。’沈玉儿故装可怜。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看到你出现,我便已经预料到这样的结果,无所谓,反正我也不是第一次背黑锅。’姜玉溪的话语听似轻描淡写实则充满讽刺,讽刺楚庄澜的不明是非,不分黑白。

‘玉儿,你先回去,至于她,我自会处理。’楚庄澜看着姜玉溪冷冷的道。

既然沈玉儿沒事他也就不用留在这里了,几步走到姜玉溪身边,大手紧紧攥着姜玉溪纤细手腕往暖溪阁拽去,姜玉溪手中鞭子落在地上。

一把将姜玉溪拉近房间,姜玉溪被拉了一个趔趄,扶着桌子稳稳站直,房间的烛光自然比后花园要亮堂许多,姜玉溪脸上的伤痕此时才清楚呈现出來,楚庄澜疑惑问道:‘你脸上怎么回事。’

姜玉溪冷冷笑起來:‘很疑惑是吧,被打的人沒有受伤,打人的挂了彩。’

‘看看这里,或许你会更加疑惑。’姜玉溪说着解开颈间扣结,身上衣物向下褪了一点,转过身背对着楚庄澜,白皙的脊背上除了肩胛骨上的伤疤外,又新添了一道红肿鞭伤。

利落的将衣物穿好,系好扣结,转身与楚庄澜四目相对。

楚庄澜恍然大悟,并不是她主动要打沈玉儿,依沈玉儿的脾气,一定会把所有罪过加在姜玉溪身上,也就不会轻易放过姜玉溪,沈玉儿性格顽劣,只是她不是姜玉溪的对手,所以鞭子才会到了姜玉溪的手上,依照姜玉溪的身手想要打沈玉儿就绝对不会放空鞭,所以,刚才他看到的那一幕只是为了吓一下沈玉儿,给她一个教训。

‘为什么刚才不告诉我。’楚庄澜问道,心中一阵心痛,如同针扎。

‘你会相信吗?如果不信,又何必多废口舌。’姜玉溪冷声道,转身背对着楚庄澜道:‘你走吧,我不想见你。’

‘对不起。’楚庄澜知道现在说这些都是废话,可还是要说。

‘你沒错,如果换做是我,我也会那么认为。’姜玉溪的话语依旧冰冷。

‘所谓眼见并不为实,所以,你在卧房看到,也不是真的。’楚庄澜解释道,不想姜玉溪简单回答:‘我已经知道了,可那又怎样,你与其他女人的事情我不想管。’姜玉溪转身,目光痛苦的看着楚庄澜:‘因为我知道,或许我们,走不到最后。’

这样的目光让楚庄澜心疼,一步一步走到姜玉溪身边,双手放在姜玉溪肩膀,其中分量,姜玉溪自然知道。

‘白莲的事情我已经派人去查,相信很快就会明朗,有些细节或许并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楚庄澜低声道。尽管在很多方面都将最后矛头指向姜玉溪,但有些细节却显示,真相,另有隐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