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手机开免提放在一旁,说了一下南川今天比赛获得第二名的事。

让宁樨感到嫉妒,苏雨浓居然一丁点都没有晒黑。

钟映心思已不在这里,只是心不在焉地拿过来看了看。

苏昱清说:“……那我们为什么不干脆吃了中饭再从南城出发?”

“你不要这个表情啊,”苏雨浓赶紧摸一摸的头顶,不敢使劲,只是轻轻一碰,怕弄乱她的发型,“我都要忘掉姚占云了,你还对温岭远耿耿于怀?”

苏昱清不想理她,对苏雨浓说:“来来我俩双排。”苏雨浓的程咬金玩得很不错。

“你不知道,”苏雨浓缓缓地说,“那天我在他车上看见药房的袋子,那里面装着一瓶枇杷膏,我也是跟自己说,不要多想,结果……”

宁樨不想纠正他,自己还差半年就到十八岁了,“我已经没有办法了,学校碰到想跟她说话,她也不理我。”

“你想说什么?”

宁樨不喜欢乘坐任何会超过两小时以上的交通工具,她备好了颈枕、眼罩和拖鞋,一上飞机就开始睡觉。

“你的人生还长,不要这样局限。往后你就知道,九十分都难碰见,多的是七十分、六十分、不及格的人。到那时候呢,你就发现,九十分也不是不能凑合了。”

“我不来,朋友都在国内。”

“我已经道歉了。”

她说到这里,宁樨笑起来,好像,十分能理解温岭远妈妈的心理。

当然,这个话温母不会说的,不然就会有一顶封建思想的大帽子扣下来。

钟映手指顿住,这样语气平淡的称呼让她心里一惊。从镜子看,温岭远在注视着她,目光是真实的困惑,他问:“我仍然没有给你足够的安全感吗?”

钟映跟温岭远一样说“或许”,但是他们不同。温岭远习惯说“或许我怎么怎么样”,而钟映会说“或许你怎么怎么样”,跟在后面的主语不一样,给人观感完全不同。

“要去北京的话,我那儿很多朋友,带你们玩儿。”姚占云拿出手机,“要不你加我个微信吧?”

温岭远在厨房冲泡柠檬水的时候,钟映静悄悄走过去,踮着脚将下巴抵在他肩膀上,“岭远,过几天,我们去拜访一下婚礼策划好不好?回国之前我已经联系过他。”

拉开车门,宁樨跟小园说:“下……年后再见吧。”

年货已经备好,池小园和宁樨翻出零食提前尝鲜。她们吃到一种很辣的小鱼干,欲罢不能,开完一袋又一袋。

“那你生日,有没有想要的礼物?”

这个文的宗旨是,前期微微苦,后期甜到齁。

她没有说话,低着头“嗯”了一声。

沉默的时候,温鹤庭从茶室走出来了。

晚饭在青杏堂吃,是温鹤庭的长孙温济深遣餐厅的人亲自送餐过来。

宁樨抬头看一眼,发现他的目光落在她的左手的手臂上。

后门打开的瞬间,听见风雨声,宁樨站在过道里朝门口遥遥地看一眼,立即返回休息室,抓起伞桶里的一把长柄伞。

“那我想吃海底捞,外卖,在青杏堂吃。”

温岭远把花递给宁樨,再接过她手里的袋子,一起往门口走。

回到后台,苏雨浓说:“你抽到的顺序蛮好的。”

宁樨:我觉得很明显了。

池小园看上突尼斯红钻石榴,主食也不吃,拿上小刀去开,划了几道,只掰下来一小瓣,还把手弄脏。

然而他的话音还没落下,池小园一声惊呼,红色的玛丽珍小皮鞋踩在叶子上一个打滑,脚往前一溜,身体后倒。

“……你这么懂理论,为什么跟姚占云一点进展都没有。”宁樨知道苏雨浓上课偷偷看很多很多的少女漫画和言情,尤其一个页面是绿色的文学网站,她每天要刷三次。好像,除了言情,还会看那种两个男人谈恋爱的文章;不但看,还会画图,发在微博上@原作者。当然这些,已经完完全全地超出了宁樨的认知范围。

宁樨不甚在意地“嗯”了一声。

“我习惯多交朋友。”

从别墅的侧面拐过去,刚要走到栅栏门外,那门被推开,一人跑了出来。

宁樨的家,从小区走进去不远,小区内安保也很好,宁樨就让温岭远把车停在小区门口。

温岭远笑说:“偶尔欠一下也无妨。”

宁樨摇头。她知道奚纹玉多半只是说说而已,奚纹玉大堆的约会、聚餐、派对,她要是去了,就是个不解风情的拖油瓶。

“好看好看。”阿婆笑得见牙不见眼。

宁樨动作缓慢地收回手臂,拿进抽屉一看,标志性的tiffany蓝,盒子里有张小纸条。

“你也有这么像普通人的时候。”

她偏一下头,看他,“温叔叔,你说,他还活着吗?”

僵持片刻,何老师终于确定今天可能拿她没辙,宁治东给学校捐过款,校长都要给他三分薄面。

“温叔叔,”宁樨抬头看他,“今天,再让阿婆在这里待一天吧,后面我会自己想办法。”联系了那个姓汤的阿姨,说是最快也要两周之后到岗。

温岭远的脚步慢了下来,是在等她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