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岭远推一下眼镜,将笔记本盖子合上,“爷爷晚上休息很早,明天再去吧。”

苏雨浓:哇,你真的去了?

她穿一件白色羽绒服,围着米色的羊绒围巾,头发披散,遮住耳朵,白皙皮肤让寒风吹得泛红,眼睛反而更明亮。

她穿一件鹅黄色的面包服,那颜色亮眼得如同一束晨光。这几天南城连续降温,实则已经好些天没出太阳了。

温岭远不能肯定自己能从细枝末节推断出什么端倪,兴许那多半只是自己自作多情。

宁樨愣一下。温岭远很少主动给她发消息,更不要说是在上学期间。

宁樨背手靠着墙壁,抬眼笑看着温岭远,“你教我的方法,还蛮管用。”

温家除温岭远父亲这一辈,几乎世代从医,最早能追溯到道光年间。战争年代,温家医馆被毁,温氏后人为保存药方、医典和名贵药材,几经辗转,从长江南岸迁移到西南深山避灾,其间多位温氏族人死于战祸,最后只剩温鹤庭祖父这一脉得以保存。

将她带去厨房的水槽旁,拧开水龙头。

温岭远笑着摇摇头,“这些不细说了。”

温岭远笑不可遏。

☆、立冬05

苏雨浓被逗笑,“不要多想了,他们怎么喝倒彩也盖不过话筒音量。”

宁治东不在家,他回来之后,就没有多少时间是在家的。或许是去应酬,或许是去寻欢作乐,宁樨不知道,也从来不过问。

大人们明显更有耐心,说着话,一点也不急。宁樨却总是错觉有鱼咬钩,几次打算收线,才发现分明是自己手在抖。

“谁说的,我一定要钓上一条。”

“我都陪你去跟温岭远约会。”

宁樨偏着头看他一眼,“你多少岁?”

“跟你爸提了送阿婆回老家的事?”

池小园抱着自己的小本子,一蹦三跳,要出去,又被温岭远叫住。

“奶奶叫翟青杏,爷爷当年建医馆的时候,就以她的名字,作为医馆的名字。”

温岭远带她们去的地方,或许称之为酒吧更为合适。

手机振动打断思绪,一个视频电话,不是宁治东打来的,是宁樨的妈妈,奚纹玉。

“因为蛋糕是我和阿婆去买的!”池小园义正辞严。

都是很简单的工作,她做得很认真。

温岭远笑着点头。

“你会做饭?”

“退学也得喊家长来签字。”何老师这回是真的动了气。

做的时间也很漫长,结束出来,阿婆在长椅上坐下,抚着心口,说耳鸣,胸闷,还想吐。结果今天也拿不到,还要等一天半,宁樨对医院的办事效率简直绝望。

温岭远笑了,“一直都有。”

“我没有吧。”

家里的全职保姆张阿姨销假返岗了,宁樨虽然不喜欢她,觉得她只会在宁治东看得见的地方做表面功夫,但也不得不承认,她烧饭是好吃的。早上喝上一碗鸡肉粥,上学的抵触情绪都没有那样强烈了。

下午第二节自习课,宁樨和苏雨浓翘掉了,去学校便利店买罐装奶茶。

“每天都来吗?”

“怎么说话的!”

宁樨说:“你的名字有一种‘雪拥蓝关马不前’气质。”

阿婆说:“樨樨你去学校吧,要迟到了。”

家里提前打扫过,宁治东还特意让文阿姨买来鲜花插瓶。淡青色琉璃花瓶里的几朵白玫瑰,清新得和整个富丽堂皇的装修风格格格不入。

于是赶在温岭远来之前,宁樨偷偷的连花带瓶地拿回自己房间了。

宁治东有收藏红酒的爱好,地下室花了大价钱改造成恒温酒窖,摆放他那些珍贵藏品——宁樨觉得,这可能是宁治东唯一真正精通且拿得出手的爱好。

宁治东带温岭远和钟映去酒窖参观,在经过摆在窗前的一个欧式风格的五斗橱时,钟映顿了一下脚步。

她送给宁樨的那条自己设计的手链,是细细的链子,缀有天文望远镜和木星及其星环的玫瑰金挂饰。

现在,那条链子乱七八糟地绞在一起,和挂饰也已经分离,就放在五斗橱上的一个落了灰的盘子里。

他们看过酒窖,挑了一支domaineleroy的红酒,作为今天午餐的主角。

钟映手指沾了一些灰,去后面的浴室洗手。

经过走廊,那里摆放着一个小型的水族箱,宁樨正端着一只小碗,往里面抛撒鱼食。

钟映看见水草里游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