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手抱着花,另一手插在裤子口袋里,站得随意却不松垮。身形高而挺拔,肩部把深咖色的大衣撑出平直线条。
“赶紧走吧。”苏雨浓推她,“你要是敢把老子辛苦给你做的妆发淋湿,老子会更不爽。”
作者有话要说:写这篇心情好平静。
温爷爷哈哈笑,“那今晚上去我那儿,烧鱼吃。”
温岭远跟着温鹤庭进去,片刻,拿着鱼竿和铝桶出来。
“够了吗?”
“下下周四——你好像不喜欢把事情说得很绝对。”
温岭远笑着站起身,“走吧。”
宁治东笑说:“樨樨说,新来的汤阿姨也是你推荐的。这个汤阿姨烧客家菜是一绝,岭远你一定赏光过来尝一尝。”
“我只是不看动画,不代表我是一个和时代完全脱节的老古董。”
宁樨意识到一直跟苏雨浓嘀嘀咕咕说悄悄话很不礼貌,“……我跟小雨在商量吃什么?”
这当然是误会,是阿公阿婆坚持觉得住老屋更自在。宁治东劝不过,给老屋做了现代化电气改造,尽量让他们住得方便舒服。
“吹蜡烛吹蜡烛!”池小园垂涎这个黑森林蛋糕许久,拍着手催促。
池小园点头。
“……风?”
温岭远将她拦住,使个眼色。
“我奶奶,她生病了。”
到家,宁樨叮嘱阿婆早些洗澡睡觉,明天去医院做核磁共振。
“大温叔叔?”
宁樨简直惊叹,他是什么无所不能的大人,“那我晚上过来,你把她的电话给我。”
她勾起嘴角笑了一下,恭喜自己已经收集了五句“你果然是这种人”,或者与之类似的表述。搞得她也困惑起来,既然觉得她是这种人,为什么还要追她?难道别人告诉了他们屎是臭的,他们不信,非要自己闻过才肯相信吗?
阿婆犹豫一下,却还是摇头,“樨樨你别管我了,你上学要紧。”
宁樨松口气,不管能不能治本,阿婆能熬到做核磁共振那天就好。
温岭远看着她,“或者,你先亲自试一试?”当他敛起笑容的时候,同样的五官,却立刻便让人觉得疏离。
宁樨惊讶了一下,因为他没有问“木樨”的“樨”是哪个“樨”,这分明是常识,但她遇到过的好多蠢笨如牛的男生却都不知道。然后在她告知这个“樨”字怎么写之后,那些蠢蛋男生还会附赠一个并不好笑的笑话:考试的时候,其他同学都在第三道题了,你还在写名字吧。
宁樨后来回想,记起在青杏堂见到温岭远的前一天晚上,她曾经做过一个梦。
晚上进青杏堂,要走靠近马路这端的后门——让人困惑的格局,青杏堂的大门在建筑的背面,后门却在建筑的正面。
宁樨提出疑问,温岭远解释说:“原因很复杂。青杏堂的大门,原本是朝向马路的。后来两旁的建筑扩建,市政规划又使道路改向,变成现在这样格局。如果要调整大门方向,需要将靠近马路一侧的店铺都买下来,再整体打通。我跟店铺的业主接洽过,你猜怎么样?”
“坐地起价?”
温岭远点头,“所以不强求了,门朝哪边开,都只是形式。”
后门是两间店铺之间小小的一扇铁门,白天通常都是锁上的。进去是青杏堂的库房,再往里走,经过一条走廊,左边是厨房,右边是员工休息室。厨房主要用作给病人代煎中药,也配备有冰箱、微波炉等基本设施,方便员工使用。
温岭远沿路将灯打开,“你想在哪里吃?员工休息室,还是茶室?”
“休息室吧。”宁樨不好说其实她想去楼上吃,只是会弄得房间都是火锅味,让温岭远没法好好休息。
温岭远打开休息室的空调,然后去了厨房。宁樨坐得有一些无聊,去厨房围观。
温岭远抱着手臂站在灶台前方,薄薄灯光洒在他肩上,而他在……发呆?
宁樨突然一声喝。
哪知道只听见温岭远笑了,一点没被她吓到。
宁樨耸耸肩,走到他身旁。
和一般家用的厨房很不同,这里置有七八口燃气灶,上面都摆放着煎药用的陶罐。经年累月,这个房间给熏出浓重的药味。
“针灸我是相信的,喝中药……真的有用吗?”
温岭远或许已经无数次碰到这样的提问,所以语气和神色都很平和,“中医是一种经验科学,现在缺少的是系统化的理论建构。你应该知道屠呦呦青蒿素获得诺奖的事?”
“可是,”宁樨摸摸鼻子,“我看到有人说,青蒿素的发现,并不属于中医。”
温岭远笑了一下,“这样的言论不罕见,背后也有很复杂的原因。只要厘清一个概念,就能对这些观点形成自己的判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