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乎我把凡叔的毛毯随手往个旮旯角落一扔,揣上几张红票票就奔向了附近的一家浴场。

人生在世,用嘴说话,靠脚走路,拿手搬物……

就是这味道让我头皮毛,想吐……

那天大家喝得都挺厉害,五个人叫了接近三厢的量,三男两女,三个男人都上头了,也不知道他们说到哪儿,我对面的哥们儿突然猛地仰头灌了一杯,然后白脸红眼地朝我说道:“要不是你,她能随随便便找个人嫁了?她能现在这样?我草尼玛的!”

可能说到现在很多人有个疑问,为什么这样的部门会安置在电视台里面?放在公安部或者其他什么地方不是更合适吗?

说真的,那时候我才认识到什么叫做真牛逼,我旁边的老家伙就是真牛逼!

话一出口,我就哭了。

掏出手机一看,来电显示是昨天晚上,也就是那天早上凌晨4点的短信,看着这一串号码,我原本松下的神经又紧了起来。

气势很足。

但事与愿违,那封辞职报告在主任眼中如同一张废纸,那副无所谓的态度,对我真的无比打击,两年的没日没夜,换来的就是这么一个结果,心灰意冷莫过于此了,体制内体制外,两个阵营,待遇可以说是天差地别,这便是国企编外人员最真实的生活状态,哪怕事过几年后,也是如此。

大爷的啊……吊死的人本来就很恐怖,又是鼓眼儿又是吐舌头的,何况还是她这种再来一的情况……

这么等下去不是办法,于是我狂咳几声后,壮着胆子站起来装做伸懒腰的样子趁机往四周看了一圈儿,然后嘴里骂骂咧咧地朝监视器走去,坐下,很是无所畏地调侃道:”妹子,干啥想不开咧,整这玩意儿,哥可是混过的……“

这叫一力降十会,我不怕,我不停地暗示我自己,我是爷们儿,一个爷们儿可以单挑十个娘门儿……还别说,这么一弄我就感觉我原地满血满状态复活了……

那时候李宇春正值当红,春哥的名头响遍大江南北,不枉我对她一网情深……

肯定是太累导致眼花,我抹了一把额头的虚汗,有些心有余悸地自言自语道。

不再得瑟了,我抄起鼠标加快进度,早完事儿早回家……

可就在我打开时间线进入编辑界面敲了个自动播放后,旁边监视器上又传来一股让我菊花一紧的感觉,人的第六感有时候真的很操蛋,跟小宇宙一样总在关键时刻爆,但大爷的我不想要爆啊……

我哆哆嗦嗦地咽了口口水,往那地方瞟去,结果一瞟之下我表示再也不能淡定纯爷们儿了……

她那个已经被吊死的头不知道啥时候变成了略微侧视我的模样,小半张脸因为灯光的原因啥都看不清,就这么一摇一摇地在那儿晃着……

俗话说横看成岭侧成峰,他吗的我怎么看她也不像是要跟哥开玩笑的意思啊!

我滴个姥姥大爷大祖宗也!

我当时就特么炸开了,整个人因为受到极度的惊吓往后倾斜,结果啪嗒一声连人带椅子就翻了下去,我几乎是连滚带爬地跑到门口打算冲出去,可是他妈的一看外面黑布隆冬的更加可怕,节约你妹的电啊,哪里还敢闯,只好哆哆嗦嗦地转过身去直面现实……

“……”

监视器上的画面根本就没有变化,仿佛从来没生过什么一样,只有那个摇摇晃晃的背影和hellokitty……

我知道我不是眼花……

我恨洋娃娃……

这样玩儿下去肯定会出人命的啊,我又不是人,肾上腺素经不起这么折腾,我缩在门边儿,满头冷汗地从兜里掏出手机,那时候我唯一想到能救我的只有凡叔那个老东西了……

抖着手找到老家伙的号码拨出,不敢贴在耳朵边,打开公放,没一会儿就传来一声悠长的是谁……

我手一哆嗦,当时差点就把手机给当手雷扔了。

幸好我是一个怀旧的人,草他大爷的啊,这老不死的什么时候把彩铃换成蔡琴的被遗忘的时光了……他是仇家派来整我的吧……

来不及继续吐槽,电话很快就接通,里面传来老家伙中气十足的声音:“干嘛呢,这么晚还打电话!”

也不知道他在那儿,吵得不行,各种敲锣打鼓的声音,咿呀咿呀哟的,不过我问不了那么多,救命稻草似的捧着手机喊道:“叔儿,救命啊!”

但那边实在太吵,老家伙喂了半天也没听清我说什么,于是一声震耳欲聋的他妈的给老子轻点儿从话筒里传来……

两边瞬间安静了……

我当时特激动,觉得老家伙的咆哮太特么的充满正能量了,什么妖魔鬼怪在其面前都是苍鸟浮云……

兴许是情到深处自然浓,我当时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装的还是真的在一帕鼻涕一帕泪地控诉自己遭受的非人待遇,结果我还没说到那鬼娘门儿如何如何凶残,如何如何黄色加暴力,那老家伙就开始喷上我了……

“你个扯犊子的龟孙玩意儿,不是叫你回家玩儿的吗?啊?怎么跑去干活儿了?把老子的话当耳边风是吧?啊?是不是?”

我一听就傻了,这时候还骂我,我我我了半天也没我出个所以然来,那边不巧又传来几个叫凡叔的声音,好像也在弄什么,听声音还挺着急的,不过又被凡叔一声咆哮给顶了回去……

“想不想回家睡觉?”

我听他这么说,有点跟不上这么跳跃的思维,不过还是下意思点头说想想想……

“想就好,想就朝你现在看得特不顺眼的地方贴钱,越大越好,要是舍不得就呆那儿继续玩儿,一个屁大的事情也来打电话,她还能爬出来不成,当我是美国时间啊!”凡叔一口气说完后哔地一声就挂断了电话……

“……”

贴钱?贴啥钱?我朝身上看了看,我身上只有rmB啊?

尼玛,这玩意儿还收rmB?

看着那鬼娘门儿还在监视屏里不停地回放……我顾不了那么多了,从内兜里掏出一打红灿灿的老人头,按凡叔说的贴得满屋子都是,然后穿过大厅一路狂奔,直到看见保安那几个哥们儿猫在一楼前台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我才有一种劫后余生的虚脱感……

都说干一行爱一行,你叫我咋爱这一行啊……

我气喘吁吁地往那几个保安兄弟走去,他们一看我一副被狗追的模样,打趣我说哎哟,这么晚还运动啊,瞧你满头大汗,整瓶酸梅汁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