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以上的问题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一直懵懵懂懂,直到我毛毛躁躁地抱着一箱散着臭味的录像带向凡叔邀功后,不但没有释疑,反而让我更加迷茫……

而这段时间我接手的都是经过凡叔采样后的子带,和母带完全就是两种东西,我刚进圈子,老东西不知道什么原因从没在公司里给我看过源带,所以这是我第一次见到这东西。

我想大吼着什么,但他抱着头在地上像个孩子似的痛哭,我现自己什么都做不了。

我草他大爷……

可老头子噼里啪啦就是一阵嗨骂,太让人震撼了,换做一个正常人,诀干不了这种事儿。

综上所述,这他娘的就是一个不知道哪儿搞来的灵异视频,小孩儿也不是什么演员,没有人能做出这种比毕加索还抽象搞怪的动作,会骨折的……

接还是不接,也不知道电话响了多久,最后还是来自屌丝的勇气让我按下了接听键,入编的诱惑当时对我尤胜白富美倒贴,常年独身在外的人多多少少会有一些赌性在血液里流淌。

等等,五楼半?我当时就愣了一下。

我失业了。

由于我是下午去的,那时候休息大厅的人还不多,稀稀拉拉的就小猫两三只,我套了件松松垮垮的大号睡衣三摇两晃地挑了一个好位置躺下,叫来一路尾随的服务员说给哥嫩个指压。

还没躺踏实就听见隔了我好几床的一个中年师傅在对服务生问些什么,声音很小,生怕别人听见似的,我这人最喜欢听八卦。

“我说你们这儿有那个什么没有?”

那服务生哭笑不得,我也哭笑不得,但他还是装傻充愣地说啊,什么?那老师傅挤眉弄眼地说就那个呀,高级服务。

“先生不好意思,我们这是正规浴场。”

那老师傅一听是正规浴场,脸上有些挂不住,但还是装作一副很是无所谓的样子说那就来个按摩吧,什么价格啊。

我听到这里就没兴趣了,这人一看就是不常来这儿的,混这片儿的知道,这附近啥都有,就是没有大保健……

要问为什么?我也不知道……

其实我对操持那行的姐妹们一直抱着一种敬而远之的态度,忘记在哪儿看过,说是干那行的都是做牛做马几辈子的苦命,好不容易修来一个再世为人,却因为余孽未消,还得继续遭灾遭罪,可怜人啊。

想来想去,我渐渐迷迷糊糊起来,都是累的,又做了,到那个让我走上一遭的张老瘸子,他驼着个背看不见正面,越走越远,我怎么喊他也不停下来,又到小时候在乡下捉蝉钓螃蟹,各种欢乐,可不知道为什么,里总是灰蒙蒙的阴天……

乌云,背影,斜阳,光怪陆离下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拨弄我的脚丫子……

我睁开一条眼缝瞧去,差点没把我吓个半死,他大爷的怎么又是看不见脸的黑直长!这次干脆趴我脚下边儿了!

兴许是我的动静大了点,对方把脸抬了起来,一张还算过得去的清秀脸庞……

“大哥,是不是力气重了点?”

“……”

原来是技师妹子……

我有些尴尬地笑了笑,让自己换了个正常角度躺着说道:“妹子,那头……”

“嗯?”

“咳,那个,你能不能把头盘起来,哥有点不习惯……”

说实话,我当时真没别的想法,纯粹是被吓着了,可别人不会这么想啊,那技师妹子以为我在耍流氓,想拒绝又不敢开口,做她们这行的是卖艺不卖身,但世道艰难啊,遇到一个牙尖嘴利的顾客指不定就会说出什么难听的话,所以她一张小脸儿涨得通红,咬着嘴唇说道:“哥,那个,我只做指压的……”

我一听就知道糟糕,人家误会了。

我赶紧说没事没事,哥没睡醒,说胡话呢,你继续,我睡觉……技师妹子看我一脸的迷糊像,将信将疑地咬着嘴唇想了一会儿,看我真闭眼睡觉了,才继续默默无声地埋头工作……

世道难道啊……

一个下午就这么睡过去了,等醒来的时候已经将近十一点,我暗骂一声这给爷累的,去澡堂里冲洗一番后买单走人,回到台里刚好凌晨十二点。

经过大门的时候我甩了一包大红鹰给门卫那几兄弟,大家都是上夜班的,所以一来二去就混熟了,晚上准时准点儿来五楼查看,虽然不知道我具体是干嘛的,但凡叔通过上面打过招呼,知道我干的是机密事件,所以也不唐突,在五楼晃手电的时候远远吼上一嗓子,我忙着或睡着了就不用理,不忙我就打开玻璃门出去唠嗑几句,算是漫漫长夜的一剂调味剂……

其实我基本都会出去跟他们抽上一根烟的……这大晚上黑灯瞎火的地方看见个活人我就兴奋得不行……

我也想白天干活,但凡叔那老东西一句懂不懂潜规则就把我堵得哑口无言……这老货还挺赶趟的,知道什么是潜规则,我不无恶意地揣测这货是不是也干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其实那天晚上我不相干的,下午的两次惊吓让我还有些没回过神来,一走在黑咕隆咚的地方就生怕会从什么地方冒出个没脸儿长来……

但人得生活啊……我必须得跨过这个坎才行。

实际上这几天也没积压几盘带子,前面就说过,我这工作并不是经常有活,所以几天下来也没多少,于是乎那天晚上我又好似回到刚入行似的状态一般,心惊胆颤地开始重复工,虽然蛋疼菊紧,但胜在熟练,没一会儿就搞定了一半。

我叼着根烟打算放松一下,不经意间,却瞥眼看见视频里那个抱着洋娃娃上吊的妹子好像转头斜眼看了我一眼……

“……”

我终于知道心肌梗塞是怎样的一种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