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剑皱起了眉头,心思凝重的说着:“这个幽灵既然出现在这里,按路径来推断,他一直在我们身后,雄狮、蒋阔截杀我们之后却被杀,孙凡最后硬行上岛来找我们,怕是不仅仅为了朱小生,也是为了他拿拳头生生砸死孙凡故友、砸死那么多剑盟精英,这也为孙凡上岛铺着路,看来他要的不仅仅是朱小生和孙凡。”

忽然间、黄衣人在朱小生紧张的心神松动之际进步、冲身,三米多的距离只是一个冲身便到,一柄软剑就在这瞬间闪现、坚挺、锋利的点到朱小生面前。

方不闻对秦剑的离开没有任何反应,依旧看着窗外,许是心思中皆是陈年的痛,麻木到摆放在哪里都神游不归。

五米外、站在船头上的孙凡脸色已变的惨白,一股寒意涌来!孙凡知道这不是凉风之故,这是更让人生寒、凉到心底的杀气!

两柄长剑带着几只羽箭又破空而来,孙凡呻、吟着,穿身过去拉住已快倒下的江子俊飞跃湖边,朱小生咬着牙、双眼圆睁,不声不响的冲向孙凡,羽箭和弹飞的一柄宝剑还在空中翻飞着。

秦剑已起身,并不伟岸的身形足以挡住严小君与朱小生看到彼此的视线,缓缓的说:“你已没有了斗志,你的声音和眼神已告诉所有人,出去只能被孙凡杀死。”

古风飞跃船舷,沈狂和姜玉葱已落在快船上。羽箭破空,劲风连成一片的射向探身出来的古风。

秦剑急喊了一声“走!”

孙凡恨意难消,朱小生欲杀他之时也是孙凡要宰杀他之际,两人长剑铮然相接,瞬间弹开的身形再度相合,撩、抹近身之战却也不失高手的气节,并没有掺杂拳脚。剑者若弃剑、拳脚相加那只有血气冲昏到失了心智才可为之。

肖铁寒虽然伤痛难当,但梁占云还是与他相差太远,长剑一撩便将梁占云刺来之剑荡开,忍着牵动中又流血剧痛的伤口,停身、滑步、平移一套动作完成却尚有时间先梁占云而出剑。

江子俊的三支飞针不中,身形不停,追着倒飞的朱小生便过来,几米外一名剑宗弟子热血翻涌的喊了声:“堂主!”

李冲看着严笑的痛苦,嘴角竟然咧出了一丝笑意,然后他的头颅就被一柄长剑斩落下来,这一抹嘲弄或是冷漠的笑容也就永远定格在李冲的脸上。

喊杀声、狂吼声、惨叫声、长啸声、箭枝破空声、兵刃相接声!交织在一起、连成地狱咆哮氛围的声响一时间组成了一片血肉横飞,哀鸿遍野的战场。

护法,血衣剑客、张屠。

剑花已散开,孙凡手中本能抬起的宝剑在叮当声中斜飞而去,身形倒跃之力尚未提起,惨叫声已将力量卸去,孙凡的身形退了两步直挺挺的向后倒去,咽喉间血箭激射。

严小君看了秦剑一眼,再看向对岸时,桃花大阵中入口处已多了十几名和孙凡一样,黑衣束身、面罩黑巾之人,他们行动利落的将一条独木舟抬到湖边,孙凡抬脚点在船尾,独木舟浮水而去,孙凡飞身落在独木舟上。

严小君还是陪着秦剑出了大厅,沿着石路一会儿工夫来到了庄院入口,在牌楼前的台阶上坐下,严小君也没有再提剑盟的事,她不会去在乎剑盟、在乎孙凡。

严小君的眼泪却难止住,不等秦剑再次拭去她的泪水,严小君已扑进秦剑的怀中,抽泣的说:“从来没有人这样关心过我,义父每日被痛苦折磨得冰冷,只是叫我武功从来没有真正的让我觉得暖。”

秦剑没有再去走神儿想着,他已取出那个小盒子,缓缓打开,方不闻的茶杯几乎脱手落在桌上,双眼已直,惊讶爬满了整个脸孔。

严小君急着说:“秦大哥、你答应了我!”

杯酒祭孤魂?却也不然。

严小君看着秦剑、眼中的恨已淡去,换之的是一丝哀怨,缓缓的开口说着:“为他、十二年了来,义父每日里都受着地狱般的痛苦!”

上岛的方位不同,也就让秦剑出了桃花林的方位和庄府正面偏差一些,却也不远,沿着湖岸一百多米外便正面庄院,那显得气派的青石台阶下,湖面上飘着一叶孤舟。

秦剑现在才觉得他和严小君这一路上聊得话中、从来没有聊过此行的具体位置和目的。

丹江这一方面水土倒也富庶,因湿地水土肥沃,难有天灾形成,粮食收成从来都胜于疆土内其他大部分地区,连畜牧业也是得天独厚,又仰仗着两处国家水域中较大的淡水湖泊,其中那无数的渔场,税收也是一方重地。

齐远峰一腔怒火,却无处可散,又无奈的低下头,看着蒋阔、看着窦涛、看着这一队剑盟精英无一生还,片刻才长长的嘘出一口怨气,再看着蒋阔和窦涛凹进去的前胸,嘴里隐而不发的反复嘀咕着:“浪子、秦剑、、、、、、”

黄衣人的身形也在前冲,蒋阔的拳头还未砸下来,黄衣人的拳头已先象铁锤一般撞在他腹腔之上,蒋阔口中的惨嚎被喷涌的鲜血压住,身形倒飞出去,重重的摔在三米外。

秦剑退步身形急停,他明白窦涛之意,身形刚刚顿住,脚下生力,身形平移了出去,窦涛一剑落空,身形倒飞而起,蒋阔的旋风斩也在他和秦剑刚刚停身之地旋斩开。

秦剑心里在理着这次行动的头绪、想着退路,人以下了楼,来在大厅中,秦剑刚才或许真是走神儿了,这时才发现这大厅里竟比他们饭后进来亮堂得多,至少多了有四盏灯。

严小君听着秦剑的话,他感激秦剑不再盲目的追问,更为秦剑后面的话而对他生出好感,笑意盈盈的看着秦剑,嘴上却是说着近乎玩笑之语:“那你是有心之人吗?”

段宏应了声,出去了。

小蝶起身,说着:“大伯那我回去了。”

龙吟再起,黄衣老者一声闷哼,肩头血珠激起、飞落,手臂已垂下,脸上疼痛与惊恐之色并存,看去再无招架之力。

秦剑无奈的笑了一下,飞身过来,严小君正坐在树上看着秦剑,脸上挂着笑容,不知是这暗器戏弄秦剑之故,还是那赛马赢得爽快之故。

远路寂寞,秦剑的思绪不时的走远在往昔的风雨险途,方不闻话语勾起了他对岁月依旧、物是人非的感叹,也把他的思绪带的那么远、那么感伤,故友几人依旧在故地!

秦剑没有再看着慕容恨,房门再响,秦剑过来开了门,甜甜的声音已先传入秦剑耳中:“秦大哥!”

往事历历在目,杯酒空了再续,醉意凸显的秦剑手里又有了碎银,他不在乎几钱碎银子,他此时在意的只是酒,小二倒是贪心之人,拿了银子、那酒便端来的很快,随着秦剑往肚子里倒,够他喝倒的了。

家丁们撂下车便跑回来了,把事情向秦剑说了,秦剑让他们去忙吧,这事已了,麻烦就算是送走了。

两名剑宗弟子去了,不多时、五名剑宗弟子,和四个家丁已来到小院儿中,几具刺客尸体被抬在府门口一辆已套好的马车上,凉席裹着,柴草垫着,上面盖好,这朱府虽说是近郊而建,但车走大路,不遮盖严实点,难免招摇过市,被人看到,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黄衣人眼神似乎有一丝变化,但即刻又恢复冰冷,冷冷的说:“我知道。”

朱五爷颤巍巍的抬手,手指只是轻轻触碰了一下小蝶的脸,便再没有了力气,掉落下来,头也在秦剑臂弯里歪在一边,小蝶的哭声让人心都碎了,这不是朱五爷愿意听到的、看到的,他希望的是小蝶永远只有笑声,只有笑容——纯的好似阳光般那样闪耀的笑容,可是他听不见也看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