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中两名本来飞向孙凡的剑盟弟子,一名被孙凡闪身时、探手拉回,另一名黑压压的向他砸来,那惊叫声好似在向朱小生预先警示一般。

梁占云偷袭之剑已收回,变招划向射来飞剑‘叮’一声脆响!飞剑力道之大,梁占云虽弹开飞剑,自己的长剑都被震荡后撤,虎口一时间灼热、失力。

孙凡双目喷火的冲向前去,他和朱小生无奈的一停、一缓间,江子俊已追到,人未近前,三支细针已迎面飞射而至。

严笑的闷哼未断、却被另一种由剧痛引发的惨叫声淹没。

齐远峰、刘怀已双双赶来,清风双侠已无法助张屠、罗洪力诛玉狼、古风,冤鬼已亡,他们不能让厉鬼、胡笑再被斩杀,两人双双冲身飞跃,及时接下想要合力诛杀厉鬼、胡笑的齐远峰和刘怀。

副堂主、吕颜。

孙凡一剑刺空,剑势不停、不变,进步、冲身,宝剑如影附形追到秦剑面前。

方不闻接说:“一样的毒狼,十年前一桩武林大案——铁扇门从掌门铁扇侠、马宇到弟子,还有内眷丫鬟,一门九十六口无一生还,此案的元凶之一,恶人、江子俊,恶人之名也是从此处所得,他以毒见长的名号,五毒圣手也再无人提及。”

方不闻看着秦剑,接说:“在你的身后应该还有一个人,秦剑不会去杀死那么多人,即使身逢险境!可雄狮、蒋阔和手下的死,在孙凡眼里你就是凶手,因为他们都是被人用拳头生生砸死的!”

严小君没有想着拭去眼泪,只是顾影自怜的看着池塘倒影发呆,水面的倒影在消退、扩散而去的褶皱中重生,那倒影入画已被搅乱,又一个身影出现其中。

秦剑的心神被唤回,跃身来到窗外,循声看去,方不闻正在院落偏向上房的东南边、一座凉亭中饮茶,秦剑缓步走过去。

方不闻缓缓气息,又接着叙述给秦剑和严小君听:“也正是此二人下落,让老夫在十年后无意中得知这一消息,却正是因此二人也让老夫绝望、无能为力。他们二人本是同门师兄弟,习武一生,彼此越想超越便越为武所累,心性成痴,渐渐淡漠世事人情,名字也因一时兴起而改,行事越近疯癫,每年一次比武,直到无力举剑为止。如此下来几十年也依旧如此,他们太痴,武学越相近越无法分出高下,可他们却重一诺,为诺言牵绊,高下不分、斗无止尽,也正是诺言不悔,所以东方晓月和隐士高人才有机会收服他们,把他们永远拴在孤山上不离半步。”

一坛酒又摆在桌上,精美的酒坛大不如存放之初那光泽鲜亮,蜡封开启、酒香外溢却远胜于当初醇香,方不闻亲自斟满了三只玉碗,秦剑和严小君那走远的神思再次被酒香牵回。

严小君看着秦剑,这一刻秦剑已挡在前面,他只能等着,等秦剑的下一个决定。

秦剑说着话已走在严小君前面,严小君倒是奇怪的眼神看着秦剑,听他这话语中藏着对未知的担忧,和触景伤情的落寞,回过神儿来,这才缓步跟上去,眼神又变回冷漠。

秦剑倒是愣住了,顿了顿才说:“你不是要来仓房吗?”

秦剑无奈的笑着,看马儿驮着严小君一路奔去,只留下一段话在空中飘扬,话音倒也显露出严小君的伤心已暂时忘却:“我在前面等你。”

短短几步路齐远峰拖着僵硬、沉重的双腿几乎走不过来。

蒋阔手臂在往外冲血,他的身形也因疼痛剧烈而失去平衡,脚下踉跄着向后倒下,许是自然向后甩动的断臂重重的触碰地面之故,蒋阔又在惨叫中抱着断臂缩成一团。

秦剑身背严小君,他现在已不仅仅是秦剑的软肋,更使得秦剑的武功只能发挥出十之三四,秦剑无心恋战只有飞身倒退。

秦剑站在女孩儿身后,手已从女孩儿的香肩上收回,女孩儿就像灵儿一样又坐回椅子上,前倾之力让她伏在桌上、睡去一般,她也许在梦里都不能相信,秦剑踢倒房门、看清目标、冲身、出手到制住自己,这一整套的动作竟然比自己简单的一个探手、发力还要快。

秦剑看着严小君,他自己也说不上来是怀疑还是什么,一时倒显得尴尬。

孙凡那方阔、胡渣爬满两腮的脸上显露着少有的哀伤之色,眼睛早已湿润,多少年的挚友,一朝忽闻生死别,他从未想过有这样一天,竟是已这样的方式离去,甚至都不急道个别离。

朱小生边说边让小蝶坐下,呆呆的柳平儿还是站在那里,早有小蝶亲近的丫鬟、彩儿进来,这时忙着搬过一把椅子,朱小生坐下对呆呆的柳平儿也只是扫了一眼,小蝶这才抽泣着向朱小生说了那天发生之事,逸风之事朱小生早已接到回报也没有再问。

忽然间、严小君动了,身形一动,龙吟声便起,一柄软剑已在手中,随着向前冲刺的递送之力传导,软剑剑锋一时间象绽开四散的花瓣一样,经由那投射进树林中的阳光抚摸,每一朵花瓣都耀眼生辉。

秦剑心里琢磨着严小君,追风的速度虽减慢,却也跑的和普通马儿的狂奔无异,这一路追下来又是几里地奔出去,前面远远的在官道东边出现一片树林,待秦剑催马跑到这边,近看百十米外树林边上严小君的宝马正在闲散的吃着草,严小君却没影儿了。

秦剑睹物思人的催马疾驰,似乎此时的速度能将伤感甩在身后一样。

清晨、鸟鸣声把秦剑吵醒,和衣而睡的秦剑下床,来到窗前,也许是昨日的酒还没有完全从他身体里消失之故,他想呼吸一口足够新鲜的空气,也想借助秋凉的晨风让自己的脑袋清醒一点。

秦剑已很难控制对酒的欲望了,再加上小二倒也没黑他,酒是凤翔的老酒,此酒论来历那可年代久远,早年间此为秦酒,后经年历久到了这年月便以地界儿命了名,称之柳林老酒。

柳平儿的爱以痴,小蝶在他眼中、甚至生命中,已是充溢生机的唯一力量!

两名剑宗弟子迟疑着,也仅仅是迟疑,秦剑的决定一定是对他们有利的,不让他们白白的死去,更不让他们小姐处在危险之中。

黄衣人冷冷的看着六七米外的秦剑,不动、不言。

朱五爷死去,朱小生很快就会回来,朱小生便是剑宗在汉中分堂的堂主,剑宗和剑盟的战火很快就会从这里开始,燃遍整个江湖。

朱五爷一手轻抚小蝶的秀发,面露无限怜爱的神色,忽又想起秦剑在呢,忙向小蝶说:“蝶儿、来,见见你心底的传说,名动天下的秦大侠!”

阿荣带着秦剑穿过前厅,中心院落快走到头,转到侧门,一条小路在小树林中延伸,只是绕过了中厅大堂、穿进侧院儿,沿青石小路直通后院。

灵堂以摆设好,长凳架起棺椁,白布云头幔帐分庭左右,素花灵帏扎起,供桌、陈设都以置办妥当,据此来看秦剑至少也晚来了两三天。

胡伯停下手中的面活儿,接说:“这就走啊?喝完汤再走吧,天凉了、胃里有口热汤也能解些痛。”

刘五奇沉腕变招,躬身前冲,躲过挑来一剑,铁扇急速点向张祥前胸大穴。

一边斗战云中侠、姜玉葱的张雄却是一声大喊:“上面!”

张祥的痛苦还没有麻痹心智,本欲侧身闪躲已到近前的铁扇,却在大哥提醒之下,后退身形,撩剑外封刘五奇,可他的动作还是慢了,刚一退身空中刺下的长剑便点在他的右肩上,撩起分毫的长剑也疼痛中失去力道,托在地上,刘五奇没了长剑外封的阻碍,向前再稍探一丝便将张祥点的一口鲜血喷出。

一声长啸先飞扬而来,古风人以急速奔到。

刘五奇身形不停,面对已失去一切反抗能力的张祥,左手已探向张祥右手托在地上即将掉落的宝剑,张祥身子后倒,一抹剑光随着刘五奇旋身,抹在张祥咽喉,刘五奇反身撩起一脚已蹬在张祥前胸。

张祥身子倒飞去,一股血剑喷出,古风身形前冲,张祥的头颅已先身子飞落古风手中,身子才掉落在已呆呆停下的古风面前。

古风一声震吼,沈狂的长剑已刺来,刘五奇也已随着张祥倒落的身子出现在古风面前,铁扇随着他的冲身已抹向古风咽喉。

张雄撕心裂肺的吼叫震荡湖岛,姜玉葱的长剑斩空,还未再生奇招,竟被这吼叫声震了一下,待他回过神儿时,张雄已冲向刘五奇。

古风怒不可遏,却没有昏了神智,身形侧移向刘五奇,沈狂一剑刺空,古风的宝剑也已撩在刘五奇的铁扇上。

刘五奇铁扇被震得上扬,扇骨震颤让他几乎拿不稳当,看见古风心中的恨激发出的力道之大,刘五奇的身子不觉倒退。

姜玉葱一声惊喊:“五奇!”

喊声落,姜玉葱的长剑也脱手射向了冲到刘五奇身后,双眼几乎喷火的张雄。

刘五奇正走神儿着古风的力量之大,被这一声惊喊震醒,身形慌忙侧移,避开古风再次出招的攻杀是其次,姜玉葱那一声喊让他知道了后面的突袭。

沈狂一声震吼!姜玉葱已冲身过来。

刘五奇的身子已停住,他刚刚生力挪动的身子忽然卸掉了一切力量,一柄长剑从他的前胸穿出,将他定住,他的身子再也无法挪动分毫。

张雄的身子没有因长剑洞穿刘五奇而停下,一柄长剑也从他后背洞穿了他的身体,前冲的力道带着他直接撞在刘五奇的身上,穿通他身体的长剑又穿在刘五奇的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