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修心一横,挺剑就往上冲,口中大喊着给自己壮胆,也是给张屠警示,人未到,剑已迎上杂眼便到近前的肖铁寒。

剑盟弟子已疼的心智昏沉,痛苦揪的他全身神经紧绷,手中长剑更无法脱手,这是他唯一能用力捏住已减轻一分痛苦之物。

严笑疼的额头冒汗、咬牙吼叫,他为自己的残忍心性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李冲的长剑再起,严笑身形倒退,陈青福的快剑如影随形的追来。

清风双侠,青衣侠、葛雄,白衣侠、陈远。

孙凡心中对秦剑的流云袖似乎有几分忌惮,剑势稍顿,流云袖随着秦剑身形退走。

严小君并不知这段往事,只是这恶人也来到岛上了,便好奇的随口说了声:“方先生、他很厉害吗?整整灭了一个门派?”

严小君向方不闻说:“方先生、孙凡是因为陈青云来的吗?”

秦剑暂时的忘却着满天恨雨针和林逸风之事,怀中取出的手帕轻轻拭去严小君的眼泪,也轻声问着:“怎么了,这么多愁善感,可不是我心目中的严兄。”

秦剑双亲亡故,师傅早年便闲云野鹤止今不晓踪迹,逸风便是他唯一的亲人,可逸风却含恨而逝,所以今年这中秋秦剑怕是无处落脚、无处暂歇这江湖浇灌的一身疲惫了。

求助的眼神不仅仅是方不闻,严小君也明白方不闻的叙述在此停下了,他在等着秦剑的态度,严小君也就求助的看向秦剑。

秦剑在想办法脱出难以判断出对错的困局,试着残忍的把严小君迷幻其中的心晾冷,嘴上说着:“客栈里、你瞪着眼睛走过来时,我就知道,要不呆出手教训你一顿,要不就呆让你成为我的朋友——教训你、打掉你目空一切的傲气,估计你要和我拼命,我不敢,那只好让你成为我的朋友,既然是朋友了,我从来不会去让朋友觉得我是个讨厌的人,所以只能随着你喜欢去做。”

方不闻的声音又从背后传来:“秦剑、老夫知道你难做,我已空在这世上一遭,二十年来老夫只有你一个朋友,如果你真把老夫认做朋友,老夫死前尚有一事相求!老夫也是为此事,用余下不多的岁月苦等你三年,若再次到来便是老夫相求之时。若无缘再见,也算是老夫今生之憾事。”

艄公这才点头应着,把船再推回水里,收缆绳摇奖远去,这走时的快速也证明着他心里的害怕。

秦剑看着严小君,有一些好奇的问着:“朋友吗?”

严小君看着秦剑不觉问了声:“骑一匹马?”

齐远峰抬头,狠狠的盯着青衫人,怒火在胸的说着:“谁让你们伏兵的,你们接到的号令应该是集结、追踪,谁下的伏击之令给你们!”

黄衣人手中的长剑已挺起来,后发先至的在空中迎上弧月重剑,双剑粘黏,一股绵绵不绝的阴柔之力又在牵引弧月重剑滑向一侧,重重的斩入泥土中,蒋阔刚才的目眩、急火冲顶已清醒过来,就在弧月重剑砸进泥土中之时,几十米外的一声忍痛强自出口的长啸依旧在回响。

秦剑身形再退,人在剑圈中的蒋阔步法越快的旋转过来,那弧月重剑带起的劲风让身在两米外倒退的秦剑发舞飞扬起来,看去便知蒋阔这剑风劲道,若是被他旋斩在身上,那秦剑连同严小君都呆一瞬间都呆被人家一剑两段了。

房门在一脚重力的催动下,整板倒落,琴音戛然而止,女孩儿的手已不再抚弄琴弦,而是探身去抚严小君的咽喉,她心中明白,整间客栈唯一会将闭着的房门囫囵个儿的踢进来之人、只有秦剑,而面对秦剑她无论选择逃还是出手,那都是一个傻子才能做出来的事,女孩儿很聪明,所以她选择了严小君。

秦剑微笑着,接说:“不是,只是有些不解,授业恩师却不已真身相见,也许他真的有些事放不下、有牵绊,为师者将一身武学倾囊相授、自是以命相覆,他应是爱你如子,他不愿让你了解他,怕是江湖事非未了,不愿你牵入上一辈的恩怨。”

严小君看着秦剑,这些话足以让相识不到一天的严小君有些感动,闲聊中他也知道了秦剑江湖漂泊多年,在他看来,对于一个漂泊于充斥着血雨腥风的江湖中这么多年一个浪子,他能放任危险的把自己当做朋友,这是一种对他近乎于亲的信任,感动、热血翻涌也就油然而生。

小蝶抽泣着说:“秦大哥去追查凶手了,他说如果不能尽快查处凶手,会死更多的人。”

黄衣老者已下了必杀的决心,手中宝剑微微上翘,严小君的杀气已告诉他,多说无益,可他也不敢冒然直取严小君,对方出手间便杀死自己剑盟、分堂第三层人物,他心知此战凶险。

刀剑啸风、冷哼、闷吼杂乱的从林间传来,秦剑循声向林子深处飞跃。

丹江、千岛湖城,一座美丽的岛屿出现在他的思绪中、映照在他迷幻的眼前,一个人故人也就身影浮现——洞世老人、方不闻。

仲秋这时节天黑的早了许多,秦剑的晚饭也早早吃了,丫鬟把饭菜送到秦剑所住的南边院中。

窗外的街上正值热闹之时,小贩的叫卖声、买家的商议声、行人往来的喧闹声交织一起,一副繁华市井之貌便俨然呈现。秦剑的心却融不进这繁华中,林逸风杯酒不尽、豪爽饮之的形态又浮现在秦剑眼前。

柳平儿的眼神一时间变的凌厉,呆呆的看着小蝶,嘴里含糊的像是说给自己听一样:“我不会让小蝶离开我的视线了。”

秦剑顿了顿、接说:“只需告诉你们的堂主,秦剑怕留着尸体祸及小蝶,所以强要送出去,至于你们没能救下朱五爷,你们堂主会明白的,不会罪责你们的。”

风声在呼啸,零散的树木在倒驰,一会儿功夫,秦剑追着黄衣人的身影已奔出几里地,五十米的距离已迫近至三十几米,斗志以燃烧、久违的争强之心复生,很久、很久没人让秦剑点燃这斗志、挑起这争强的心火了,这斗志、争强也是浪子在尽力磨去的情绪。

朱五爷握着秦剑的手更紧了,秦剑点着头,嘴里说着:“五爷、你放心,我会保护她的!”

秦剑此时的大敌——那名眼神冰冷生寒的黄衣人已追逐秦剑来到这边,脚未沾地、探手将秦剑抛来的同伴接下,停身将同伴轻轻的放落地上,虽然同伴已带着没能刺杀目标的遗恨而死去,他还是生怕自己手脚太重。

小蝶纯真的很,盯着秦剑,一脸惊讶的看,她从不敢想,她最崇拜的秦剑就站在面前,神采有一些欠缺,但英俊的相貌、高大的身躯,此时展露出那暖暖的笑容,和她心底无数次幻想中的秦剑几乎一样。

朱五爷叹了口气,怪异的说给自己听:“秦剑到了。”

慕容倩的眼泪又流了出来,哀声的说着:“秦大哥、逸风说你一定会赶来,可我们等了好久!”

胡伯脸上堆着笑容,许是生意带来的欣慰笑容,又像是笑给这黑乎乎的天气,以嘲讽它未能冲淡生意盈门,笑在脸上、手里不闲着,利落的揉和着面,点着头连声应着。

朱小生已彻底清醒,看着吕颜的死,他才醒悟,自己若是倒下,这一场大战剑宗就真的输了,此时一线生机已明,再无暇顾及孙凡,身形跟着秦剑便飞跃去。

孙凡吼叫着挺剑追来,江子俊无奈接下惨嚎的肖铁寒,古风飞跃、躲剑,一条几乎是三面强敌环绕的通道已开,秦剑在前朱小生在后的飞跃向船头。

两名觉着有些把握不误伤自己人的剑盟弟子,那满弦的弓已射出羽箭,两支羽箭锐啸着飞向秦剑,却不能射向朱小生,因为这些高手飞跃开速度远在他们想象之外,射向朱小生的羽箭瞬间就能成为飞向孙凡的利器。

秦剑飞跃中流云袖已弹出,两支羽箭瞬间搅动在流云袖中,却没有太过留恋,只是在流云袖中卸去了力道,又随着一股更强大的新生力量飞射向、刚搭手稳住肖铁寒、复又追来的江子俊。

江子俊身形扭动、侧转,短剑同时抖起剑花,一支羽箭擦着衣衫而过,另一支羽箭被短剑弹飞,江子俊身形只是这瞬间的变向,停顿,秦剑和朱小生已飞跃过去,踏船头飘落岩沙湖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