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爷老子说:有些是前世的冤仇,是前世种的因……你在外面当官,当官的杀当官的,那被杀的是该死的……可是,白老鼠是个老实巴交的农民啊,你把他杀了,他冤呀,他的阴魂不服啊……

爷老子把堂屋的大门关得铁紧铁紧,一滴水一丝光也漏不出出去。

“你也是个不懂事的夯货!”母亲转过身去骂金子,“你怎么带弟弟的?看他成了条泥猪也不管一管呀!”

兔子还有一身毛,

我说:可是,在梦里被我杀的人,正好在我做梦的那天晚上死了……我在梦里接二连三地杀人,我已经杀死了三个人了……好多的梦我已经忘记了,我也记不清,我在梦里到底杀死了多少人了,成百上千的?……这太可怕了!……这太可怕了!……

过了好久,爷老子才说:别怕,玉儿,有爷在!……就算有灾祸,有你爷老子一人扛着!不怕的,玉儿,不怕的……

殷老师说,共产主义社会是最美好的社会,要什么就有什么,那该多好呀!宁玉就想吃白米饭,不要吃红薯米饭,还有,要吃好多好多的菜,把菜当饭吃,衣服脏了烂了不要挨母亲的打骂,宁玉换一身斩新的就是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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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老鼠为什么只流眼泪而不说话呢?

杀了人,是要被警察拉去坐牢,然后枪毙的!

我真不知道,我为什么要砍死白老鼠的!

社会主义好

“万”是个多大数字?殷老师说,好多好多个百放在一起,就成了“万”。

我恨自己不是真正的红军的毛连长!

那时,我尽管听不懂娘老子所说的“山大王”“二当家的”是什么意思,但是,我知道,这是娘老子在鄙视我。在我幼小的心灵里,我暗暗的誓:我长大后,我一定要当一个大官,一个很大很大的官!

事实、事实……你,你是猪八戒,倒打一耙……事实就是事实嘛……你杀了我,倒不认帐,还,还要到阎王爷那儿去告我呀……你,真够卑鄙下流的……

宁玉开始数数,从一到十,“……十一,十二,十三,十四……”

哇噻!你真是白老鼠呀!

……

谁是你姐啊!睁开你的狗眼看看,我不是你姐,我们家没有你这样的肮脏下流恶心的东西!从今天起,这里不是你的家了。滚回你的老家去吧!我们杨家没有你这样的下流种子!你这样肮脏恶心下流种子,我们杨家不要了!

娘老子当然是不会去料理外公的丧事的,还不准爷老子去看我外公最后一面,去送我外公最后一程。

听爷老子讲,当外公走到山野丛林之中,把手指含在口里一吹口哨,附近几里地的蛇类都会竟相爬来,那场面,普通的人看了,会吓得尿裤裆,大半会当场晕死过去。

我娘老子说:他这个落后分子,我要和他离婚。他扯我的后腿!

总之,一切的灾祸,全是我外公施邪法招引来的。

“蚩尤和刑天,他两好可怜呀!他们为什么不学炎帝,到深山里去做神仙,而要和黄帝去打仗?”

这时,胡癞痢也追了上来,抬脚就踢红眼阿七。

好吧好吧,舅舅,我听你的劝,这行了吧?

我爷老子也是,烧那么多的纸钱给我娘老子做啥?

舅舅呀,你还玩炸药啊!再玩,你另一只手只怕也没了啊。

放屁!我那不是南瓜!我那是混元生!按现代医学科学的说法,就是羊水没破,连胞衣一块生下来了,只能说明我不愿意壁呆在我娘老子那肮脏罪恶的肚子里了……

他们喝完酒,佗五爷从筐筐篼篼里抓出草药来,霎时,小木屋里腾起一股芬芳的草木的香味。

江南癫子双手合十,微闭着眼,口中喃喃念着南无大慈大悲救苦救难观世音菩萨的名号,朝庙的方向揖了三揖,用手沾着唾沫在宁玉的额头上抹着,说:“修桥筑路做好事,做好事,出好人。大吉大利!没事啦!”

我说那话的时候,好像有三十多岁的年纪了……

虽然,我知道她是我娘老子,可我就是不叫她!

父亲趁宁玉睡着了,起来拧亮油灯,查看宁玉满身的脓疱,很是心疼。

维妹和阿七都垂头丧气的,像死猪样的挺着,也不招呼来客。

“红眼阿七,前些日子,你用农药在河里面闹鱼,你知道不,村子里有好多的人家挑河里的水吃,你就不怕把人也闹死了?”水鬼说,声音柔和而尖细。

“求鬼魂爷爷宽恕!求鬼魂爷爷宽恕!小的天黑看不清,只想把石头扔掉,免得路人拌着摔倒,我是只想做好事,不想,这块该死的臭石头,田里大把地方可以落脚的,可它偏要朝禾苗飞,偏要砸坏禾苗!……当然,也是我阿七搬起它的……小的该死!小的该死!可这该死的臭石头呆哪儿不好,偏偏有事没事的呆在大路的中央!我也是在为民除害,为民谋福做好事,万一哪个细伢子磕着拌着,那不是造了天大的孽吗?……”

他要是真疯就好了,只怕他是装疯卖傻,做出祸事来,连累我们如今没剩下的几根朽骨,想好好的安睡在这荒野的山坡上都不能够了!

那是乌云的欢庆,我终于挣脱了心理上思想里的鬼神的牢笼!

报应大哥能娶几个老婆,还不是二哥和我是恢复高考后,村里最先考上大学,走出农村成为国家的人?因为受爷老子从小的渲染教育,我和二哥在城里自己舍不得花,千省万省,把钱寄回来……唉!难道这也是我娘老子偷人的功劳?……

她的鬼魂好凶恶呀,你们看,在我不知不觉中,她的阴魂就把我押到这里来请罪了。

万里长城今犹在

什么鸟歌!停!破蝴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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