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着窗子,摆着一张单人床,带红绿玻璃珠子的帐钩挽着蚊帐,绿底红花缎面的被子整齐地叠在床上。

天空飘着五彩的云朵,太阳笑着在云蒸霞蔚的云彩间行走。

到家时,我娘老子正在外公家的门槛上坐着,恶狠狠的正等着舅舅呢。

外公已经饿得快要不行了,舅舅指望能炸到几条小鱼,给外公熬汤喝,好让他慢慢的恢复过来。

爷老子就把两个小娃娃抱到床上,抓住他们的每人的一只手,往我太太的眼睛上一抹,太太的眼睛就闭上了,脸比生前还要慈祥……

爷老子知道我太太的意思。

那时,饿死了好多的人啊!

“炉爷时常在村子里转溜,宁玉怎么没见过炉爷的?”

“你就是个屁眼鬼!居然敢在我面前捣鬼?我打你!我打死你!”胡癞痢用脚踢红眼阿七。

上帝和玉帝呀,是一样的官……他们是平起平坐的……我也不太清楚,或许,上帝的官大些吧,我也说不准……

我困得要死,只想快点烧完这些骗鬼的纸钱,回屋去睡觉。

……

喂!喂喂!你们这些见不得光的恶臭的牛鬼蛇神,这是谁取的名字?!南瓜神?操!那么难听的名字!能不能取个好听点的?!

远远的,一栋简陋的小木屋,静卧在云雾氲氤的山林里。

主妇们在一番梳洗后,家家都升起了炊烟,山村新的一天又周而复始的宁静地拉开序幕了。

076

我在山坡的墓地里一阵乱窜,飞也似的往山坡下逃,眼看飞快就要到山下时,猛然的一下,撞在一个女人的怀里,没等我抬起头来,那个女人劈头给我两记响亮的耳光。

父亲脚底下自制的木板拖鞋,“扑嗒扑嗒”的敲打着地面,去了又来,在宁静的夜里特别响亮。

母亲唠叨着数说父亲,说他不当家不知柴米贵,父亲连忙把灯焰拧成豆点般小,扑闪扑闪的,几乎要熄灭的模样。

“小声点!是被炉爷赶回来的!”阿七睁开半只眼说。

小河掀起的波涛比长江黄河还在巨大得多!出的怒吼比大海还要惊心动魄!

“站住!别跑!”

052

……就算再凶恶的阴魂,我也敢和你打一架!娘老子,你来!你来!我若怕了你,我就不是你养的!

奇怪!我居然想起我有个名字来了!

娘老子意外的暴死,从医院抬回来,瞒着外面人说还没断气,以此尸体才能进得家门,放在堂屋里停尸停灵了十多天……那时,听到娘老子死的噩耗,我从千里外的沿海城市往家赶,正好京广线上出事故,火车全线停开,慌乱中,决定先坐飞机到长沙,然后,转火车,再转汽车……一路上,悲哀得想飞机坠机,火车出轨,汽车爆炸……奔丧回家后,在堂屋里见到娘老子的尸体,陈放在由两条春凳架起的门板上,伤痛得恨不能撞死在她的尸体前。

041

等待光的时候

突然要,草鞋跳动起来。开始是一只,然后是两只一起,上下跳动,前后左右翻滚着,如有两根无形的线,在拽扯它们。

他们本来个个笑得似蜜,突然听我这么吼叫几声,全都面面相觑,沉默不语了。

英勇顽强的炉爷,他不吃不喝,不分白天黑夜,拖着一具一具的死尸去村外掩埋……也不知道炉爷干了多长时间,才把村里的死尸全部的清理干净了,然后,重新开垦荒芜的田地,驯养禽兽,营造木屋,渐渐的,竟又繁衍出这么多人口来……这就是枫树坪祖宗的历史。

为爱我的

可是,我当做没看到,抽完一支,又一支……

要和鲁迅先生去比,真不敢当的!那是将地比天!

的确,在小说中,无论是唯特还是白小玲都是为爱生、为爱死的角色。白小玲疯狂地爱着唯特,这种爱,没有理由,不附加任何条件,没有任何私心,毫无保留的,甚至不惜奉上宝贵的贞操和灵魂,原因只是因为一个前世的“白鹿”和“僧人”的故事。宁芩把白小玲的爱情置于一种神话的模式上,最大限度地考量一个女人在爱情中的勇敢,执着,牺牲,奉献和担当。按照世俗的看法,白小玲和唯特的爱情本身就不存在对等性。“白小玲是个好女孩,她美丽、温柔、聪明、善良、活泼,认识她的人都夸她,追求她的人很多”,而且她出生在一个副市长家庭。而唯特身份只是一个从农村走出来的孩子,一个办公室的小职员,而且敏感,偏执甚至有点神经质,这无疑是一个““白富美”和“屌丝男”的故事。然而这个“屌丝男”偏偏对“白富美”不感兴趣,唯特爱着虚幻,爱着一个影子。他的爱情是一场精神上的恋爱,它包含着自恋。他爱的对象到底是谁?他自己也无法回答出。只是到了乡下才猛然觉悟出自己多少年爱的人等待人竟然是儿时的玩伴———莺莺。然而这里有多少爱的成分?它其实就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文化基因在文人血液中的心理传承,或者说是一个儿时的天真的承诺。唯特是一个审美主义的“柏拉图”和“贾宝玉”,以自由之身为借口,拒绝生产,拒绝担当组成家庭后的责任与义务。

其实,《狂人笔记》并非完全混乱的无厘头散记,跟随时而清醒时而糊涂的狂人,我们完全可以从零散的事件、模糊的影像中,清晰地看到狂人疯掉的脉络。一是对那个人妖不分、是非不辨、人性泯灭年代的惊魂追忆;一是对贪腐无度阴险毒辣的王副市长的畏惧又反抗,对欺世盗名的医学教授二哥的深恶痛绝又无力摆脱;一是从小到大一直受娘老子的打压,精神异常后又被强制治疗,与家人与亲人鸿沟般的隔阂如天堑难越。现实与理想冲突,信念与道场背离,狂人疯掉并非一日所成,是他整个生命历程里,所有矛盾由量的累积到质的突变的必然因果。

今天不知是怎么的了,胆子老壮不起来。

哦,想起来了!这全怪我娘老子,是她把我翅膀上的羽毛全扯光了,要不,我怎么会受白老鼠这么一个无名的下三滥的小野鬼的欺负?

娘老子呀娘老子,你是到死还不放过我还要虐待我呀!

天哪!我怎么会有这么坏的一个娘老子啊!

119

哼!你们当官的,有什么好货色?全都是些杀人无血不见刀枪的货色!

白老鼠说着,鬼胆越是豪壮,竟走到了我的面前,正正的挡住了我的去路。

唉!人鬼相遇,一旦鬼占了上风,按以往的经验,那是很难翻过身来的。

唉!今天我怎么这么的倒霉啊!

……全是那两个女妖精,一大早就来到家里,见到我就抱住我鬼嚎鬼嚎的!

哎哟!白老鼠呀,我们好久不见面了,看在老同学的份上,请你千万莫乱讲,你这样的胡言乱语,被人听到了传出去,别人就信以为真了……莫乱讲,白老鼠,我的老同学,好不好呀!

唉!我也只当了几天的官,况且,我现在是回家乡养病的。

我今天背时够多的了,改天,我再和你讲讲,好不好?

我没其它办法,只好和他虚与委蛇。

我想绕开他走。

可这个死鬼,不知耍什么邪术,我双脚就是迈不开步。

娘老子啊娘老子,我恨死你了!你把我多年的道行都毁了,如今,让受这个小野鬼的气。要是在平常,我飞起一脚,早把他踢到九洲外国去了。

唉!好汉不提当年勇啊……

得想个办法!真得想个办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