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吧,他就是在诈你。”她说。

“难道不该问,对你有什么坏处吗?”

易佳夕看着他,“我知道不是你。”

“我不吃,”梁霁辰说完,又补充一句,“晚上吃过了。”

易佳夕走进地下通道。

梁霁辰低头看了眼,她的手还牵着他的衣角。

易佳夕:“……我闭麦,你好好开。”

【小助理,怎么还不睡?】

“你在干嘛?”他的语速比平时快些,语气低沉。

易佳夕返回到易嘉泽身边,端起桌上一杯早已凉透的咖啡照头朝易嘉泽泼去,声音都在发抖,“不准你提这件事!”

站在门外的梁霁辰皱起了眉。

“怎么扣的?”

看得出来,易文姗很艰难地才忍下难听的词。

水是凉沁沁的,易佳夕小口小口的抿着,嘴角带笑。

菜刚上到甜品,宋从筠来了通电话,她看了眼,没接,只说自己临时有事要走,易佳夕懒得跟支行大眼瞪小眼,饭局就此告终。

要是换个骚包点的男人,薛玮只会当他在装,可梁霁辰大脑里大概天生缺根弦,他这么问,就是真的不懂。

门铃响起,梁霁辰去开门,看见薛玮一脸紧张地站在门外。

易佳夕面上表情平淡,眼神凉飕飕的,她一脚油门,把车开得更快,一路到家。

有人在讨论刚才那首曲子的表现,后排几个女孩子激动地提到梁霁辰的名字,跃跃欲试地打算演奏会结束去找他合照。

易佳夕捏着手机坐起来,一边耳机不知去向,另一边还在播放着肃穆的管弦乐。

姚金玲的房间不大,装饰质朴,多以藏青和米白为主,老太太坐在轮椅上,背对着房门口,窗帘拉开,外头是紫竹江,一片雾蒙蒙的,阴天与江水融在一起,像是要下雨。

经理走过来告诉易佳夕,有一位男士在前厅处等她。

易佳夕不耐烦地一抬手,“我是奉命来相亲的,不是来视察工作的,你留着对别人说吧。”

钱之航被美女搀扶着站起来,大剌剌塞一张房卡到易佳夕手里,挥挥手走了。

“回来就喝酒,小心明天相亲迟到。”

她指着易佳夕脖子上的红印,“怎么搞的?”

梁霁辰想起那天在饭桌上,无意中听到的话。

雨水从屋檐滴落,他的大衣左边和半个背部很快沾上雨水。

易佳夕忽然朝梁霁辰走近,挽住他撑伞的右臂,半边身子的重量都靠在他身上,不由分说地带着梁霁辰往下走。

他身上有雨水的湿意,体温却是暖的,令人心安。

在梁霁辰转身的一瞬间,易嘉泽好没意思地收回手,自言自语了一句,“连绍知道了可怎么办……”

隔着雨幕,他的目光由始至终跟着那两人,看着他们走下楼梯,来到车旁,那高大的男人为易佳夕拉开车门,然后他坐进车里,利落的掉头,离开。

直到那辆车彻底消失在视线中。

易嘉泽站在外面抽完一根烟,才返身走进楼里。

车外是一个世界,车内又是一个世界。

安逸,温和,仿佛与世隔绝。

易佳夕感觉整个人都松弛下来,她捏了捏脖子,手指冰凉,忽然意识到刚才自己用这只手挽住了梁霁辰。

他自上车就一言不发,易佳夕又忘了系安全带,他这次居然缄口不提。

这是生气了?

易佳夕看着梁霁辰,说,“对不起。”

梁霁辰:“什么?”

她抿抿唇,“刚才不是故意的。”

梁霁辰听懂后,搭在方向盘上的右手微微握紧,说,“道什么歉。”

“不是你要我道歉的吗?”

梁霁辰没说话,闷声不响地开车,途径第二个红绿灯,他停下来,开口说,“安全带。”

得,终于恢复正常了。

易佳夕一手揉着肚子,一手伸手拉下安全带,单手操作不方便,半天都找准地方。

梁霁辰微微靠过来,接过安全带的卡扣,一下子对准孔位,帮她系好。

“谢谢。”易佳夕声音很轻,身体微微蜷起,好像不舒服的样子。

“你怎么了?”

易佳夕轻轻吸了口气,说,“跟那个疯子说话就胃疼,疼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