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笙在一边捣乱,柳妈团了个小棉花球让她到边上去玩。

那人还是没有出声。

她跟着看了一会儿,便闹着要回去睡了,睡前又问了柳妈一遍:“安之明天回来吗?”

屋子里的阿笙还在床边坐着,她盯着自己的小脚丫,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余四心头一动,那柳老二捡回来的竟然是位姑娘?瞧他说话一本正经的,还看不起老子。结果自个儿随便就领了个姑娘回家,安的是什么心思,这人是他捡的?还是偷的?

这里就做了民居,被拆成两片,中间多了一条不窄不宽的小路,两边住户正门偏门都没有开在这条路上的,后面又临着一条水沟,于是很少有人经过。

好半天里面才传来一道女声,“这点小事,要你何用。”

二林说的话叫杏雨听不懂,她进了书房,见甫怀之支着头坐在桌后,听到她进门的声音,似是猛地从睡梦中惊醒,半站起来,复又徐徐坐下。

阿笙“嗯”了一声,转眼就睡熟过去。

“安之……”她突然开口说话了,声音不大,有些虚弱,还有些沙哑。

“嘴巴放干净些,我家主子与你可不是兄弟。”

胡大岳吓的两腿一哆嗦,险些趴下,那蔡氏无所顾忌,直接往地上一坐,大声哭号起来:“咱咋就这命苦哟!辛苦操劳一辈子,到老要被土匪打劫!”

信中说将阿笙卖给那户父子的人家找到了,现如今定居在中都城西北的东胜城,不日便可将人带到中都来。

阿笙晕厥过去。

“吃一口吗?”

甫怀之将小傻子抱起来,坐在他身上,将药粉倾倒在伤口处。药效开始起作用,刺激着外翻的嫩肉,一阵阵刺痛,阿笙扭动身体要躲。

再想想不行,自娱自乐也挺好的……

废墟残垣还没收拾,甫怀之便集合了全府的下人于大堂中,顺便叫来了云婉在一旁观审。

“姑娘可是被哪个不长眼的冲撞了,奴下去替您惩治,您是府内贵客,受不得怠慢。”明春压下心中丝丝妒忌道。

“你来看打架吗?”那道身影发出一记脆生生的疑问。

阿笙只是很害怕陌生的境况,也不喜欢分离,她不会阐述这么复杂想法,只好将之简化,她上前抱住甫怀之,“你不要走。”

甫怀停下来。

邓方俊按娘亲余氏的要求来找甫怀之,临行前被细细嘱咐如何应对这位笑面虎秘书监大人,一定要他说什么、要什么都要应好,不惜一切代价必须保住他爹。种种设想,怎么也没想到会直接吃了个闭门羹,见都见不着。

看到他病恹恹地躺在床上,阿笙面上露出一点喜色,掀了他的被子躺进去,脸蛋贴着他热乎乎的胸口,双臂紧搂住他的腰。

金楼从未做过这样的生意,东西也不挑也不看,只要最好的直接给钱包好拿走。掌柜乐得眉开眼笑,亲自将东西送了过去。

在茧中费力的挣扎,好像随时都会失败。只是她一个不小心没注意到,就消失不见了。

阿笙凑上前看那帖子,甫怀之将拜帖在她面前一抖,“看得懂?”

“潞王言重了。”甫怀之为怀里阿笙顺了下鬓边发丝,“只是该做的本分。”

前几日,元妃和淑妃报喜,潞王往甫怀之府上去了一次。眼下这个节骨眼,甫怀之这样对潞王,什么意思不言而喻。潞王显然也反应过来,他喜上眉梢,连忙道好。

“要听。”

阿笙对妖鬼神怪没有概念,自然也就没有敬畏,甫怀之的恐吓分毫不起作用。

阿笙的视线从甫怀之手上移到他脸上,嘴巴无意识吧唧了两声,似乎陷入了思考。

柳妈在甫怀之的书房外徘徊,纠结着该不该上前去敲门问询。万一阿笙没有惊扰大人,她却惊扰到了大人,那就得不偿失了。

“是谁派你来的?皇帝?元师儿?潞王?嗯?”甫怀之手缓缓下滑,捏住她纤细的脖颈,“我养着你,你便是这样报答我的?”

甫怀之面上笑意渐渐扩大,眉眼似乎都雀跃起来,他第一个跪下行了大礼:“吾皇大喜。”

阿笙抿嘴无声一乐,重重一点头,示意自己听懂了。

即使拉不下他,也要给他一记重创。

他掐了掐她日渐肉乎的脸颊,轻笑道:“知道什么不好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