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边咬一边点评:“难吃。”

甫怀之压不住嗓子间的痒意,扭过脸猛地一阵咳嗽。

阿笙在屋子里呼呼大睡时,潞王府里出了件天大的事。

模模糊糊好像有什么声音从几十丈远传来,在叫她的名字,听上去很是耳熟。

“阿笙……”

这几日很多时候,甫怀之都想掐死阿笙了事。

“原来大人喜欢如此热情的美人儿,本王可以送一两个与你。”

许是刚起床的缘故,她身上散发着懒洋洋的被窝的味道,与清晨花草露水气混在一起,别样的好闻。

“松手。”

甫怀之不否认他怀着任她自生自灭的心思,万一出了什么意外,他乐见其成。

这是甫怀之第一次到阿笙的房间里来,他环顾四周,见屋里空荡荡的,除了床只有一个柜子,也没什么物件。

作者有话要说:蝗虫并不是鱼卵所化,借了个古人的误解说法

甫怀之深深呼吸,血液在体内沸腾,好似烧起来似的。在这当口,书房内突然传来窸窸窣窣的纸张声,他崩到极限的情绪被那细碎的声响撕扯开一个口子,脑内“嗡”得一声。

甫怀之无可无不可地“唔”了一声,似乎对此也不意外。

二林满意地点点头。

“你是说,他府里多了个傻子女人?”元妃瞅着底下回禀的人,挑眉问道。

阿笙不想跟着柳妈回屋子,试图挣开甫怀之继续跑。无奈秘书监大人身高手长,拎着她的领子,像提溜一只小鸡子一样止住她疯跑的步伐。

柳妈微微皱起眉头,听着有些不高兴,阿笙这可怜孩子,身为痴儿在府中是受了多少委屈。难怪身边什么像样首饰都没有,衣物码子都不对。瞧着,三等仆役都敢随意上前来编排她。

“药方拿来我看看。”

这种场合甫怀之一向不出头,自罚几杯酒了事。他只顺手为章宗测了几个字,说了些国泰民安、长命百岁的吉利话。

甫怀之叫人给她上了一碗饭,试探摆到她面前。

一是李山景确实很有治些非同寻常病的本事,二是窦太医知道眼前这个年纪不大总和和气气的甫大人,虽身居二品秘书监修书观天算个闲职,却是掌了当今朝堂半分天下在他一人手中。要是能求他个好,李山景的事就根本不算个事。

这世上最能让甫怀之顺心的事,莫过于“听话”二字,人人事事都掌控在他手、顺着他的意,他便舒服了。

阿笙见他要脱离,嘴里“呜呜”两声,抱得更紧了。明春照顾的不走心,她指甲颇长也没给打理过,挣扎间刮在甫怀之手背上,瞬间挠起了几道红痕冒了血珠子。

“去叫一下刘风。”甫怀之吩咐二林。

傻姑娘回头看了他一眼,确实是对这个名字有反应。只不过又很快转移注意力,拽着明春的袖子,口中“嗯嗯啊啊”的。

手指头翻了翻,明春给线头打了个结儿,模糊间似乎听到人脚步声,还没等仔细听清,一阵耳边的敲门声传来,是大人跟前的小厮二林。

傍晚的霞光还未完全落下,天色将暗,甫怀之一身绛色官袍,风打起他的衣衫下摆,长身玉立,在一群低头缩肩来回的宫人中,十分扎眼。

“甫大人收养了她?”云婉讶异。

“春日里大人出门见到的,就领回府里养着了。”

云婉心道,甫怀之竟这样有心?若是真如此,那关于他的传闻就不可尽信了,这倒是一大善人之举。

她心中不完全相信明春的说辞,与她耳闻的甫怀之不甚相符,总归想眼见为实。

这机会来的很快,第二日,余氏便借着将女儿的衣物用品送来的由头,让云婉的贴身丫鬟端着一副前朝字画和一箱元宝来了府上。

云婉知晓母亲的意思,表面是拿东西拜谢主人家,实则当然是为了她父亲走礼。

甫怀之没怎么推辞便收下了,温和地询问她,“云婉小姐昨夜休息可好,一切都习惯吗?”

他说这话时端着一盏大红袍立在窗边,清俊的面庞藏在袅袅热气后面,有些看不分明,日光洒进来,为他整个人镀上一层金边。

高挑、修长、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