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开!”拭薇见状不再多做耽搁,毫不客气的一把揪住唐彦衣领就将他扯到自己身后,顺手将手中的符箓塞给了他,自己迎身向前格挡住了那妖物锋利的爪。她抬头抽空看了眼头顶这堵厚实的结界,啧啧,似乎不是很好对付啊,更何况此时自己最该用心面对的该是眼前这飞禽吧!

不奢望今生自己有多幸福,不奢求你能陪我一程又一程,你若开心,我便无憾。突然忘了是怎样的一个开始,在岁月里游荡,拼凑不出你我那时的模样,懵懵懂懂,留下了一个又一个叫日子的日子。

其三,这一路上所遇种种也可说是蹊跷,此行唯有拭薇,他,掌位及师父知晓实情,其余人只以为自己是惯常的下山应差。可看这一路或是被穷追猛打的势头,或是几位帮衬又不愿表明真身的态度。看来那些尾随身后的人或者什么其他都好,不仅是知道自己是为何事下山,更是知道自己所需何物。这其间又是谁,走漏了风声?

月城本就是个民风淳朴之地,他二人这番缠闹也一早就惊动了别的行人。待得唐彦降服拭薇之后,一圈早围上了不少路人。围观路人看着这二人打扮举止,又这般争论,本以为又是什么江湖械斗,正准备去报官的。可一听见这男子开口,便明白人家是夫妻逗趣了。不由心中暗道,得亏的自己没来得及多这事,可听见人家有事有难处的,不由得纷纷上前八嘴七舌的说开了。这个拉着唐彦说及哪个哪个地方有位神医,哪地有巫卜的治病巫术也甚是了得;那个卸下身后的背篓就要赠予他二人什么草药……

“好个能言善辩的师弟!”拭薇冷哼着这么应了一句,脸上的微笑却没有少下半分,“这些暂且搁下不提,有关往转眼寄主的事你打探的如何了?”

唐彦看着自己怀中那个神色坦然甚至还有几分享受的女子,不禁失笑,回说:“人家已经走了,你还不放手?”

拭薇叹了口气,此时是真不知该如何劝解她,只含糊其辞的接了一句:“那倒不是,你确实是个好看的姑娘,只可惜我不是个男子,也不好女风,这可怎么办呢?”

那衙役却突地又换了副嘴脸,颇为市侩的一脸嫌弃:“哎呀,我的个小少爷,你出个门不带够银钱怎么行哦。还真是个穷鬼……没得装什么有钱人,连马匹跟配件都是借的别人的,你也不嫌害臊!”

拭薇孩子气地搔了搔脑袋,暗想:唉~看着这状况自己算是被讹上了?看那禁卫军都出动的样子可不似能够轻易蒙混过关的样子了。只可惜啊,她低头看了看腰畔那已经干瘪了不少下去的荷包,心中顿生了几分急躁,只含糊不清的推说起来:“呃,这个,多年不走动也不太清楚了,原本约好了城门相见的,现在尚且还没看见他人,要不我先在旁边等等好了,别耽误了后面的人进城。”

“呃……”拭薇看着那笑得一脸灿烂的姑娘,正准备喜滋滋的就答应下来,岂料就在此时突然脑海里就窜出了祁沐风当初那阴森森的所谓“衷告”,心里一个激灵,心想:莫不是真有人想对自己下蛊?看着一路行来波折四起的情况,倒也不是没有可能啊……

拭薇听闻此话,心下立刻有了些许猜忌,暗想:我们这一行因着谨慎,并未在人前透露半点自己的真实身份,但这小二对自己的名号却如善从流地脱口而出,这位老板还真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也许我们就是注定要经历很多风景,然后转身成为过客。

拭薇终是再度莞尔一笑,反拉着祁沐风也落了座,执起自己面前的酒杯浅呷了一口。那澄澈酒液甫一入口,就立时在口腔里蔓延开一股清冽的香气。

但拭薇疲怠中只能表示附议的点点头,遂轻易就被他扯着衣袖落了坐。心不在焉地听着小二报着一溜不甚明白的菜名,看他与吕广兴致颇高的问东问西。忽忆起,许久之前貌似也是这样的光景吧。只是那时的我们年幼且无知,只是那时的我们尚还没有现如今这般生疏。

青年看外貌该未满双十,一头鸦黑的柔软长打着卷儿披在肩上,不时随着他脑袋的起伏扬起又落下。分明是再普通不过的五官,偏生长在他的脸上就隐隐透出了一丝乖戾的味道。他许是趁着这晴好的阳光眯个小会儿,养养精神,微微翘起的唇角也显示出他此刻绝佳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