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旗打开vip房的门,我领着众人走进去。

那神情,一贯的充满欺骗xi-ng,仿佛我从来就拥有这项权利,从前被逼着吃光指定食物的日子都是做梦。

旁边一个帮会头目y-in恻恻警告,安老大很忙,你别浪费他时间,有话快说。

安燃说,你连我要干什么都不知道,就摇头说不要。

似乎那人在门外二十四小时做好准备,主人一声令下,立即开门进来,双手奉上东西,然后立即离开。

一干手下被他调教得精乖伶俐,一个一个轮流说话,一边说,都一边观察老大的轻微动静,如果询问某事,精神更百倍集中,安燃一旦有所示意,居然心有灵犀,伶俐地按安燃的心思来答。

安燃说,君悦,你的眼泪,不值钱。

她说,好,现在上课。法律我看你是没兴趣,不妨改一下,从你比较熟悉的方面入手。今天我们来讲餐桌礼仪。

而我等待的男人,惩罚人的造诣登峰造极,足可开宗立派。

我知道这个判决一定会执行,说不定监狱和狱卒,都已经准备妥当。

大哥不想深谈,用最例行的三个字来堵我,你不懂。

他从来,都喜欢用说到做到这个词,就像他喜欢万物之灵。

护士愕然。

变形扭曲的暗黑欲望却正隐隐蔓延……

在华丽交椅上如坐针毡,还要装模作样,抱着冷冰冰的令牌,对自己叮嘱,今非昔比。

娱乐中心最高层的办公室内,我在自己的地盘最核心处,觉得自己被寒冷捏住了喉咙,一点一滴的寒气透心,索xi-ng期盼不如就此凝固,变成一个何君悦的冰雕,摆几十年,等到安燃再次回来。

可惜。

不能成真。

下午,阿旗总算出现了,询问我要不要吃点东西。

我毫无食欲,无精打釆地摇头。

阿旗说,君悦少爷,身体要紧,吃一点还是应该的。

我还是摇头。

阿旗似乎还想开口,我说,没胃口就是没胃口,我吃不吃饭还不能自己做主?

并非发泄,不过实事求是。

但阿旗似乎并不这样想,我轻轻一句,他这恪尽职守,绝不逾越的好手下就立即反省般,让步地说,我也只是劝一句。君悦少爷的事,自然是君悦少爷自己拿王意。

我一怔,知道自己又中招。

虚虚实实一记暗箭,刺中旧伤,蓦然麻木后,才蔓延开腥味浓郁的剧痛。

剧痛地领会,从笼子里放出来后,再没人会因为我不珍惜自己而责罚我。

天凉穿衣,腹饿吃饭,自己看着办。

谁在乎?

自杀醒来那一夜,安燃对我说过一番话。

过去那个安燃,你所爱的安燃,曾经那么珍惜你。

你一条头发,他都唯恐会被损伤。

他守了你十几年,你身上每一寸,他都唯恐护不周全。他把你照顾得这么好,一点瑕疵都没有。

君悦,你怎么对得起他?

安燃说这番话的时候,用了曾经这个词。

安燃把自己,冷漠地称为他。

仿佛他和过去的安燃真的一刀两断,脱胎换骨后,就能真的不再珍惜,不再徒劳无功的心痛。

也许,他真的以为自己能做到。

只是。

只是……

有谁会天天抱着何君悦,一起站在秤上,计算体重增加减少?

有谁会抓着何君悦,威胁着,打那些痛死人的营养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