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此,周文清是真正地惨败,隔日便被人现吊死在了屋内。皇帝念他劳苦功高,何况死者已矣,也不牵连,只罚了周氏一族贬为庶民,三代之内不录为官,竟引得天下分分称善,仁君一名倒传的响了。

姚无双见着小少年时心中也颇有几丝讶异,方外之人屏蔽天机,却与局中人多有瓜葛,更与自己结下因果,说不得也是有几分前缘天定的意味。何况贾环天生灵巧,两世累积可谓真真儿的万里无一,老头儿也动了几分凡心,只道姚氏晚景凄凉,也绝不愿断了传承,便收了小少年当个关门弟子。

江浙水患,荣国府可谓吵翻了天。

咳,是这样的,主要因为我是个快热的人。。。写慢热自己都糟心啊。。

大锦不忌男风,时下高官贵爵养几个娈童也不是什么新鲜事儿,甚至多养在身侧的书童便是主子家泻火的爷不在少数。

龙鳞卫的指挥同知大人有些不自在地隐蔽地扯了扯身上正红的官袍,想起师傅那句“这破衣裳,成个亲都不稀罕换了”不由皱了皱眉:“他想不想咬主子我不知道,但是他敢咬主子就敢崩了他一口牙,日后见天儿地看着东西不能吃该了可怜的。”

那麻衣的汉子立时瑟缩了,点点头不敢再说。

“怎的,吃个茶还生出那许多心眼子?你斜着眼竟不累,有甚么话倒是问啊!”贾环撇了撇嘴,把茶盏放回檀木匣子里,好整以暇道。

“你一径说些什么?你要往何处去,你、你、你”林黛玉又禁不住咳嗽起来,眼眶通红竟是要落泪了,她如今与贾环亲近得很,又心思细腻,此刻听着小少年一番叮嘱,怎么、怎么竟像是临终遗言一般?

=为了让大家一起不喜欢,所以我不会把她写的太好泥奏凯

林黛玉初来贾府尚走的是比不得侧门的角门,这其中自然有欺压弱女的意思,但无论如何,贾环的身份也高不过去她几分。

彭索骥愈加谦卑:“皇上说一切交由您处理,将军府便是明儿闹翻了天去他也不会管。”

而玻璃,就是贾环列入展的其中一样物件儿。

杨氏不错眼地上下打量着,面上渐有生花儿一般的笑:“好个玲珑漂亮的孩子,竟将我家的女孩儿还要比下去。我原很是想养个你这般的儿子,却没料个个都是你琳哥哥一般的五大三粗、不爱体贴人。”

贾环点头答道:“我尚无表字,你环儿环儿叫得也顺口,便这样罢。”

贾环点点头,心里仍是不甚放心。

帝王将他抱紧了些,轻叹道:“又有哪里不一样?贾府是百年世家,素来贵重得很,枝繁叶茂,其中根系数不胜数。你一个庶子身份,要在此处立稳脚跟,如何能没有心机,如何能缺少计谋?环儿,你只说你对不同人有不同脸,可我冷眼瞧着,你的本心却还是从未变的!你待喜爱的人好得恨不能掏心掏肺,待不喜爱的便也由他生死,能做到如此地步,又有何处使人诟病?”

莲香拿帕子替林黛玉细细抹了眼角儿,柔声劝道:“姑娘只管放宽心,我冷眼瞧着,哥儿大抵不过使晴雯姐姐吃个亏罢。您可不能弄伤了身子,否则以他的性儿,只怕我存下的那些好东西竟转瞬便要巴巴儿地进了碧纱橱!”

薛姨妈瞧她一眼,倒也不恼,只摸着薛宝钗雪白纤细的皓腕叹道:“我的儿生的当真俊俏聪慧,有副玲珑剔透的心肝,你那哥哥哪怕只有你十一,我也是满意的,唉”

赫连扣这人小气,是他护着的那便半点不能落了不好。那毕竟是正儿八经的皇帝,并没有人能比他吃用更好更精,贾环与他一同月余,竟是养出了通身的雪肤凝脂、贵气难言。

“林姐姐自小进了贾府,这地方从来是个荒唐的,更没有人教她管家奶奶该学的活儿,说不得竟是个丫头都服不了,你空着便帮衬一把。”贾环皱眉道,贾母一心将林黛玉与她那宝贝孙儿凑做一堆儿,也一心以为贾府能百年千年,便只当她是个富贵客似的娇养着,浑不知这是多大的害事。

“啊——哥儿,你醒了的?几时醒的?口渴不曾?”莲香低呼一声,放下篮子,像个滴溜儿乱转的陀螺一样又是倒茶又是拿衣裳的,看得贾环轻轻笑起来。

贾环一等一的聪明人,脑子一转便通透了,赧然笑道:“林姐姐是抬举我了。那本就是给姐儿的小玩意,不过将百家姓千字文这些编成图画添了字儿装订成册。大姐本就聪慧的很,又喜欢色彩鲜艳漂亮的东西,也是二嫂子话多,竟将我那几帧烂画几笔拙字说的天花乱坠,环儿心里惶恐的很!”

赫连扣点头,他并不喜欢贾家,但面前的小孩儿却让他很是好奇在意,于是便错开这个话题不谈。目光转向小少年没有离手的提篮,眼光在那黑色砖石上转了一圈,道:“你买个砖头作甚,拿回去垫桌角吗?”

王熙凤慵懒地倚在榻上,丰儿平儿都在旁伺候着,她为人谨慎,不愿有丝毫损及自己名声,每每贾环来了都要把人叫的齐齐的,却也都是她的心腹,并没有什么不能说的。

贾母不动声色,摸着宝玉头的手却加了几分力道,淡淡道:“鸳鸯,环哥儿身子不好,你且给他搬把椅子坐着说罢,这仅剩的丫头也是个没眼力见儿的!”

李准看着那雪地上几个秀气的足印挑了挑眉,深黑的眼底浮现几丝阴霾:“家里人有家里人的活儿,每个都分派好了的,我又要你当牛做马干什么?你若真是有心,便去查查半盏茶前是哪两个人立在这墙根上唠闲嗑子,没白的吵了我歇息,倒要向她们主子讨个说法来!“

“老彭,你欺负一个孩子作甚!回头该让十五好好管管你!”

帘子略动了动,彭索骥连忙回头扶住了将要出来的少年,谄笑道:“头儿可没少操弄我,等着您张张金口,省了我每日的负重跑罢,我这把子老腰都能断了!”

贾环摇了摇头,只当不曾听见。

龙鳞卫交予刑十五后,这帮子玩意儿一个个的居然改了以往冷漠寡言的形象,总爱臭贫几句,彭索骥更是其中翘楚,只怕这会儿给他根杆子,都能一路顺着爬到天上去的!

“哥儿、环哥儿!”身前传来一个怯怯的嗓音,竟还有几分欣喜战栗,“可是环哥儿?”

贾环站稳后侧了侧头,乌木般的丝拂过耳际,露出一张如玉脸孔,少年眯了眯眼,像是想起甚似的笑了笑:“哦,是夏生啊,当真儿是久违了的,也怨不得你要认不出我。”

夏生激动地连连点头,少年却转了头,吩咐身后跟下来的莲香:“你和老彭先回院子去,拾掇拾掇别不能住人的。我先去见了老祖宗,若是被留了晚饭你们便自己先吃。”

话落,便拢着厚实的狐皮斗篷进了门。

莲香如今已有十八,是个端庄貌美的女子了,在宫里待得久了更添几分大气,瞧了夏生呆头鹅似的模样,不由冷嘲道:“有些子人,心可大着,眼却小着。却从不知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的,早叫他后悔地肠子都青了!”

彭索骥重新套上马车,笑道:“姑娘说的是,上车吧,我们不走贾家前院,直接从后门进。”

彭索骥如今升了龙鳞卫镇抚使,大小是个四品,虽说给贾环驾车是心甘情愿的,却也绝不愿进贾府去给这帮子俗物丢人丢面儿去。

贾环一路走,五年里,贾府却是整修过一二次,新添置了些奇石花木的,前头路过一个亭子,竟挂着各色鸟笼数百个,花花绿绿的雀儿在其中啼鸣欢叫,说不出的喜庆吉祥。

少年垂眸冷笑三分,光这一项没有千两银可下不来,荣国府,可是真有那顶了天的富贵吗?

如今在朝的不过是袭了爵的贾政贾赦等人,正儿八经科举出身的竟是一个没有!贾珠去得早,固然贾兰是个好苗子,却也年幼的很,待他成长起来,这贾府,却又是另一番光景了!

到了厅子前,贾环拍了拍双颊,露出一丝激动腼腆来,看着倒十足十是个许久不曾归家的少年人。

贾母正和林黛玉说着小话儿,却见怀里的姑娘忽然眼睛直直看向门口,面上显出不一样的欣喜动情来,老太太顺着看了过去,立在门侧一身明蓝箭袖、乌如瀑、眉目清丽的少年除了贾环还有哪个!

“给老祖宗请安,给大太太二太太请安,环儿回来了。”少年拢了拢袍摆,端端正正地行礼道。

贾母见他通身贵气难言,礼节更是半丝错漏也挑不出,更兼了绝无半分赵姨娘似的小家子气,心中愧疚之余更添喜爱,喜不自禁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快上来给奶奶我看看!五年啦,环儿受苦了,受苦了!”

贾环走过去坐在她身边,乖顺道:“环儿不苦,能为宝哥哥和贾府出一份力,环儿心中与有荣焉。身体肤受之父母,为家里做些牺牲,原也是应该的。”

贾母笑得合不拢嘴:“先前儿还在和你探春姐姐说环儿最是伶俐机巧不过,果是不错的。快去见过你几个姐姐,她们也想煞了你的!”

贾环一一走过去见礼,到了王熙凤跟前,更是一揖到底,唬的王熙凤忙忙去扶他:“劳嫂子费心五年,环儿铭记于心,往后若有所得,必不能忘姐姐恩情。”

王熙凤道:“好你个兔崽子,光会拿好听话来哄我!哪个要你的恩,快去看看你林姐姐,再把她弄哭了可仔细你的皮!”

贾环遂笑着转到林黛玉处,从袖中取出一根细花银簪、一件儿桃木小梳、一个瓷白女偶、另并一盒胭脂一盒香粉,一股脑儿塞在她怀里:“姐姐年年使人给我送亲手缝了的荷包,环儿心中感念,只得备下这些,林姐姐可莫要嫌弃的!”

林黛玉何曾有过这样熨帖,笑着抹了抹泪:“不枉我疼你一场,环儿是最记着好的。”

一旁贾宝玉心中顿时不是滋味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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