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定会给予穆爱卿厚葬,朕还要追封他为‘忠义公’!爱妃,快别哭了,朕的心都被你哭碎了……”皇上将跪在棺木前的庄妃抱起搂进怀里,满面心疼,不惜以厚葬与封赏诱她不哭。

烈明野伤痛的泪水一点一滴的炽烫着我的肌肤,扎刺着我的心,我用尽全力拥抱他,抱着这经历过太多血腥磨难的大男孩。他的遭遇撩动了我心底最柔软的地方,这处柔软因他化棉,尽可能的想要将满身伤痛的他包裹安抚。

“嗯”我应了声,熄灭火折。他在烈明野身旁躺下睡了,我却不能。并非不信他所说,而是在这深山中实难安心!

闻言,我停下为自己擦拭汗水的动作,揪起眼皮瞅着他,而后继续擦拭,并没好气的哼了声,“你若一早不虐待我,我一早便会对你好。”说完一怔,方觉此话不妥,太暧昧!欲解释,开启的唇瓣却被他抢先捂住,闻他尴尬鉴定地说道,“我不会再做那种事了……”说罢将我抱紧。

“换过几代帝王?”

我咯咯笑,与他在床上玩耍的不亦乐乎。我从不知26岁的自己仍拥有一颗未老童心,感觉现下也是个孩子,孩童的世界永远快乐、无忧无虑。

未立即绕出假山,我呆在原地瞅着走出回廊的皇上与“德亲王”,待他二人的身影消失不见时才举步回返。

我们荡起秋千笑谈,话题广泛,笑声一阵一阵地回荡在园子周边,就连这冰冷的冬季都感染欢笑有了些许暖意,不再那么的冻人身骨。

“那这玉兔作何解释?!”我指着他握在手中攥紧的玉兔大声质问,无知道的必要?开玩笑!若没必要他为何见此物后面色变得难看?为何眼中掠闪怒与怨?!此等谎话谁会相信!

在我的观念里以血书写的东西均渗含深奇另意,虽对血生辰抗拒,却还是不由自主的将它从地上捡起,总觉得鲜活的血字下隐藏着什么!

“凌姑娘,你醒了!”他将纸笔搁在桌上,走至床前为我诊脉,诊罢含笑点首,说道,“你身子无大碍,只是累着了。”一面说着、一面松开我的手,“你可否将有关‘天花’的详情告知与我,我对此病全然不晓。”

不足一个时辰完成一来一去,归后,我二人将干草切成手指般长短大小,架锅煮药。我看着药,草湖回房又给小苍炽灌下一些药液。

忽然间我开始厌恶起这具身体,它令我陷入烈明野的情感纠葛,令我陷入宫廷之斗,更令我一步一步走向万劫不复的深渊!这些原本都该由真正的“凌筱落”来承受,如今却换成了我!这不公平!

不晓得,他什么也没有留下,就这样不发一言的走了……

她这般模样令我的心有所抽动,于心不忍,遂放轻声调柔和唤道,“娘娘……”

依官衔等级落坐,我从庄妃身后绕至皇上面前福身行礼,后退三步转身走向烈明野身旁落坐。

我不着痕迹的扫向容妃,她目光略显痴迷的望着“德亲王”。说她傻,她未将痴迷尽露;说她不傻,她却爱上了“德亲王”。爱上一个魔鬼,注定死无葬身之地!

他一把抓住我的手臂将我扯进怀,未给我反应的机会便搂着我冲向大树。“砰”后背撞上粗壮树干,疼得我当即闷哼,“唔……”张口欲言,衣襟却抢先一步被拉扯开来。随即,烈明野俯下头去……

得不到应答,敲门者自行推门而入,见到我与“德亲王”两两相望着实一愣,而后伸出一只手在我眼前晃动,并疑惑唤道,“凌姑娘?”

“……”我傻眼,无语,望着他二人先后离去的背影好半晌才“腾”地一下红了脸。烈明野吃味?不、不会吧……

烈明野稍稍抬起些头,面无波澜,静得出奇。

管家将端在手里的水盆搁在桌上,我看去,只见盆内盛着莹绿色的透明液体。

不应有恨

望着他二次离去的背影,我用力的摇了下头,古代哪有姑娘家将自己的全名告诉陌生男子?最多也只是报上姓氏,而我却……

想想也是,“龙门阵”图是我画的,他再怎么说也要给我一个交待,让我知道那图纸真的派上了用场。

写罢,放下毛笔仔细检查图纸,确认无错时方才舒一口气。这便是“龙门阵”图,画完了……

“冤又怎样?与其现下戳破不如待腹中胎儿产下后再揭发,到那时滴血验亲岂不更直接?”他双目眯细一分,眸露鄙夷。

“谢娘娘赏赐、谢娘娘夸奖!”我抿开唇瓣露出笑容,莫说好看,就算不好看也要称其美,除非我不想活了。

在眼前真实上演的武斗远比影片中过瘾刺激的多,害得我一颗心儿“砰砰砰”兴奋跳动,紧盯他二人不舍得眨一眨眼睛,唯恐错过难得一见的双雄对决!

约摸两柱香的时候,老大夫以袖擦拭额头汗水,缓直腰。

“筱落,过来。”庄妃抬起白嫩柔胰朝我招摆,见状,我忙收敛笑意起身上前。

见状,我当即明了,怕是她今夜驾临烈府之事早已泄露,而毒茶便要毒死她的腹中胎儿!

闻言,他冷哼道,“怎么,你想洗?”

“弟妹,你现下感觉如何?”他回到床前,半蹲身询问。

“瞪什么瞪,少爷的吩咐,你必须照作!”她轻蔑的撇了下唇,趾高气昂只增不减。

“你要……啊——”我只吐出二字,之后的咽回腹,取而代之是惨叫。他不止撒裂我的衣裳,更像只发疯野兽般咬在我胸前!

“我只叫服侍沐浴,没让你摸我的身体!”他将我甩开,怒吼中搀杂沙哑与疲惫。

现下我明白了,他本以出府,奶娘等人借此机会来给我教训,以报昨日耳光之仇。但,却不想烈明野去而折返,只为交待我采集熏衣草,而她几人也因报仇心切遭受了灭顶之灾!

“若你积些口德便不会换来方才的巴掌,做人不可太嚣张,否则必定自食恶果!”我半眯起双目盯着她,以妨她有过激举动。

想一想确有可能,心缩,不是滋味。作为童养媳怎可有欢乐?童养媳不仅要服侍丈夫,更要伺候公、婆。况且原主人连下人都敢欺负,何乐之有?

他未多言,低笑转身,继续前行。此时我才发现不知不觉中河流有了变化,呈三支岔流向北延伸。他在前面走,我紧随,暂且抛下未想完的事免得再被探究。

约摸两柱香的时候,他止步不前。支流仍存,只是多出一条狭长之溪。溪水清澈见底,各色各样的鹅卵石集沉水底,石块高低不一,鱼儿穿梭闲游,虾米竟也来凑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