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瓦剌来袭,这些人也可以抵抗一天让后面的家眷从容撤退,再说了,张绣就不信了,一个光秃秃的王府就在这里,老靖王当初建府的时候就没考虑过这等危况?狡兔尚且三窟,王府又岂会只有一条退路?
张绣虽然也关注这些消息,却并不像其他人一样紧张,张谦毕竟在城里,只要不出现民乱,就会一直安全。
靖王得了张谦的讯号正自高兴,没想到李侧妃又给他泼冷水,以往李侧妃可不是这么没眼力劲儿,只是她离的时间久了,也不知道靖王在谋划什么,这下算是捅了马蜂窝。
张全也不过勾勾嘴角,高锦却是眼前一亮:
杭氏本来还想让带两个丫头,被张绣拒绝了,小家伙振振有词的道:“我是去念书的,不是去享福的,带四个人已经够招摇了,要是再带着丫头,别人还以为我去踢馆呢。”
不知道谁做了什么戳了皇帝的神经,这位自从太子出生之后一直好脾气的皇帝陛下终于火了,在早朝的时候把底下的群臣骂的狗血淋头,有几个老臣还想进谏,结果被皇帝陛下一句话给说的当庭撞死,而且死了也白死,还得了个沽名钓誉的名声,可怜这两位虽然有点私心,大义上却没错的,偏偏给皇帝说成了大奸大恶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人,这是生生要把人往死了逼,满朝文武就没人敢吭声,都怕再触了皇帝霉头。
张绣被噎了一下。
张绣一看到那只豹子,第一件事就是去看姜明浩,只见姜明浩低垂了眼帘面无表情,也只有他这样亲近的人看到他这种样子才知道,姜明浩在拼命忍着别怒。
“哎哟我说五公子,你是怎么想到的?这几句话简直太厉害了,下次我看谁不顺眼我也可以对着他说我替你爹教训你。”
李家人现在打的主意就是让李侧妃复宠,甚至不顾靖王命令收买了人偷偷把李侧妃弄进了王府,李侧妃在靖王府多年经营,手里还是有些人手的,虽说随着李侧妃的离开靖王妃也清洗了一部分,但并不是所有人都被弄走了,李侧妃进靖王府并没有费多大波折。
凡是懂事了的靖王子女都会给靖王准备一份寿礼,不必多贵重,却重在心意,就像前段时间于姨娘过生,张绣还特意去折了束花给于姨娘一样。
期间茗烟一直撅着嘴,等张绣给姜明波擦完脸才又给俩人倒了杯凉茶端了水盆出去了。
大盛对犯边的瓦剌、朵颜等一向是被动防御,这些人一旦冬天没了粮食就要南下抢掠一番。
“能教教我咩?”
只见钱颛激动的脸都红了,小心翼翼的伸手进盒子里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放到掌上,大家这才看清楚,居然是半尺来高的金戈铁马像,这像高不过半尺,却惟妙惟肖的很,骏马的撒蹄奔腾,马上将军半立在马正待扬鞭,通体白色,却让人身临其境一般。
于姨娘是见多了世间肮脏,杭氏到底也是大家出身,对大宅门里的龌龊也有一定了解,张绣长相雌雄莫辨,她虽然不说,却经常暗自忧心,只盼着张绣长大后能多点男子气概,如今一看张绣是横着回来的,顿时以为张绣遭了什么不测,这可是张谦唯一的儿子,是将来要顶门立户继承香火的,这要是有个什么万一……
先姜明泽就扛不住了,一仰脖子嚷道:“父王,这不能怪我。”
姜明泽看不起姜明浩,难道姜明浩是庶子他就是嫡子了不成?再怎么嚣张在世子面前还不是乖的跟只猫似的?
“还有呢?”
张绣被带进离靖王府正房不远的一个院子里,稀稀拉拉的已经有了几个人,远远的就看到姜明浩在门口等他,看到他神色明显的缓和了下来,微微张嘴想说什么又没吭声。
张绣对他们兄弟间的汹涌视而不见,笑眯眯的作了个团揖:“张绣见过各位公子。”
张绣噗通一声就跪下了,连自己要跪的人长什么样也没来得及看,然后说道:“小子张绣见过王爷。”
两个女人还要接着忙挑人,他在这里却无聊的很,连忙告退:“那儿子出去了,母亲和姨娘且慢慢费心。”
张谦难得想到来一次儿子的院子,想看看张绣是否满意,却听到了这番话,顿时气的脸色青:
周围一言一语,都是起哄支持张绣的,张绣笑眯眯不吭声——难道这家伙还敢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民女?他可是听说,这位靖王甚是铁血,手下军队纪律严明的很。
不等他道歉卖家就瞪大了眼:“小公子,你要是想要,2oo两银子拿走,不想要别碍着我做生意。这白色的豹子呢,你知道多稀罕吗?去去,看你就不像有钱的,边玩去。”
他外祖就是个秀才,可惜没考上举人,就在家乡开了个学堂。
如果他现在就沾沾自喜自以为是,事情一旦生他又该如何自处?
茗烟还特意去问了问他娘,他娘只说了一句这是夫人吩咐的。
杭氏闻言道:“有可能是靖王府上的。我听老爷说这一辈的皇子便是明字辈,太子名讳是江明渊,这孩子既然叫姜明浩,极有可能便是靖王的孩子,其中缘由不必追求,带着就是。”大宅门里是非多,当年刚嫁到张家,杭氏很是吃了些苦头才历练出来。
“你一直跟着我们干什么?”
这让张绣既窝心又无奈。
杭氏略有些心急,神色间就不由自主的带了出来。
张绣看见什么都要问,人家拔草要问浇水要问,看到树要问看到草也问,有时候还会问一些比较深沉的话题,比如在路上临时歇脚的时候就捡起一堆树叶,神神秘秘的问他爹哪两片树叶相同,然后叉腰得意的告诉他爹这世界上根本就没有两片完全相同的树叶,然后开始举例,从他家大伯一直到他家小侄儿,是的,张谚的大儿子如今孩子都已经出生了,然后告诉他爹这叫实践出真知,然后又问那为什么有的人明明不是亲戚偏偏长的像呢,张谦的回答是百样米养百样人,张绣说否也否也,那是因为女娲娘娘甩泥点子乱甩的。
张谵抚着额头气哼哼道:“我们不来你就走了,哼,还兄弟呢。”
张谦自己就是个知道努力上进的,自己儿子这么好学张谦偷着乐了不知道几回。
他与杭氏少年夫妻感情甚笃,当初纳妾还曾反对过,如今张绣生病他却是难得的对妻了大火儿。
至于脸蛋,张绣表示五岁小孩脸太胖了,看不出来,只能等长大或者减肥后了。
张谚并不苛待兄弟,奈何张家子息太多,作为张家庶子,张谦分到的财产并不多,也就一个三进的院子十顷地两千两白银并其他杂七杂八的东西若干,杭氏当年也算低嫁,看中的是张谦虽是庶子但会读书肯上进有前途,当年张谦少年高中进士第二甲第二十八名才十八岁,少年得意,引得盛京多少有女儿的人家争抢,只是如今十六年过去了,当年的少年进士如今也变成了张老爷,张谦几乎在六部换了个遍,每到一个新岗位都认真踏实努力干活,可惜十六年过去,也不过从从七品升到如今正五品工部郎中,事情繁琐耗费精力,偏偏更多时候吃力不讨好,谁有问题了都怨工部。
所以说,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张绣不是女权主义者,他也不乐意有个女人站在他头上吆三喝四,但也不想看自己的嫡亲的妹妹以后面对如许困境。
所以他宁可要弟弟也不要妹妹,有张素馨那么一个妹妹就够了,再多他怕等那些妹妹都长大了他会舍不得她们嫁人受罪。
当然这些东西太过离经叛道,不能对高锦说,于是他笑嘻嘻的道:
“有了弟弟我可以教弟弟念书写大字,背不会就背两百遍,写不好就一个字写五百遍,哈哈哈,我还可以教他们骑马射箭……”
高锦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我说绣少爷,我记得你还不会骑马呢。”
张绣顿时恼羞成怒:“滚,不跟你说了。”
高锦从善如流滚了出去。
张绣问事并没有避着姜明浩,姜明浩安静的等高锦走了才道:
“现下可放心了?”
张绣嘻嘻嘻:“放心,有什么不放心的?我放心的很。”
姜明浩:“……”昨天担心的睡不着觉的是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