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大人!”李老头见萧望盯着非然走神,小声提醒着。

耶律翼风颔首审视着自己的下属,检阅着军容,半响露出一丝满意的笑容,点头道:“诸位辛苦了!”

“你在干什么?”一声霹雳般的声响,轻云随即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甩出了帐外。

几个士卒诺了一声,抖了抖手中的鞭子,“啪”的一声在空中划出一条长长的弧线,落在了月华的背上。月华一声惨叫,背上已经出现了一道深红。

耶律翼风凝视着眼前这位狼狈不堪、昏迷不醒的人。他的衣裳破了,头发乱了,脸上满是黄沙和血污。那双透着倔强、不屈、无畏的眼,紧闭着,嘴角还渗着血丝,真的很狼狈。只有那挺秀的鼻子,微翘鼻尖还能找到先前的那份凛然。他的心又一次被震动了。这个看似文弱的书生,倒是有一身的傲骨和硬气。刚才被士卒们围殴,他竟能忍住不吭一声,眼神依然那样桀骜不逊。他真的很好奇,是什么力量让他不惧生死?难道说,他喜欢那位月华公主?

四剑客似乎看到了胜利的曙光,此时此刻,没有任何人可以快过他们的剑,可以逃过“幻影剑”的绝杀。

轻云无语,她知道这北方汉子的血性,铁骨铮铮,忠心耿耿,让他弃了自己逃生,真是不可能的事情。心里更焦急了。

李彪看着她的背影,小声嘟哝道:“还男儿本色,您是吗?”

“啊!”轻云大叫一声,直直坐了起来,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身上已是冷汗淋漓。从未做过这样可怕的噩梦,也许是自己近来想的太多了吧!轻云这样安慰自己,掩被重新躺下,却再也睡不着。睁着眼睛听着更漏,一下下,似敲打在心间,沉闷的透不过气来。

轻云没想到真正郁闷的事还在后面。那位在楼梯上搀了她一把,而她以为落荒而逃之后就再也不会遇见的美男子——暂且就这么称呼他,此时正坐在上席,摇着把纸扇,似笑非笑的看着她,那笑坏坏的。

“小兄弟,你没事吧?”他保持着这样亲密拥抱的姿势,关切的问道。

轻云左脚才迈进客栈,便有菊花的芳香扑鼻而来,虽然稍嫌清淡,但在一路的风尘后闻到这样的香味,着实让人精神一振。仔细打量这店内大堂,若干金丝楠木八仙桌椅整齐的摆放着。每桌上又置了一套耀洲窑出产的刻花青瓷茶具,温润晶莹的青釉,犀利洒脱的刻花,证明了这些都是价值不菲的极品青瓷。在屋子的角落里、窗台边,紫檀木的花架上摆放了各色秋菊,或张扬怒放,或含羞带娇,或温柔妩媚,尽显各自美好姿态。细观之,有日出海天、太真含笑、绿衣红裳、斑中玉笋、踏雪寻梅……皆为菊中极品,平常人家有其一二足已,而这里竟有十数种之多,实属难得。再看四面墙上,挂着历代风流雅士的字画,亦是价值连城。精美的雕梁下悬挂着多盏八宝琉璃灯,试想华灯初上时定是流光异彩,缤纷眩目的吧!

李彪一怔,随即反应过来,大小姐女扮男装,摆明了要掩饰自己的身份,自己还这样称

“可是丝路并不平静。”秋池提醒着。

轻云沉默了,她可以忽略若水的第一个理由,在她心里,若水的安危才是最重要的,九分的把握,总还有一分的危险呀!但是若水的第二个理由实在太具说服力,当她看到柔烟眼中闪烁着希望的时候,她又何偿不为之动容。大哥的失踪是楚家每个人心中的痛啊!

萧望要走,又不放心的回头嘱咐道:“我不能找人帮你,怕泄露了你的秘密,所以……你自己呆会儿小心点,别摔了,我就在外面,有事就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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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对了,那个……那个,晚上最好别缠……对身体不好,这里除了我不会有其他人来的。”

轻云不解,什么别缠?缠什么?疑惑的看着萧望,却见萧望憋红了脸,逃也是的出了帐蓬。

腾腾的水气很快弥漫到帐内的每一个角落,朦朦胧胧,如江南春日清晨的雾霭,温暖而湿润。用力深吸一口气,温润中带有一丝芬芳游走于四肢百骸,多日的疲惫、疼痛顿时散去许多。艰难来到大木桶边,掬一捧清水在手,看它在手心慢慢滴落,好珍贵的水啊!轻云有些飘然,有点恍惚,这是梦吗……远处又传来嘹亮的号角。哎!轻云轻叹,现如今,连做梦都是一件奢侈的事情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水已经凉透,满室的迷雾渐渐散了,一切又变的清晰起来,但是,好冷。轻云连忙起身,擦干身上的水滴。萧望为她准备了一身干净的棉袍,淡淡的青色,很素雅。棉袍里还藏了一捆绷带,想起萧望红着脸说什么别缠,轻云这才会意,原来他指的是这个,不禁又红了脸。

当萧望再次见到轻云的时候,她静静的坐在软榻上,如云的长发柔顺的垂落腰际,那释放了的浑圆让她的身姿显得玲珑有致,玉面粉腮,杏眼琼鼻,樱桃小口,虽是一袭素衣,却正合了她身上那种高雅,飘逸的气质,宛若水中仙子美的不染纤尘。萧望早知她是绝色,但此刻一见仍惊艳不已。可叹自古红颜多薄命,这样的女子在契丹,美丽的容貌反而会成为她的致命弱点,自己保得住她一时又怎能保得她一世呢?萧望的心里,满是担忧。

第二天,大帐议事结束后,耶律翼风特意留下萧望询问轻云的伤势。

萧望如实汇报,末了又道:“眼下他脚受伤,行动不便,伙房的杂务自是不能干了,属下看他倒是有些学识,近日属下收集来好多方子,正想找个人编辑成册,属下就自作主张让他去属下那办事了,不知大王意下如何?如果大王觉得不妥,那属下就让他回到伙房去。”萧望这招先斩后奏,也是吃准了大王对轻云有那么点怜惜之意,否则,借他十个胆,他也是不敢说的。

耶律翼风哈哈一笑道:“你这个萧望啊!我这南院就数你的花花肠子最多,怎么?见我好不容易得个用得上的人,你就眼谗啦?我可听说你昨日对他殷勤着呢!我告诉你,这人就先让你用几日,等他伤好了,我还有别的用处。记住,别对他太好了,这个小子傲的很,要杀杀他的威风。”

萧望听的直冒冷汗,连忙道:“属下哪敢夺大王所爱,属下定尽心治好他的伤,再交还给大王。”大王的耳朵可真够灵的,本想就趁此机会,把轻云留在自己身边,再找个机会送她离开契丹,这下好了,大王一句“我还有别的用处”就把话给堵死了。显然大王不是一般的在意轻云,怎么办?

释哲在一旁不满的嘟哝着:“用的上的人?他能干什么用?风一吹就倒,留着他简直是浪费军中的粮食,大王已经够奇怪了,这个萧望更混,对这种人还需要献殷勤?一拳就揍的他连自己是谁都不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