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动嘛,又不需要闪亮登场。”袁夕心虚地辩解。

袁夕一夜没睡,天还没亮就敲开巩琳的房门,和小时候一样,掀开被子躺在她身边,“妈,我不认为你能和周叔白头到老。”

这个世界只要有男人和女人的存在,就不会缺少灰姑娘嫁进豪门的所谓童话。只要是生理健全的男人,无不喜欢青春动人的性感女子。

周明谦一怔,听话地关上门,看着她披着睡袍的身影消失在卧室,仿佛数个小时前那一场抵死缠绵从未生过。

她和徐栋的好兄弟、自己的好朋友周明谦搞在一起,这样的行为和徐栋有什么区别?

周明谦轻轻蹙眉,这才闻到车内充斥的酒味,“夕夕,你喝了多少?”

等她走下楼,想请小区的保安为她叫一辆出租车,以免她被烈日暴晒,意外地看到周明谦那辆不知低调为何物的豪华轿车停在小区门口。

“夕夕啊,你妈这辈子呢从来没有和锅碗瓢盆打过交道,嫁过的男人也没指望你妈我会做这些事情,因为我的手是用来画设计图纸的。可是呢,你不一样。徐栋只是个普通的公务员,你和他生活在一起,就要放掉你的奢侈习性。虽然你的工资也不会差,但到底是要生活过日子,再也不能挥霍无度。”巩琳拉着她的手,苦口婆心地说:“而你只能做他背后的女人,除了节俭的生活,你还要懂得持家有道,还要学会做饭,让他回到家感到家的温馨。这样的婚姻才能长远。你有见过哪对夫妻天天下馆子的吗?”

袁夕翻了个白眼,“周明谦,你己玫慕萄侥娜チ耍亢霉范疾坏驳溃阍趺锤业沧疟鹑说牡溃俊

从她向外公布回国的那一天起,国内各种周刊预约采访的邮件已经占据她的邮箱空间。

他按了很久的门铃,才看到周明谦穿着丝质睡袍出来开门,他先是一愣,一把抓住他的衣领,焦急地问:“袁夕人在哪?”

女王在接见朝拜者时,通常都是姗姗来临,仪态万千地俯视她的臣民。有谁见过在群臣还没到齐前,女王就坐在她的王位上翘以盼的?

可正主就跟没事人似的,双手插在西装裤袋里,唇边噙着一抹纵容的笑意。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袁夕变了,原本就要强的性格变得更加的极端。每一次考试她一定要拿到全年段第一,学校举办的各种活动都有她忙碌的身影,她是老师眼里的好学生,是家长眼中学习的楷模。袁夕这个名字渐渐变成一种标志、一座标杆,高高在上。

可是,不管袁夕变成什么样子,周明谦始终都在她身边,以朋友的身份。

周礼坚没有逗留太久,就先行离开,嘱咐袁夕放心大胆地使唤周明谦,反正他闲着也是闲着。

周明谦很无辜地站在窗边,身上的衣服半干,连正眼都不看他一眼。

医生的巡房很认真谨慎,对袁夕的伤口也特别做了处理,还吩咐值班医生随时注意她的病情,如果伤口裂开,要及时处理,以免留下伤疤。

医生离开后,袁夕哭丧着脸,声音闷闷地,“会留疤吗?”

“不会的。”周明谦调低空调,拿了当天的报纸坐在她床前看了起来。

她冷哼,“你又不是医生。”

“真的,真的不会留疤。”他耐心地哄着。

她噘了嘴耍赖:“那你保证,保证我一定不会留疤,一定会像以前一样,光洁无瑕。”

“夕夕,你给我适可而止。不就是留点疤嘛,死不了。”巩琳对她如此吹毛求疵的态度感到无奈。

“我保证,你一定会不留疤。”周明谦扔下报纸,半跪在她床前,“我会带你去做激光除疤,做光子嫩肤,要是还不行的话,我带你去泰国。”

“我不要去泰国,我要去韩国。”

“泰国的整容比棒子好,男人都能整成女的,还看不出来,多神奇啊!”

“你可以去死了!”

“我死了谁带你去泰国变性!”

“谁说我要变性!”

“变成男的就不会在意留不留疤了呀!”

“滚!!!”

巩琳见她吵架吵得精神十足,也就放了心,“好了,我先回一心筹备二十周年庆的事情,你乖乖待在医院,别老是折腾谦儿,徐栋下了班就过来看你。”

“阿姨我送你。”周明谦绅士十足地为她开门,恭身等候。

二人一路无话出了住院大楼,车子已经停在楼下,周明谦跨前一步为她拉开车门,巩琳却不急于上车,隔着车门和他对视。

炽热的阳光透着路边梧桐树的缝隙洒下斑驳光影,盛夏光年,这个曾经青涩沉默的少年已经长成一个颇具魅力的成熟男人。她听到很多的传言,也曾亲见他带着不同的女伴招摇过市,恣意而畅快,只是眉眼间多了一道抹不去的忧伤。她一度以为,那是他泡妞的伎俩,可深究起来,却是他最本色的演出。

巩琳努力地组织语言,却不知该如何开口,思纣再三,却说道:“明谦,辛苦你了,早点回去休息吧。”

“巩阿姨慢走。”他始终彬彬有礼。

“明谦,夕夕和徐栋要结婚了。”巩琳艰涩地开口,“而我和你爸也会在一起,你和夕夕……”

“阿姨,夕夕会成为我妹妹这件事,我很高兴。而且长久以来,我一直都把她当成妹妹在照顾。再说,徐栋是我的好兄弟,亲上加亲。”周明谦打断她的话,语调轻缓,如同在诉说别人的事情,“巩阿姨,不知今晚您有没有时间,我不知道有没有这个荣幸邀您共进晚餐?”

巩琳没有理由拒绝,欣然应允,更何况她也想借此机会多了解他。

这一天的报纸销售可谓是抢售一空,街头巷尾都在谈论周礼坚的历任女友,有些已经嫁为人妇,有些事业如日中天,都是曾经名动一时的新闻人物。而在版面的最后,提到周礼坚正在交往的女友司南南是一位海归的律师,供职于B城最大的律师事务所,最擅长打遗产官司。

做为B城最资深的钻石王老五,周礼坚的感情动向可谓是扑朔迷离,每有拨云见月之感,实乃雾非雾花非花,生生叫人扼腕的同时,也点燃无数蠢蠢欲动的少女芳心。谁不想麻雀变凤凰,从此飞身枝头。

“司南南?恩哼?”巩琳坐在冷气十足的办公室,手头一份今日的报纸,正摊开在周礼坚的专版上,一手拿着电话,脸上尽是玩味的笑容。

“巩琳,你也相信这个?”周礼坚把一堆报纸扫落在地,烦躁地解开领带。他在意的不是他的情史被公诸于众,而是有人竟然在他全然不知情的情况下,了这一则新闻稿。

“这二十多年来,你什么时候消停过?明谦这孩子都这么大了,你就算不承认自己的荒唐,你看到他的时候,总会有那么一丝愧疚和不安吧?我信或不信,又有什么关系,早就习惯了。”巩琳合上报纸,仰头靠着椅背,“就象夕夕说的,我一半老徐娘的失婚女人,凭什么对一个没结婚的、身体健康的、身家颇丰的男人指手划脚?”

“巩琳,这样的事情不会再生。我保证。”

“我相信。”

突如其来一阵沉默,两个人就这样各执电话的一端,轻轻地叹息。

“礼坚,我晚上和谦儿有约。”

周礼坚微怔,“那孩子打小就敏感,明明可以象徐栋那样品学兼优,他却不肯用它来博取长辈的疼爱。可他到底是我唯一的儿子……”

巩琳带着复杂的心情坐上周明谦的车子,他已经换下那套汗湿的衣服,西装笔挺,唇边挂着玩世不恭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