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你快住口!”

再看他眼里,又何曾有一丝一毫的温柔缱绻。

《信芳传》是这两年极其流行的话本子,讲述了信芳作为侯门遗珠,怎样一步步从一无所有到夺回一切,最后母仪天下的故事,据说还是作者根据前朝惠宁皇后的真实故事改编而成。

秦蓉虽是庶女,却是秦家上一辈唯一一个女孩,自小养在秦家老夫人跟前,感情甚笃,她自十七岁嫁于金殿传胪的裴渡后便多年辗转外地,更是客死他乡,只留下这个从未踏足过京城的可怜小女儿。

裴时萝的俏脸以眼睛可见的速度慢慢变红,粉粉嫩嫩的,便是最好的桃花汁也染不出这般颜色。

她觉得,自己可能被五表哥传染了“烤虾姑”的毛病。

而看在秦曕眼里,自然理所当然地认为她是见到自己才这般害羞。

他唇边微不可察的表情抿出一丝笑意。

想来两人也不过短短见过两次,只是有时候、有些人,两次,甚至太多了。

“表妹,可有小字?”

没想到他开口第一句话竟然是问这个。

姑娘家自然多数都是有小名的,裴时萝说道:“爹娘会叫我晏晏。”

被荷禂之晏晏兮。

配得上她的美貌。

秦曕的笑意染到了眼睛里,他就这般盯着裴时萝,仿佛又在用那小钩子来来回回地来钩她了,几个字千回百转地在他唇间滚过,带着些许缠绵的意味吐出来:“晏晏啊,好名字。”

裴时萝突然清醒了,七表哥姓秦名曕,正是与“晏”同音。

人家是堂堂小公爷,她一个寄人篱下的孤女,避讳还来不及,竟然还这么大言不惭地说了出口,实在是该无地自容。

“我不是……”裴时萝慌张地解释,很认真地说:“七表哥,我可以改名,真的!立刻改!”

“是么?”秦曕自然地拿过了桌上裴时萝惯用的杯子喝了口茶,笑睨她:“晏晏想改什么呢?我倒觉得这名字最好,旁的可配不上你。”

裴时萝想说这是我的杯子,但看他正玩弄这茶杯一副爱不释手的样子,到底还是没那个胆子说出口。

“往后这名字不告诉别人就是。”他说道:“晏晏,你喜欢我送你的东西么?”

所以是谁准他这么叫上的呢?

裴时萝一时间竟不知道该怎么叫他改口,反而顺着他的话回答了:“谢谢七表哥,我都很喜欢……它们太贵了。”

很贵,就是裴时萝的评价。

财迷丫头。

秦曕轻笑,终于舍得放下手里的茶杯,朝一直远远坐在美人榻上,不肯与他同桌的裴时萝走过去。

男女七岁不同席,这会儿莳花馆的访客唯秦曕一人,怎么说两人也不该坐到一起。

所以他这是要做什么?

裴时萝的一颗心顿时被提到了嗓子眼,她脑子里不由浮现出梦境中那些乱七八糟的情形来。

难不成……他要对我做梦境里的那些事情?

她喉头一紧,顿时便如惊弓之鸟一般往后缩,“你、你做什么?”

秦曕挑了挑眉,这丫头在想什么?

他还什么都没做呢,她就开始躲了?

他在美人榻上坐下,轻轻抬了抬手,“过来,给你看个东西。”

像诱哄不懂事的小鸟到自己掌心来啄食一般。

裴时萝无法拒绝他,说真的,她拒绝不了秦家任何一个人。

她刚刚凑近,秦曕就摊开了手,里头是一对翠绿欲滴的耳坠子,老坑玻璃种,光泽动人,价值连城。

“瞧,是不是称你的肤色?”

裴时萝听他这般说。

梦里的他也说过类似的话,碧色称她。

裴时萝的脸更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