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他高兴地大笑起来,“谢谢仁慈的老天爷,看来命中注定我不能就此稀里糊涂的死去,我还得去完成我的任务。”原来海面上飘浮着几只空油桶,想必是沉船遗留下来的。真是天无绝人之路啊。雷德文游过去,努力抓住了一只。这个油桶所产生的浮力,足够支持他的体重,对于此刻的他来说,实在是一只再好不过的救生圈。

“你还怕我赖帐?”雷德文有些生气。

“是吗,这样的解释可是够新鲜,够体面啊?”雷德文冷嘲着说完这一句,便追问道,“快告诉我,是不是米莉出事了?”

“我可不喜欢见那么多的外人,你知道,我是很怕羞的。”

维伊撒娇道,“不行啊,冯主任,有些事情,不便当着那么多的人说嘛。”

眼看那人背影消失,过了一阵,并没有什么动静,二人的惊魂渐渐安顿下来。正在长吁一口气的时候,叮叮嘡嘡的一阵刺耳声响忽然响起,接着就嗡嗡的响个不停,在这寂静的晚上听来尤其令人心惊,吓得二人汗毛倒竖,赶忙拔出枪,喝问道,“谁?出来?”并无人答话,那声音却还在嗡嗡的响个不停。

“这个秦有又是什么来头?”雷德文对海龙会的情况了解不多。

这时黄森已经和燕超汇合在一处。燕超说道,“森哥,阿龙那个家伙已经疯了,我们不如撤吧,改天再找他算账!”

燕超和威龙这对老冤家死缠在一起,斗得难解难分。

“该死,黄森那条疯狗来了,大家小心应战。”米诺基赶忙指挥手下抢占仓库里的有利地形。

有两三个忠心于尖尾猴的手下闻声赶来救援,早被维伊的手下给击毙,其余的被维伊的手下缴了械。这些都是发生在外面的事,尖尾猴虽然没有亲眼看到,但他听到了枪声和叫声,又很久都没有一个手下赶来支援,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沙警司怒道,“你知不知道,后院失火了,两帮匪徒大白天在街上乒乒乓乓搞得天翻地覆,上头大为光火?”

这个该死的南洋佬!黄森怒气冲冲,马上带了手下赶到“美世界”。这是黑道元老九叔开的娱乐场,是集吃喝赌乐为一体的销金窟。由于九叔在黑道上极有威望,黄森虽然眼红他的“美世界”是个聚宝盆,也不敢把它吞掉,他还要借助九叔的威望来巩固自己的地位。

“我可不是开玩笑,我是人认真的,你就是一个探子。什么播谷,一定是你的化名,我说的对吧?”

雷德文一面举起双手,一面微笑着看着她,一面向刚爬起来的尖尾猴说道,“我说猴哥,我诚心来投奔你,你却如此待我,难道这就是港九老大猴哥的待客之道?”

米莉已经升起了欲火,娇喘连连,喃喃地说道,“燃烧吧,那就燃烧吧……”雷德文深情地吻下去,孟夏夜的火玫瑰便熊熊地燃烧了,腾起了美丽的火苗……

雷德文笑道,“不像医生?那像什么?”

雷德文走过去正要捉了他审问,远处的黑暗街角有支枪火光一闪,杀了这个活口,紧跟着一个黑影一闪,消失在了夜色中。

雷德文笑道,“谢谢你,米莉。”米莉笑了一笑,忽然急促地喝道,“蹲下!”雷德文是何等敏捷的身手,闻声立即毫不迟疑地往地上一蹲,砰的一声,嗖的一下,一粒子弹几乎是贴着他的耳朵飞了过去,接着又是砰砰两响,嗖嗖两下,又是两粒子弹紧接着飞了过去。

那女人看出了她的意图,叭地打开了保险,瞄着他的印堂冷笑道,“你最好老实点,雷先生,别想去拔枪,那样你会死的很快的。你最好合作一点,我可以让你再多呼吸两口新鲜空气,我有个问题想要问你。”

米莉住在尖沙嘴附近的高新商业住宅区,a幢808号。这是一片专门为白领阶层设计制造的中等豪华住宅区,其设计风格非常符合现代青年的口味,虽然建在繁华的商业区内,却能做到清雅脱俗且恬静优美,因而深受白领阶层的喜爱。米莉就选择了临海的a幢,透过窗子,可以把美丽的海景尽收眼底。而且这里离她工作的地方只隔着两个街区,上下班极为方便。

在一户渔家的草屋前,一个渔民因为交纳的东西让前来收取保护费的歹徒不满意,他们便对他拳打脚踢,大声斥责。一些渔民远远地站在一旁观看,全都是敢怒不敢言。

“这么多的混蛋欺负一个人,真是够威风啊!”雷德文的声音充满了尖锐的嘲讽。

歹徒闻声转头一看,一个人威风凛凛地站在路中央,脸上充满嘲弄的笑容。

“哪里来的混小子,吃错药了吗,老子们的事情也敢来管?”领头的歹徒大声怒喝。

“不要像狗一样的乱叫,睁开你们的狗眼看清楚了,你们称王称霸的日子走到头了。”雷德文轻蔑地嘲笑。

“你找打!”小头目怒吼着扑了过来。这是一个魁梧有力的海上大汉,一身的肌肉被太阳光晒成了棕色。由于天气热,他只穿了一件背心,一身结实有力的肌肉全部暴露无余。他凶狠地一拳打向雷德文的心窝。

雷德文抓住他的手腕,往后退了一步,有力一拉,一个顺手牵羊,那壮汉便飞出三米开外,一头撞上一棵铁树,这才落下地来,嘭的一声结结实实摔了个响,下巴陷进了沙土里,趴在地上痛得起不来。全身有好几个地方接触到的是坚硬的沙石,这一摔差点把他全身的骨头摔散了架。

“这叫泥鳅啃沙子,对吧?”雷德文轻松地嘲笑。围观的渔民平日里受尽了这帮歹徒的欺负,此刻见他们的带头人受到了惩治,全都开心地笑起来,有几个甚至幸灾乐祸地大声鼓噪。

歹徒们见大哥跌得如此狼狈,全都慌了神。有两个抢上来,一左一右架着大哥的膀子,稍稍提起他的上半身,惊惶失措地问道,“大哥,你没有事吧?”

“你们这帮蠢货,快去给我揍那个小子,你们真是气死我了!”这位小头目在众弟兄的面前失了面子,又羞又气,恨不得立时把雷德文撕成碎片,只可惜他被摔得不轻,一时之间没有力气爬起来去揍雷德文,只好把怒气发泄到手下的头上。

他的弟兄真听话,立即把手一松,说,“是,大哥,我们听你的。”转身站起,向雷德文围上去。他们把手一松,这位小头目被架起的上半身重又落下地来,磕得下巴几乎要碎了,眼前金星乱冒,气得直骂,“你们这两个该死的蠢货。”他尝试着用手撑地,想努力地站起身来,这才发现,他的右手腕骨已经被对手在一握之间给捏断了,根本就使不了力。

这时几个歹徒已经四面八方围住了雷德文,一拥而上。眨眼之间,就被雷德文全部打倒在地。围观的渔民拍手称快。

“快走啊,回去!”不知是谁喊了一句,从地上爬起来的歹徒正不知如何是好,听了这话立即争先恐后地掉头向海边跑去。他们的那位头领急得用左手拍着地骂道,“等等我,你们这帮混蛋!”渔民们见他落了单,便捡起地上的石块向他乱掷,以发泄心中的怨气。

雷德文怕他们把他打死,便制止了大家,揪住那人的衣领把他提了起来,厉声喝道,“你们是不是海龙会的?”

那人惊恐地点着头说,“是,是。”

雷德文又问道,“快说,海龙会的总部在什么地方,龙爷在什么地方?”

那人摇头道,“我不知道,我从来都没有见过龙爷。”

“你撒谎!”

“不不不,是真的,我真的不知道。我们的组织是很严密的,下面根本不知道上面的事,我们都是奉命行事,上面叫到哪里就到哪里。”

看来这应该是实情。雷德文于是转而问道,“那么我问你,是谁派你来的?”

“是,是——”这人话未说完,忽然一声枪响,被一粒子弹击中肺叶,身子一下子软瘫了下去。

雷德文知道不好,赶忙放了他,一个滚身,闪在一旁。抬眼观看,歹徒们已经上了两只小汽艇,正在发动船只。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有一只汽艇赶了来接应,歹徒们正是看到来接应的船只,这才一窝蜂地奔回去。雷德文因为忙着制止渔民,没有注意海边的情况。这时才发现,后来的这只小艇艇首的一个人,才是他们这伙人的头目。虽然隔着三十多米的距离,雷德文还是感觉到那人的霸气。那人一到,立即端起一只长枪向岸上射击,只一枪,便击中了雷德文手里的俘虏。歹徒们随后也跟着拿出武器,向着岸上射击。很快,就有几个渔民被打伤,其余的惊叫着乱跑乱躲。

雷德文觉得这是对他的挑衅。一面叫渔民快卧倒,一面摸出手枪,瞄着歹徒们狠狠射击。他的枪法很好,几乎一枪一个,很快就有五六个歹徒中枪落水。那人见势不妙,立即带领手下逃走。雷德文紧追过去,一面飞快地换上弹夹,一面飞快地开枪,把落在后面的一只小艇上仅余的三人全部打进水里,前面的两船急忙飞逃。最后的这艘小汽艇刚刚发动,因为没人控制,正盲目地在水面打转。

雷德文飞奔过去,纵身一跃,上了汽艇,驾起它猛追上去。前面的两只汽艇上所剩者已不多,第一船四人,第二船两人。很快,雷德文把第二船上的两个歹徒也消灭了,接着又在追击中把第一船打得只剩下了那个头目。雷德文并不是嗜杀成性的人,但是面对这些荷枪实弹的歹徒,没有办法与他讲仁慈。那人一面疯狂逃窜,一面回身向他射击。高速运动中进行射击要取得准头是很难的,雷德文并不担心自己被射中,他想捉一个活口,查出海龙会的巢穴,于是咬住了猛追。那人距他已经超过50米,这已经在手枪的有效射程之外,他更加没有必要浪费子弹,唯一要做的就是拼速度。那人不要命的飞逃,雷德文紧咬不放。海面上的渔船见了他们这等凶恶的架势全都拼命躲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