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德文已经觉得时间被浪费得太多,他含怒说道,“你不要再给我磨蹭,你又不是不会开船,马上给我走,要是耽误了我的时间,我让你好看!”说罢提起掌来,轻描淡写地一掌轻拍而下,手掌盖住了酒瓶的瓶口。表面看来没有什么,其实暗藏玄机,他这一掌含有内力。那暗藏的掌力一下子冲进瓶内,瓶内的空气受到猛烈的挤压,产生很大的压力,嘭的一声,酒瓶爆裂了。

“嘿,我说雷先生,你总是无处不在啊?”陆警长微笑着拦住了他,“我一直很奇怪,为什么你每次一出现,总是会有事情发生?”

“如果我万一壮烈了,你可得给我好好的安排后事,刚才你说的实在太可怕了,有海外的敌特势力在幕后搞鬼,我怕我一个人有些够戗。”

冯主任视察了一圈,便召集装潢公司和酒店的负责人到会议室谈话,告诉他们,如无意外,喜庆活动就要在这里举行,所以大家一定要把酒店打扮得漂漂亮亮。酒店的经理听了非常激动,说了一些万分荣幸要努力做好工作之类的话。轮到装潢公司时,维伊带了一名工程师,由他很专业地汇报了装修的情况,听得冯主任不住点头。

就在这一工夫,早有一条人影乘二人离开的一瞬,轻轻把身一晃,便潜进了仓库。

“你这混蛋,你有没有搞错,你记不记得你到底是谁的下属,有情况通知别人也不告诉我?”

燕超劝道,“虽然我们现在比他人多,但这样拼下去,也不见得会有多大的好处,还是改日再收拾他。”

麦其伟举着枪走过来顶住飞刀陈的后脑,恶狠狠地说道,“今天,我要为罗新报仇!你记好了,明年的今日就是你的忌辰。”

躲在一堆麻袋顶上的威龙看得真切,举手一枪打死了驾车的司机。汽车失去控制,继续往前猛冲,直到撞到一堆货物上才熄了火。车上的几个人被甩了下来,转眼之间就被米诺基的人给打死。燕超则凭借着过硬的下盘功夫,拼力蹬住车体,才没有被巨大的惯性力给甩下来。车一停,他便端着机枪站在车顶上居高临下四下里狂扫。

这不是维伊的声音么?尖尾猴连忙凝神去看,站在面前的果然是维伊。只见她上着橙色的紧身上衣,勾勒得逗人的曲线越加惹眼,下着墨绿色的皮短裙,白色的长筒丝袜,火红的深筒皮鞋,现在她比任何时候都显得更加性感。尖尾猴咽了一口唾沫,干涩地说道,“伊伊,是你?”

沙警司骂道,“你说的轻巧,香港是讲求法律的地方,没有证据有个屁用?警方已经询问过他,他说他整天都呆在自己家里和人打牌,有七个人为他作证。”

※※※

维伊哼道,“别得意,证据迟早会有的。”

这时尖尾猴已经推开了怀中的女人,伸手去摸桌上的手枪。雷德文把俘获的女人往前一推,撞翻了桌子,那支手枪滚出老远,尖尾猴和那南洋女人都倒在地上。雷德文潇洒地笑道,“别紧张,猴哥,我是来入伙的,不是来讨债的。”

三天后的一个早晨,雷德文精神奕奕地走进他的工作室——协和心理诊所。他的助手,他唯一雇佣的一名工作人员——女护士阿莲,对他说,有一名主顾已经在里面等他很久了。

米莉生气地答道,“我一看见那些人,心里就不舒服,谁认识他们?”

雷德文答道,“我也不清楚,看样子他们是有备而来。也许我们在什么地方得罪了某个黑帮。”

黑蚂蜂骂道,“你这可恶的家伙,你去死吧!”手指一动,狠狠扣动扳机。

雷德文不慌不忙运足了气,看准来势,飞起右脚踢碎了冲在最前面的一个流氓的下颚,趁着收腿落地的瞬间,左脚斜上半步,右手一个重重的直拳击中了左前方那个流氓的面部,紧跟着右脚再斜上半步,右手由拳变掌,反手一掌劈在右手边那个流氓的脖子上。几乎是在一瞬间,三个流氓就倒在了地上,彻底丧失了战斗力。

现在已是深夜,街上几乎没有行人和车辆,偶尔有一两辆出租车驶过,车上拉的大多是追求夜生活刺激的阔佬和小姐。经过一个巷口时,雷德文听到巷子里有异常的情况。虽然他的车速并不慢,但他敏锐的听觉还是捕捉到了异常的声音。这条背街平常就警力不足,现在是深夜十分,更是见不到一个警察的影子。

那兄妹二人被他的幽默逗得笑起来。姑娘笑道,“海鸟是不大会游泳的。”

雷德文笑道,“你说得很对,我对此深有体会。”兄妹二人再次笑起来。海吉伸出手说道,“快上来吧。”雷德文抓住他的手,借力上了他们的渔船。

雷德文自我解嘲地笑道,“我现在这个样子像不像一只落汤鸡?”兄妹二人再次大笑。姑娘说道,“我觉得你倒像一只鱼鹰。”雷德文笑道,“那你们就叫我鱼鹰好啦。”

他们的船是一艘靠人力划动的小渔船,船中间有一个棚子,算是他们的船舱吧。这样的一艘小渔船,恐怕只有在电影里才会看到,想不到在现代化的今天,依然存在。

不过,雷德文对这个问题并不感兴趣,因为他相信这样一句格言——凡是存在的,必有它的历史和原因。他看着姑娘笑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海娜。”姑娘有些娇羞地回答。

“海吉,海娜?”雷德文笑道,“挺有意思,你们姓什么?”

“我们姓金。”海娜笑着回答。这时她的哥哥已经在后面荡起了双桨。海娜也在前面操了一只单桨配合。

雷德文把单桨要了过来,笑着说,“让我来吧。”他一边划水,一边问道,“你们是怎么发现我的,我怎么没有看到你们?”

海娜说道,“我和哥哥刚才在那边采珊瑚,听到爆炸声,看到这里有条船发生了爆炸,着火冒烟,我们就赶过来,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结果就发现了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啊?”

雷德文答道,“没有什么,我乘坐的那条船不知道什么原因忽然发生了爆炸,真要谢谢你们,要不是你们及时赶来,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坚持到岸上。”

午后两点,他们终于靠岸了。经过几个小时的阳光和海风的双重作用,雷德文的衣服已经干了,觉得特别的爽快。

这是接近中国海洋边界录属于菲律宾的一个海上小岛。岛上长满了榕树和热带的雨林。岛上居住着两百多人,既有土著也有华侨,全部都是世袭的渔民,多以打鱼和采集珊瑚、珍珠之类为生。

他们的生活基本上都不是很好,大多数人居住着简陋的草屋。金氏兄妹的家就在一片铁树丛中,那是一间雷德文觉得别有风味的小草屋。屋前有一块草坪,四周不远处散布着几家渔民的草屋,与他们为邻。基本上他们居住得相对分散。雷德文来了兴趣,觉得这里到处都充满了诗情画意,简直就是古代文人描绘的世外桃源。

等到随着海娜进了他们的屋子,雷德文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屋里一排排整齐有序的木架子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手工制作的珊瑚雕塑,简直就是一座艺术的殿堂。

“你也喜欢它们?”海娜的眼睛里闪着激动的光芒。

“太美了,简直是太美了。”雷德文不停地拿起一件件精美的作品来观看,简直爱不释手。“他们都是你们制作的?”

海娜笑道,“是的,大部分是由我来完成的,哥哥也做一些,我们靠它们维生,虽然收入微薄,不过我们喜欢它们,它们,它们几乎就是我们的生活,生活的全部。”

雷德文点点头,继续参观欣赏。忽然,他呆住了,他在这些雕塑作品中发现了一个美人鱼的珊瑚雕,其精美的程度与米莉的那件简直一摸一样。

雷德文拿起来仔细观看,这才发现,这一件和米莉的那一件是有区别的,米莉的那一件鱼叉刺在美人鱼的胸口,这一件却是握在美人鱼的手中。

“你也喜欢它?”海娜眼中的光彩越加明亮。“你听说过美人鱼的故事?”

“知道,”雷德文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平静地答道,“美丽的公主被恶毒的女巫变成了美人鱼,与心爱人分离,她去看望心上人,却中了渔人的鱼叉,永远倒卧在了美丽的珊瑚丛中。”

“是啊,这个故事太悲惨了。”海娜动情地说道,“我不喜欢故事的结局,就把它修改了。——美人鱼抓住渔夫投资过来的鱼叉,赶跑了贪心的渔人,杀死了恶毒的女巫,以及那个可恶的妒妇,找到了她的心上人,他们一起住进了珊瑚宫殿,过着幸福快乐的日子。她是珊瑚丛中的女王,所以我给她做了这个象征胜利的雕塑。”

“自由的女王,幸福的生活,把握自己命运的胜利者,一个可爱的英雄……”听了海娜的讲述,雷德文被感动了,不知不觉融入到了故事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