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笑嘻嘻地闹着,互相玩着对方的手,你点我一下,我戳你一回。闵逸故意说着些之前家里的事情,或者是和师父学习时调皮捣蛋的小法子,听得瑞团子笑眯了眼。说着说着,两个小孩渐渐就安静下来。

反手搭到瑞瑞的背上,闵逸狠狠咬了咬牙,语气变了调,“你尽管瞧着,你若是敢动他,我看你有几条命能活!”

“我给你做了小青蛙,给你给你!”

人弃者,当诛之。

也不在乎李子钦的嘲讽,闵逸一咕噜从床上坐起来,好奇地问,“小叔,你是不是真喜欢那个叫阿忘的啊,我怎么觉得他有点傻呢?”

这边,要被解决掉的叔侄两七拐八拐,走到了一个巷子的巷尾。李子钦四下瞅了瞅,没见到人,立刻蹲下身子,“我的傻儿子诶,你怎么好好跑到我这来了,差点害死小叔知道不?”

天蔚低头瞧着这小孩,虎头虎脑的样子,看起来大概有六七岁了,长得挺壮实,就是一脸臭屁的样子。天蔚见他刚刚欺负自己家团子,心里也不高兴了,“干嘛,我是啊。”

阿忘用一副少见多怪的样子,斜看了李子钦一眼,“什么父子啊,这俩简直就是失散多年的亲兄弟,天天都有这么一出,看的我都懒得看了。”诶,果然吃饭的时候比智商,真是一件完全没有节操的事情啊。

“诶,瞧见没,”阿忘双手放在背后,冲身旁的李子钦道,“这就叫典型的厚脸皮。”

没等瑞瑞反应,天蔚一把又收了回去,仰着脸想了想,“我先尝尝味,不能给小崽子烫着了。”夸赞了自己一下,天蔚眯着眼尝了几口,接着把光了的纸盒一扔,“咸了。”瑞瑞瞧着接着逛接着吃的天蔚,默默翻了个白眼。

“你要养,你拿什么来养他。”殷侯沉着脸凑近天蔚的脸,一字一顿,“这一世,本就是我们偷来的,除了你,我不想在其他任何人身上浪费时间。阿蔚,我知道你为什么这样坚持,但是要知道,那孩子不是昭昭。我们可以一时兴起,宠他一天两天,那日后呢,你还能这样决绝地说,你要他吗。”

睡得迷迷糊糊的,天蔚就觉得头上有些疼,诶哟一声睁开眼,立刻猛地清醒过来。天蔚就见小孩已经坐起来,睁着乌溜溜的眼睛看着自己,手里还拽着自己的尾。天蔚有些激动,先拽回自己的头,试探地问道,“头还晕吗?“

挫败地摇摇头,天蔚叹了口气,“还是有些低烧,下午也喂了药,不过都吐了好些出来。”

李子钦也不再多说,拉着还站在那的阿忘就去了柜台,身边的阿福也跟着走了。殷侯走到天蔚身边,见他一直盯着那孩子,心下一顿,“阿蔚,这孩子,我们得送去官府。”

生意好了,天蔚自然是开心了,可是渐渐的,天蔚和阿忘他们就觉得很不好了。本来嘛,店里几个都是嫩皮的少年,长得又水灵灵的,加上天蔚已经是殷侯的夫郎,阿忘和李子钦据说也是不离十,拿他们开玩笑更是每日必做的事情。开始还只是随便问问几句家里的日常,可是后来就成了红果果的调戏,弄得几人常常都欲哭无泪。

天蔚听他这么说,恍然大悟般啊了几声,倒是阿忘还多问了一句,“那你说的开花,是什么意思。”

李子钦倒没有自己再拿,只是顺着阿忘的杯子,接着喝上一口。待喝完之后,天蔚万分期待地瞧着他们,“怎么样怎么样,放在铺子中卖,会有人喝吗?”

吞了口口水,许年艰难地张口,“小凡,你知道你说的是什么意思吗。”林凡正后悔自己的话,听他这么问,脸上一恼,“不要拉倒!”说罢放开他的手,生气地躺到床上。

几口吃掉了半碗饭,许年笑了笑,憨憨地道,“只要小凡有心,我就很开心了。”接着夹起菜,狼吞虎咽地吃起来。林凡瞧着黑黝黝的许年有些不是滋味,之前许年虽然也不白,但是不像现在,都快和眼睛一个色了。撑着下巴,林凡打定主意,看向许年,“许年,我们找个日子成亲吧。”

林凡气得一股脑坐起来,眼里开始泛酸。不愿意就算了,何必平日对自己那么好,什么都让着自己。谁稀罕生病的时候他半夜守着,谁让他在年三十的夜里,偷偷地亲了自己,谁让他和那媒人说,心里已经有人了,不娶亲了。既然不说,做这些又想给谁看啊。

见林凡还站在门口,李子钦婶一把拉住他就走,“快跟我走,许年在田里晕倒了!”

随便吃完午饭,将晒干的衣服收回来,林凡将它们折好放到衣柜里。躺在床上看了会书,林凡的眼睛不知不觉就变小了,困劲儿一上来,干脆把书一扔,抱着枕头就睡过去了。

站在大门口,林凡冷得直哆嗦,“许年你快点,我举不动了。”正在换着桃符的许年歉意一笑,接过林凡手里的浆糊,又在门上贴上了新对联。接过被换下的桃符,见上面有些犯黑,林凡有些新奇,看来这习俗传下来,确实有它的奇妙之处。

急匆匆地赶回了家,走进门的时候,许年的步子反而慢了下来。将手里的东西都放到桌上,许年进了房间里,却没有看见林凡。四下又找了找,还是没有看见。许年重重坐到椅子上,心里被失落感塞得满满的。小秀才走了,他不愿再呆在自己这儿了。

“我知道,你叫林凡,凡夫俗子的凡。”那人笑得眉眼一松,转身出门了。

不理会天蔚的异议,殷侯依然在脖子上不轻不重地咬着,嫌衣服太碍事,殷侯将手探到天蔚的衣领里面,直接伸手扯了开来,露住圆润的肩膀。感觉自己半边身子一凉,衣衫不整,一副被恶霸调戏的小媳妇的样子,天蔚这下真的不高兴了,拼命蹬着腿,“放开我,你干嘛呢!你不是说不动我的,你个骗子!”

“那我嘴巴怎么也肿起来了。”完全不相信地看着殷侯,天蔚摆出盘问的口气。

妇人温和应了,不一会就给几人端来了茶水。殷侯小酌几口,只觉这茶水倒和那荷叶茶有些相似,清香爽口,虽然味道不是很浓郁,但也算回味甘甜。又端起杯瞧了瞧,殷侯冲那妇人指了指杯子,“不知您这茶是从哪里摘来的,是全年都能摘着吗?”

虽然开始得有些莫名其妙,不过李少爷很是满意自己的小夫郎。虽然他的小夫郎又不记得自己名字,又动不动爱傲娇,并且可能暂时还不待见自己,但是作为一个二皮脸的汉子,李子钦完全不在乎这些。在他看来,最最重要的事情,自己已经解决好了

没说一会,困劲儿就上来了,俩人扯着一床被子,昏昏沉沉睡过去了。在外面看星星看月亮看了大半夜的两个夫郎,见时候差不多了,偷偷摸摸进了房门。殷侯见小猪搂着林凡睡得直流口水,黑着脸抽走了他怀里的被子,轻手轻脚地抱回了房间。许年关上门,眼里都是热泪,赶紧到床上将林凡搂到自己怀里,幸福地闭眼睡去。不一会儿,怀里本该熟睡的人突然睁了睁眼,无声一笑,这才安心地睡去。

林凡见天蔚眼里一亮,手不停指着杯子,有些不明所以。天蔚赶紧咽下嘴里的茶,惊喜地问道,“林凡,你这茶是拿什么冲的,冰冰凉凉的,我都没有喝过。”

天蔚脸腾的就红了,难怪那魔星刚刚脸色变得奇奇怪怪,敢情是因为这个!

殷侯眨了下眼,那许年怎么吃的毫无感觉,人家都吃大半碗了。天蔚觉得自己石化了,这许年难道没有舌头吗,居然完全没有反应。怕对面的许年和林凡瞧着自己的不对劲,天蔚僵着张脸,也不敢吐出来,只能偷偷拽殷侯袖子求救。

这殷侯尝了甜头,自然得听他家小夫郎的话,准备起去采茶的事。从其他人那里得知那村子的确种了新茶后,俩人定下后天就出去牛头村。粮店里倒是好交代,原本就是刘掌柜在管着,殷侯不在也没多大关系。天蔚的铺子刚开没几日,店里也没有多少伙计,天蔚便拜托李子钦代为管着,让他每日记着帐便可。

嘿嘿一笑,天蔚往殷侯背上一窜,双手搂住他的脖子。殷侯站起身,托起天蔚的腿,往自己这边带了带,侧过头道,“知道生意不好做了吧,看你以后还随不随便闹腾了。”

细细打量了一番,两人倒是很满意。这原主人就是经营的酒楼,店里的桌椅板凳都一应俱全,陈设也没有太大的问题,用来开茶铺很是合适。而且地段也不错,离殷家的米铺近得很,只差了俩条街,若是有什么事也可以照应一二。那主人因急着盘出,开价只开了四百两,店里的桌椅和陈设都可以送给他们,俩人觉得可以,也没有犹豫便直接签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