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他怎么会不明白郑叮叮对他的感情?他只是选择装糊涂罢了,有时候装糊涂可以避开很多事情,譬如感情的牵绊,男人的责任,承诺的兑现。在此之前,他已决定三十岁以前不谈感情。

郑叮叮点头:“这么晚了,你还抽烟啊?”

“那点杯喝的。”陈珣叫来了服务生,给郑叮叮点了杯椰奶西米露,给自己点了杯柠檬绿茶。

等老太太走后,宁为谨转过身来,看见了站在墙角的郑叮叮,微微挑了挑眉。

郑叮叮是在陈珣创业的这段时间和他越走越近的,她关注他的信息,偶尔和他qq聊天,慢慢地,一起去吃宵夜,k歌,打球,爬山,逐渐成了好朋友,她才现,自己还是喜欢陈珣,始始终终,没有变化。

“叮叮,这咖啡真香,味道很纯正,替我谢谢宁教授。”张姐说。

筱琼前倾身体:“是不是因为他摸过你胸部的关系?”

郑叮叮看了他一眼:“这个时间点,买不到票了吧?”

“你哥呢?”

流水叮叮处于输入状态,许久后敲了一个“好”字。

“她?”宁为谨将饭卡收回,神色未有一点突兀的变化,“她是我朋友。”

宁为谨抬眸,看着她:“其实我不喜欢吃英国菜,选择伊丽莎白是因为朋友的亲戚是那边的投资方之一,有时间会去捧捧场。”

后面的几天,郑叮叮6续收到穆智俊送来的花,她没有退回,也没有回应,任之摆放在办公室的角落里。

很是格格不入。

郑叮叮放下勺子,取了一张纸巾擦了擦嘴:“一颗纤维瘤而已,又不是大手术,你不用担心。”

“你有男朋友了吗?”

舒怡然帮宁为谨处理好伤口后还欲关切几句,宁为谨挥了挥手,示意不必了,径直走了出来。

对面的郑叮叮一怔,竖起了耳朵。

郑叮叮的睡意没了,继续百~万\小!说,偶尔回头,目光不经意地划过宁为谨。他的桌面上有一杯水,一支笔,手机和商务记事本,而他的腿上放着一本有些厚度的书,他微微低头,正认真地百~万\小!说。

想不起是谁起的头,他们聊起了感情的话题。

等等,这和她有什么关系?

整个手术用了二十七分钟,结束后,割下的一颗红豆似的东西被送去做病理切片,以确证肿瘤的性质是良性还是恶性。

“什么时候现的?”

等郑叮叮端着热腾腾的饼干出来时,看见宁为谨坐在沙上,睡着了。

他就那样坐着,一手放在大腿上,一手随意的侧放在沙上,略微仰头,闭着眼睛,后腰上枕着的是她亲手做的长形靠枕。

郑叮叮轻轻地将盘子放下,贴近他,伸手在他鼻尖一擦,温和,舒缓的气息掠过她的指尖。

她又点了点他的长睫毛。

他任之摆布。

看来真的是累了,郑叮叮心想,要是换做自己,整整五天没有好好休息,现在一定累瘫在地板上,鼾声大作。

宁为谨倒还是一副极有克制,极有修养的模样,连睡觉也和苦行僧一般。

郑叮叮不由地笑了。

宁教授竟然跑自己这里来睡觉了,还睡得很踏实。

郑叮叮轻声轻脚地走到角落,关上了灯,室内的光线暗下去,可以让宁为谨睡得更舒服。

宁为谨睁开眼睛的瞬间,惯性工作是抬臂看时间,五点十二分。

他的耳畔传来厨房里窸窸窣窣的动静,郑叮叮好像在忙什么。

他起身径直走向厨房,看见郑叮叮正持勺缓缓地舀汤锅。

“你在做什么?”

郑叮叮被他低沉的声音吓了一跳,转过身,宁为谨就站在离自己几步远的地方。

“昨晚炖的排骨山药汤,现在再热一热,等会就可以喝了,再炒两个蔬菜,你凑合地在这里吃一顿吧。”

她说着停下手里的动作,再闷上汤盖,转而拿起刀切砧板上的土豆。

宁为谨直接走过去,伸手从她身后绕过去,按住了她的手,声音低缓:“我来。”

宁为谨右手拿过她手里的刀,左手掂了掂那颗圆乎乎的土豆,然后固定在砧板上,利落,迅疾地切土豆。

郑叮叮不由地笑问:“拿菜刀和手术刀有什么不同?”

“不同?”宁为谨说,“也没什么不同。”

“不会吧,你真将病人当成土豆,猪肉来处理?”

“否则呢,我二十一岁上手术台,到现在整整八年,对着开腔后的人体器官,还会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宁为谨说着,左手食指按了按土豆,补充道,“有些巨型肿瘤和土豆的质地是一样的。”

郑叮叮赶紧扯开话题:“你喜欢吃红烧土豆片还是葱烧土豆丝?”

“我喜欢白煮。”宁为谨说,“土豆白煮可以保留比较多的营养价值。”

“那就白煮。”郑叮叮说,“一个排骨山药汤,一个白煮土豆,一个豆腐干炒肉片,再拌一个蔬菜沙拉,这样还不错吧,至少比你做的炒饭要丰盛。”

宁为谨点了点头,表示可以。

吃饭的时候,郑叮叮现宁为谨时不时地看一眼她屋子各处的小摆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