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越躁动,面上就越冷漠。

许曼尼使了个眼神:“你们送下。”

“你开快点行吗?”许柔没有一刻像现在这般希望他的油门能踩到底。她知道某些过敏会造成气管水肿食道堵塞,严重时甚至会休克影响生命。

她的房间在二楼,露台离地不高,也就三米不到。这个距离,兴许比罗密欧与朱丽叶幽会的时候更近。

姿势调换,换成她下巴抵着他的肩膀。

要搁在往常许柔还有心思和她斗几句嘴,不过这会儿她莫名有点心虚,赶紧让开了路。

她肤质薄,感官神经又特别发达,加上他指尖有薄茧,随便蹭一蹭就让她浑身颤栗。

房间外刚好对着露台,落地窗前的遮光布没拉上,只有纱幔从罗马杆处垂下来,挡不住月色,徒留一室清辉。

她以为会在他眼睛里发现到点不一样的情绪,然而他没有转过头看她,径自出了礼堂。

【对啊对啊,你们说她过去的成绩是不是都靠那点子狐媚手段来的?】

来势汹汹,容不得他抵抗。

酒精让她的口气变得骄横,敬称全忘了。

“……”

然而他动作更快,双手掐着她的腰,又把她禁锢住。

“他就是想泡你,然后再睡你。”

荆念当然听不到她的内心世界,车窗贴膜颜色深,外头看不到里头。他也不急,慢条斯理翻着手机邮箱,查阅重要信息。

柔和灯光驱散了黑暗,她不适应地眯了下眼:“为什么开灯?”

“是学生没错啊。”荆念蹲下来,嘴角噙着笑:“不过……”

尤其是他吩咐人拿来的新睡衣,清一色性感系列,胸前大片蕾丝,裙摆短得一塌糊涂,根本遮不住重点部位。

他们纵情,他依旧冷眼旁观。

显示时间是十五分钟前发来的,可以想象他根本没来得及回去冲洗就铁青着脸给她发消息的场景。

她迟疑片刻,很快去厨房给他添了碗饭,并且拿着新餐具回来,工工整整放于他面前,低声道:“您先吃吧。”

她低头擦着弄脏的部分,也不知是因为肤质太敏感还是用劲大了点,就一会儿工夫,红痕浅浅浮现。

祝玉小步往这里赶,她属于典型的江南女子,五官温婉动人,说话的时候带着特有的软侬,“阿念,你别生气,我让他们再种回来。”

例行询问早餐在哪里用,并代主人邀约下午的马场活动。

这个时间点,正好是德国晚间十点左右。

她下意识抹上耳垂,左边的小海豚还在,右边却已经空荡荡。

电梯静止不动。

正式考完那一天,她自觉考得不错,心中的大石头总算放下。

她脑子里跟有人拿大铁锤砸似的,太阳穴一阵一阵地痛。有气无力挥挥手,她又合上眼:“自习不去了,我补会觉。”

他的手开始放肆,似乎很眷恋指尖微凉的触感,反复在她裸露在外的皮肤上游走。

“哎?”

六月中旬,开始进入考试周。孙珍珍又搬回了寝室,去的时候就一个空落落的行李箱,回来时直接拖了三个大包,倒出来全是衣服,好多连标牌都没摘。

他没再往下问,笑容淡了些。

“老宅有大戏要演,我过去一趟。”他说话的语速很慢,大戏两个字刻意加重了语气,听上去不怎么友好。

结果,头发被桌子下的挂钩刮了一下,耳朵都受到牵连有些火辣辣的痛,因为遭此变故手指突然脱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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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妍叹口气,欲言又止。

可在那一刻,她失魂落魄地蹲在那里,整个人失了平日里的光彩,脆弱又陌生。

接下来的时间谁都没开口。

“让开。”他的声音像是淬了冰。

可惜还是嫩了点,荆念站直身,没了应付的兴致。

现场众人短暂地沉默了两秒,而后是连绵不绝的轻佻口哨声。

许柔抱着腿,没想到会那么倒霉,玻璃栈道足够光滑,膝盖没有破皮,只红了一片。

她强撑着站起来,那人已经走到了身前。

“你现在逃跑的样子让我太伤心了。”男人的嗓清清润润,语调轻松平淡,仿佛是在讨论什么天气之类的常规话题。

许柔死死咬着唇,周围是天罗地网,她被黏在了中央,动弹不得。

“没什么要说的?”荆念蹲下来,和她平视。

男人的眼睛那么好看,专注的样子深情极了,几乎将整个月夜的星辰都投影在里头。

她别开眼,深吸了口气:“我不是逃跑,我只是不知道你到底想做什么,也没办法面对这样的你。”

浪大了些,他们的位置离海平面很近,海水卷着花涌上来,一下子就扑湿了玻璃栈道。

他把她拉起来,眉眼满是阴霾,嗤笑道:“怎样的我?”

“每次你摆出那种掠夺者的姿态,我就觉得自己卑微到了极点。”她撇开头,海风吹乱了发,她将面颊上的发一点点往后拨开,一字一顿:“大年三十那晚的雪夜,我就同你说过,正常人之间是不会强取豪夺的,抱歉,我实在没有被虐的倾向。”

他的表情沉淀下来,敛去那些乖戾和疯狂,没有辩解,也没有动作,只是静静看着她。

许柔往后退一步:“如果你不能学着尊重我,那我们回国后还是不要再见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