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瑾吐了个烟圈,意味深长地望着泳池。

“没事,刚我朋友语音,不小心外放了。”

许柔镇定自若地和他对视。

看她的样子带着隐迫,仿佛正面对着即将被拆吃入肚的小蛋糕。

祝玉小心翼翼抬眸,有些委屈地看向荆梵。

戳人家伤口,太坏人品了。

许柔:“……”

她看了一会儿窗外迅速往后掠过的街景,慢慢冷静下来,低声道:“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这高档公寓的安保设施挺完善,一楼大堂还有专人负责登记,可惜值岗人员趴在桌上梦周公。她放轻脚步,从安全楼梯出上了二层,而后按了电梯。

闻言荆念轻笑了下,他不再看她,转头扫了眼廊下空地,日光为他清隽侧脸披上柔和色彩,可他嘴角的轻蔑却生生破坏了这画面。

笑容阴恻恻,语调被放大了无数倍。

据说鸡皮疙瘩是肌肤的,她整个人都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栗着,强撑着别开脸去。

这是耐心值到达临界值的表现。

许柔应他的要求把个人资料留了一份下来。

荆念扯扯唇:“汽车爱好者?”

这家伙太精了。本来剧情他都安排好了,对方要是追问,他就卖关子,最后还能顺水推舟讨个人情。

感觉就块要抓住线索。

许柔怔怔看了片刻,不得不感叹一句,不愧为斯文败类中的翘楚。

全场只有许柔托腮仰头,没动一下笔。

“你自己调。”许柔把遥控器扔给她,坐回凳子上。

荆念扯了下唇,报出一串数字,随即又回了车里。

荆念掀眉,好整以暇地转了下伞柄。倏然兜里的手机震起来,消息铃声清脆又短促。他拿出来看了一眼,是个未存的号码。

荆念站了起来,走到她面前的时候刚好结束了这通电话。他的眼瞳比常人要黑一些,盯着人看的时候尤其专注,自制力差一点的就要败下阵来。

她低下头,发觉昨夜的t恤牛仔裙被人换了,现在的装扮复古又妖娆,裹胸式的纯黑色礼服开叉到了大腿根,小腿肚和裸露的右侧肩膀上是大片彩绘,用了对比度极强的色差,透着诡异的美感。

枕头里放了薰衣草香包,帮助安神。

她的意识很快变得模糊,半梦半醒间,下腹突然一阵抽痛,很快双腿间传来温热粘腻的感觉。

过去的七年里,每月都按时拜访,再熟悉不过了。

许柔翻身坐起,看到床单上的血迹后,哀嚎一声。她之前很规律,大姨妈都是20号左右,可这个月兴许是在实验室日夜颠倒太厉害,已经迟了三天,她都快忘了这回儿事了。

没想到,赶在这节骨眼上来了。

她也没带女性护理品,怎么办?

许柔瞥到床头边上的电话,犹豫半晌,还是决定求助管家,结果内线电话一直是忙音,她试了差不多五分钟,都没能接通。

迫于无奈,她只能用卫生纸垫着暂时解决一下燃眉之急。

门外走廊偶尔会传来刻意压低的脚步声,是佣人们经过时的小动静。

许柔也没怎么挣扎,就决定出去找个女佣问下情况。打开门后,外头空无一人,黄色射灯洒在走廊的灰色地毯上,看起来很温暖。

她沿着过道前行,经过隔壁荆念房间的时候,翻了个白眼,用口型轻声道,下、流、胚。

尽管很幼稚,但依然很解气。

她甚至还举起双手,比了个中指。

寓意fu的手势,配上她皱着鼻子的表情,相当有气势。

只是下一刻,门毫无征兆地开了。

男人的脸遂不及防出现在她的视野里。

神情淡漠,眉眼清隽,还是那副斯文败类的模样。大概是刚小憩完的缘故,他衬衫下摆并未全部系入西装裤内,比起往日的一丝不苟,平添了点颓然写意。

他当然也注意到了她。

以及,那两只拽破天迹的中指。

他没说话,就静静看着她。

许柔愣了一下,慢慢放下手,清了清嗓子:“别怀疑,这个就是侮辱你的意思,我也不打算道歉。”

他笑笑:“我没指望你道歉。”

“你什么意思?”处在生理期的许柔瞬间被点燃:“该道歉的人是你,你……”

她低头纠结了一下措辞。

他补充:“我轻薄了你。”

许柔瞬间脸红,这个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无耻。

他走近一步,逼得她又下意识往后挪了挪。

幽深的眼眸直直盯着她领口处,许柔一把抓住浴袍两襟,死命往里裹了裹,咬牙:“你看什么!”

他倏然轻笑:“是不是很气?”长指捻了一束她的长发,被她恶狠狠打开后,他也不恼,挑了下眉:“我现在给你一个复仇的机会,你想动手随意。”

这神态像极了轻佻又赖皮的二世祖。

许柔睁大眼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