粮草神计给了镇北军极大的便利,原本凶恶的胡奴现在一个个拉得手脚软,更重要的是那些比镇北军更加出色的军马也大半倒下,两厢对比倒是没有了原本的优势。镇北军守卫青禾州多年,每年都有不少的伤亡,对这些胡奴更是恨之入骨,大好的报仇机会怎么会放过,一刀起落便是一条人命。

看见君长宁带着一队人马回来,张大虎便知道肯定是青禾州出了事情,连忙将人放进城中,一边说道:“君大人回来了,可是青禾州生了什么事情,之前燕将军坚持要赶往青禾州,我等死拦不住。”

燕弘并不吃惊君长宁的敏锐,叹了口气解释道:“那几人是那几个郡王爷放进来的,他们一直无法插手镇北军的事情,哪里会甘心,皇上自然不会让他们如意,现在镇北军可是保皇党,所以这几人就算是进来了,也不过是当一个并不重要的职位罢了,平时并不能插手镇北军的事务。”

君长宁品级比在场的人其实都低一些,这时候拱手说道:“下官君长宁,是秦关知州,不知镇北侯老侯爷现在何处?在下受燕弘将军之令,有急件转达。”

燕弘自然也知道君长宁的担心,但这次的行动还真的非他不可,他手底下能用的人不少,但论起对胡人的熟悉,大概没有人比得上自己。当初他初到北疆的时候,在外头可是结结实实走了一遍,只是为了不让君长宁担心,这样的消息他自然是隐瞒下来,故而这时候只是说道:“我对胡人更加熟悉,亲自去的话掌控力更好一些。”

当然,君长宁要是知道百姓心中的话,估计也不会多么愉快,享受容貌带来的好处自然是挺好的,但将他的所有功劳都放到了样貌上,那就十分坑爹了,幸好也没有人那么没眼色在他面前说道,就是偶尔几个小萝卜头大声喊着娶媳妇什么的,直接被君长宁无视了。

君长宁笑了笑,拉着赵管家问了一遍家里头的事情,君老爷张氏怎么可能让他远远在外还为家里头的事情操心,自然早早吩咐过报喜不报忧的,赵管家一番话无非是家里头如何如何安稳,哪个姐姐似乎又怀孕生子之类的话。最后才想到拿出家书来:“看我晕乎了,都忘记老爷夫人让我捎来的信。”

君长宁也明白,在秦关这种缺水的地方,葡萄吸收的水分少了,自然果实就小了,再有一个就是甜分过高。但既然葡萄能安然长大,其他的作物却显得困难,那就代表这秦关的土地很可能是盐碱地,这种土地在现代的时候解决起来容易,有专门的化学肥料施肥下去,就能把里头的盐碱暂时平衡了,但在古代就难了。

君长宁哈哈一笑,忽然带着几分调皮眨了眨眼睛,偏过头说道:“如果我是前任秦关的知州,估计也是只能先稳住他们,毕竟手里头没有半点真本事,但有张大虎在,我难道还要破了那几个小混混不成。退让一次自然没什么,但有了第一次,这些人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

一听这话,原本镇定如常的朱吏目也露出几分恼怒,他也没料到这个新来的知州居然这般不给面子,这才来了第二天,居然就要直接对他们动手了,那以后还了得。秦关虽然是个穷地方,但他们以前的日子却还是非常不错的,这会儿要是这位大人将权利都收了回去,那以后他们只能吃朝廷的俸禄银,那就是个饿不死吃不饱的程度。

张大虎还有一个担心,这么多人聚在一起,就怕渐渐的从水土不服就变成了时疫,那可就真是一件大事了。

这样紧赶慢赶,到秦关也已经是三个月之后,尤其是后半程路不同于京城附近的繁华官道,不仅仅有崎岖山路,有些地方甚至连马屁都骑不过去,他们一群人还带着粮草,自然更加困难。偏偏赵明德心中着急赶路,要知道秦关老百姓连今年的种子都拿不出来,就靠着朝廷的这些东西。

两个人各有各的心思,但至少表面上看起来倒是其乐融融的,旁边的张大虎听不太懂他们的官司,但也知道这两位没有闹起来,这对大家自然都有好处。虽然出之前皇帝的意思,那就是全部听君长宁的,但状元郎毕竟年纪小,谁知道会不会想不通抽风,到时候他也得拦着不是。

再有一个,君长宁也是想到季弘可不是就在北方边疆,虽然并不是在秦关,但到了那边距离可要近很多,到时候或许还能找机会见上一面。他们两人私交甚笃,却多年未见只有书信,若是能相见倒也是一件好事。

商户的消息这么快传开来,自然有那几人的手笔。也是君长宁一口回绝了他们的拉拢,对某些透露出想要嫁女儿的人也表示婉拒,只说家里头已经订了亲,这样一来不但没有得到助力,还得罪了一大帮子的人。

皇帝听了这话却没有缓和脸色,他比李公公更加清楚自己的身体,真不知道能不能等到这些人成才。

这些年皇后在深宫不出,即使过年过节也不露踪影,外人只知道是因为二皇子病故而伤心过度,只有亲近的几个人才知道,皇帝终于忍不住对她出了手,让她活着受罪却偿还当年的痛。

那小厮连忙笑道:“真的不能再真了,小人看得真真切切的,还是在二甲呢。”

能挤进一名是一名,只可惜考官多了,心理分析的难度就更高了,毕竟每个人喜欢的东西都不一样,当初乡试的时候他倒是取巧了。现在加起来得有十个考官,他还能写出人人都喜欢的不成。

皇帝乐意看自己的弟弟无心政事,对此自然乐意纵容,再说敏亲王男宠戏子来路也正,要么是人家送的,要么是自己的买的,反正是没干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情,想要抓住他把柄的不少,到头来都是偷鸡不着蚀把米。这位几十年如一日,最近据说又看上了青楼的小倌,为了捧人一掷千金。

君长宁自然知道那几位是谁,点了点头不再说话,却是坐在前头往外面看去,现在正是好时候,街头十分热闹,但一切井然有序,并没有什么纨绔子弟街头调戏什么的,想来也是,能有能力在京城闹事的人,哪一个不是有些本事的,而有本事的人,怎么会公然做没脑子的事情。

这会儿就是不说小二也知道事情不妙,头上顿时满是冷汗,要知道一匹马的价格可不低,更别说那匹马一瞧就是好货色,他之前还在想怪不得那么娇贵每天还得出去遛马呢!这会儿连声说道:“对不住客官,我,我以为那个人是您家的仆人,他说要去遛马的。”

对牛弹琴这事情做习惯了也觉得没什么,君长宁并不需要知己来纾解一腔豪情什么的,反正吹得一个自己高兴,原本他也不是多么风雅的人物,这些习惯还都是穿越到了这个世界才慢慢养成的。

两边一商量,就把正式纳彩的时间定在明年春闱后,毕竟现在已经年底,各家都有事情要忙,明年长宁又要上京赶考,要是因为婚事而耽误了反倒是罪过了。虽说是这样,两家私下已经交换了庚帖,就等着十郎考试回来就可以进行下面的事情。

君老爷跟君长宁还不觉得,他们一个要处理生意,一个要闭门苦读,张氏却有些情绪低落起来。以往她还能教教女儿们管家,或者听着他们说说逗趣的话,现在只能跟丫鬟嬷嬷说话了,下人毕竟是下人,有些话小姐会说,下人们哪里敢说。

齐家现在已经是个大人,但跟小时候一般还是有些憨憨的,人高马大倒是应了那句傻大个,听了自家少爷的话又有些犹豫,最后在君长宁杀人的视线下,终于还是将鸡汤喝了,临了还舔了舔嘴角说道:“少爷,我觉得味道挺好的,你为啥不喜欢吃?”

顾夫人一听倒是有些惊奇,毕竟往常她只从老爷那儿听说君小少爷人品如何,性格如何才学如何什么的,倒是从未听他说过容貌,当然,在老爷的心中,容貌估计并不重要。顾夫人这会儿倒也不在意,毕竟容貌出色的人,到底是比容貌丑陋的要好许多吧:“瞧瞧,只见了一次面,咱们的小辉儿倒是满口叫上哥哥了。”

程越无却连忙摇头说道:“你君家阴盛阳衰,我去算个什么事情。还不如就住在县衙,我毕竟是这家伙的门人,到底是要时时刻刻为他排忧解难的,你若是有什么问题到时候尽管来问就是。”

这边两人毫无办法,很快机会却送上门来,在接到媒婆提亲的时候,君老爷跟张氏也是心中微微一惊,张氏更是暗道莫非真有人看上了七姐儿的姿色。不得不说七小姐君玥宣长得确实是九个姑娘里头最为秀美的,身上又有一种娇怯怯的姿态在,大部分男人还就是吃她这一套,那男人看了上了心也情有可原。

偏偏这里头倒是有一个香艳万分的故事,卖油郎独占花魁!君长宁忍不住想到自己上辈子看过的电视剧,君太老爷后来也是遇见了一位青楼女子,两人不知为何有了交情,那位女子便拿着自己多年的继续赎了身,幸好她已经二十五六的年纪,在这时候已经是昨日黄花,倒是没有被多加为难。两人当时一个是破落户,一个是从良妇,君家也没有长辈看着,就成了亲过上了日子。

张氏嘴角的笑容也拿不下来,拍了拍齐嬷嬷的手说道:“就你会说话,其实我哪里不知道十郎的懂事,只是想到当初大夫的话,痛恨那句慧极必伤罢了。只是这些年十郎身体越好了,并不曾生病,倒是让我放心不少。不然的话我可不能答应让他小小年纪就去受累。”

君老太太原本就疼爱他跟疼眼珠子似的,这会儿见十郎孝顺更是满意的不得了,想着那么多的老太太,最幸运的就是自己了:“谁敢说我的十郎不孝顺,世界上那就没有孝顺的孩子啦,乖,听奶奶的话,过几天就要考试啦,你就好好歇着去。”

季弘说完以后一瞧,自家十郎脸色都没变一下,瞧见他看着自己,君长宁嘻嘻一笑,摸了摸鼻子说道:“原先就觉得季大哥肯定不简单,啊,那应该是燕大哥才对。不过倒是没想到你居然是醇亲王府的人,燕大哥,你不会因为自己的身份就瞧不起我这个商人之子吧。”

君十郎暗暗责怪自己疏忽了家人,再看去的时候,才现不管是君老爷还是张氏,脸上都已经有了岁月的痕迹,而几个姐姐的变化更是巨大,他心中一点点记下来,想着自己可不能做那种只看到结果却忽略了过程的人。

不用他说,君长宁已经被君老太太搂在怀中心肝宝贝的叫着了。这是他每次回家都要经历一次的,倒是熟门熟路,一会儿就把老太太哄得开心起来。

听了这话,一些已经参加过科举的学子倒是露出几分不屑来,毕竟写策论的时候字体都是哪几种,哪里有单纯的写字来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