邀月忽然笑了笑,道:“我也是西门吹雪的朋友。”

语声也是那么清那么冷淡,却是无比的优美、娇柔、摄人心魄。

这时候门忽然响了。西门吹雪动也未动,冷冷地道:“都出去。”

活着,本就是一件美好的事情。既然生,便不会选择死。

满树繁华,刹那即逝,便是她也留不住。

邀月的心里笑了笑。会是爱吗?但与江枫是完全不同的,江枫让她倾慕,让她想象,让她沉迷。西门吹雪,西门吹雪又有什么好的?他永远是那么冰冷、遥远、孤傲,他说一句话都像是恩赐,他还有人的感情吗?

西门吹雪摇了摇头,道:“我不属于移花宫。”

西门吹雪淡淡地笑了一笑。他的笑容看起来似乎很温暖。

怜星的思想,怜星的感情,甚至是怜星的自由。

人中贵族,剑中之神。

小和尚愣了一愣,随即道:“那女施主快趁热喝药吧。”

小和尚听后一喜,道:“原来西门施主就是大夫!快快随我来,那女施主一直昏迷不醒。”

她说着,竟然已经泪眼婆娑。但她立刻转过了身,背对着江枫和月奴,只静静的、无声地对着水面。

燕南天沉重地点了点头。解铃还须系铃人,事已至此,他也只能离开,把剩下的事情交当事人解决。

中秋月圆,亦是合家团圆之际。奈何他燕南天四海为家,虽然交友满天下,遇到这样的佳节,心里有时又会升起感慨。

慕容真真也看到了西门吹雪。她轻轻地奔了过去,站定在西门吹雪面前,急声道:“我父亲和你说了什么?”

屋内沉静无言。东方渐白,天很快就要亮了。

白羊觉得自己都快窒息了,整具身体冰冷刺骨,哆嗦着道:“不……绝不是小人下的手,小人吃了豹子胆也不敢得罪慕容家的大小姐!”

话落,忽然站出一个干瘦的老人,缓缓道:“庄主不用吩咐别人取剑,用小人的剑便是。”那双苍白的瘦骨嶙峋的手,赫然高举起一柄剑。银色的细长的剑,寒光闪烁。

但他的话没有说完却被打断,只听西门吹雪冷冷地道:“算了,你已不必说。”

西门吹雪的一剑虽然让她受辱,但她却愿意给他一个机会。

从前是,现在希望也是。神锡道长与慕容正德相视一笑,拜别入殿。

语音未落,西门吹雪已经离开,留下邀月愣愣地站在原地。

“爹,怎么今天有空来女儿这里坐坐?”迎接他的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女子,浅黄色的衣裙,淡淡的笑容,任是谁见了都觉得她优雅娴静、温柔美丽,这便是慕容家的大女儿慕容真真了。

如履薄冰,兢兢业业,结局可能也不过是,死生不由我。

邀月这才偏过头冷冷瞧了她们一眼,冷冷道问:“谁动的手?”

西门吹雪剑上的血,正一滴又一滴,轻轻地落下,染红了枯黄的落叶。

他只能以最坚忍的毅力,保持这冷漠而高傲的模样。他的剑,还在手上。他整个人,仿佛成了一柄剑,剑气沉沉,破人心魄。

很快,饭菜便送了上来。送饭菜的竟是一个绿衣少女,明眸皓齿,巧笑嫣然。“客官请慢用。”她的声音也格外得娇美和柔软。

“姐姐……”怜星望着邀月,慢慢地垂下了头。果然,姐姐邀月就是这么一副脾气吗?

邀月冷笑道:“你觉得我没有这个资格?上一次若非我大意……”

男人终于开口点了他要的菜——

她曾经希望生命中出现这样一个人,永远陪在她的身边,不离不弃,岁月安好。这一刻她才现,原来自己的身边一直有这样一个人啊。

西门吹雪瞧了她一眼,道:“你用剑?”

白衣男子忽然轻轻地咳了一声,缓缓地走了过来。

6小凤道:“因为我们是朋友。”

西门吹雪望着6小凤,道:“纵然是朋友,我也从不轻易帮人。现在我有事,你不用再跟着我。”

6小凤一怔,他没好气地看了一眼西门吹雪,道:“我没跟着你。”

世界上也没有人能跟上西门吹雪。6小凤当然清楚,西门吹雪要不想让人知道行踪,纵是天罗地网也难觅其身。

6小凤正想着,梅□处忽然出现一个白衣如雪的清影。6小凤眼尖,立刻大声地喊了一声,道:“邀月姑娘,我终于找到你了!”

6小凤像一只快乐的凤凰,不,其实是像只快乐的小鸡一样扑了过去。

邀月微微颔,淡淡地问候道:“6公子,我们又见面了。”

6小凤平静了一会儿心情,以自认为最风雅的微笑回道:“邀月姑娘,看来我们真有缘,才分别了一天又见面了。”

邀月淡然不语。西门吹雪霍地转身,只留下一句:“我先去外面看看车马准备好了没有。”

西门吹雪站在屋檐下,屋檐下的冰柱如狼牙交错。当太阳开始热,白雾散去,天却依旧寒冷,寒冷得连风都已经静止。

西门吹雪一动不动地站在屋檐下,他整个人看起来仿佛已经凝结成一尊冰像。

没有人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他的目光像冰封的雪湖,永远望不到心底。

当一阵欢声笑语从客舍内传来,西门吹雪才微微侧,静默地看了一眼。

6小凤与邀月并肩走来。6小凤不知在说些什么,眉飞色舞,笑逐颜开。邀月虽然仍是淡淡的,但看起来比之刚才态度缓和了许多,她看着6小凤的目光里甚至带着微微的笑意。

“西门吹雪,让你久等了。”6小凤笑着走上前招呼道,他的心情显然很好。

西门吹雪淡淡地说道:“你要一起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