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三娘、无定、王泰、汤奎率三十几名教众,连夜赶往西湖山中。

无定道:“西域教众一盘散沙,田孤桐妄图据此同6教主分庭抗礼,简直自不量力。他身为法王,飞扬跋扈,不甘久居人下,早有叛逆之心,6教主宽宏大量,一直隐忍不,教内弟子可都忍无可忍了。”

陈宗岳、李尚彪、王泰、汤奎均无异议,六人遂率教众就近投宿王村大车店。

褚兆丰冷笑道:“说什么停手罢斗?莫叫我听着恶心。我与世无争已久,早年同摩尼教向无仇怨,今日究竟是谁招惹谁?我武功不及你们6教主,本派实力更远远逊于贵教,你们何不干脆一举灭了我仙都派,杀鸡儆猴,震慑江湖?何须如此逼迫老夫!”

这褐衣老者便是褚兆丰。午后在褚家山坳,摩尼教众人虽狼狈而去,却犹未死心,往附近山上撒出暗桩,紧盯不放。

陈宗岳、许三娘等人如何不明白此节,有道是“人若技高一筹,其必缚手缚脚”,褚兆丰武功委实高出在场众人太多,这叫莫可奈何。

许三娘道:“陈坛主,这事归你拿捏操办,我们从旁协助就是。”

众人犹还沉浸在所闻故事的郁郁感伤之中,然而黎幼虹这句话奇峰突起,匪夷所思,不由皆笑,心情顿然舒畅。

梅敬安叹了口气,道:“那三兄妹终究年纪太小,又不会武艺,结果被这阔少主仆三个暴打一顿。小妹妹挨了阔少一脚狠踢,一头撞到石板地上,当场昏迷不醒。

黎幼虹遂在通和镖局附近租了屋子居住,梅敬安但教得空,即来和她相会。二人虽是幽会,依然以礼自持,未曾迷乱。

梅昌绍道:“就算阿霜待会子赶回家了,她也不可能插翅飞往衡山,立马请到刘掌门啊。俗话说‘火烧眉毛,且顾眼前’、‘远水难救近火’,我们还是去天台山碰碰运气吧。”

大家齐笑。黎幼虹道:“老爷金盆洗手,虽属迫不得已,可也实为好事,从此不理江湖是非,安度晚年。各位少爷近年分掌诸行买卖,除了大少爷的镖局,几乎都绝少与武林人物当面打交道,是不是?”瞧见他们默不作声,显见争雄斗胜之心,一时都难割舍,微微一笑,道:“我原知要你们父子一齐退出江湖争斗,实比登天还难,因此,金盆洗手的仅是老爷。一家之主隐退,话可两头分说。怎么分说,如何进退,你们心里有数,我就不啰嗦啦。”

老三梅昌宗道:“立刻向掌门颜师伯求援,我们再广邀武林同道,料想魔教不敢胡来。”

汤姓黑汉瞪眼道:“你凶什么?难道王兄说错了吗?”

无定站起身,抱拳道:“梅老爷子,诸位梅家兄弟,在下酒足饭饱,深感贵府殷情。”

中年女子道:“他们两位临时有事,命我过来向梅老爷子代为致意,攀谈攀谈。”

右侧汉子喝道:“去你妈的明教!谁也没有听见过。你这野和尚居然敢在梅老爷子面前放肆,活得不耐烦了!”

先前打斗一起,梅府庄宅总管刘立斋便将消息传入内宅。这时,梅三公子梅昌宗和诸弟各携兵刃,簇拥梅敬安而出。梅敬安顾不上应答众人的招呼,当即接过话头,大步走到眇目和尚面前,冷然而视。

在场贺客近半数不会武功,大多是杭州境内的阔商巨富,如黄义方之辈,纵算平时听过江湖上的斗殴凶杀,也只当着茶余饭后津津乐道的谈资,此刻瞧见眇目和尚声威如此骇人,刚刚说过的豪言壮语,一个个早就抛到九霄云外,莫不唬得脸色白。黄义方身子缩在椅中微微颤抖,哪里还说得出半句话来?

叶菊隐笑道:“阿毅唱了北歌,阿薇唱了江陵,我就来一南朝西曲歌,接着说江陵吧。”唱道:“江陵三千三,西塞陌中央。但问相随否,何计道里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