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口腔医院的时候，李恺就来了一个电话，“我忙完了，马上回宿舍洗澡换衣服去，你直接去宿舍找我吧。”
谭力正待辩白，小乔这里又接着嘀咕，“我说话也没完全恢复，刚才做测试的时候，z，c，s，zh，ch，sh完全不分。”
说完就在病例文书柜里一通乱翻，翻了半天却什么都没翻到，郁闷地大叫，“手术同意书呢？手术同意书怎么又没了。”回头正好看见周桐，“周大夫，你肯定有，给我一张吧。”
赵爽爽快地笑笑，“没错，她就是听你这么说，非让我借她几本王朔的小说补习补习，看完了就问我，“什么叫拍婆子？””
众人笑曰，“刚说到你们俩，你们就都出现了。”
小乔沉默一下，没吭声，心中五味杂陈，却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小乔冲着姚冉眨眨眼，“输一次是偶然，输两次是笨蛋，要是输三次，那一定是脑子进水。”
李恺看小乔俨然一副受气包的模样，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把脸贴到小乔面前，鼻息都快直接喷到小乔脸上，咬牙切齿道，“你不是和姚冉聊得挺好，怎么一见我就变哑巴？说啊，你倒是快说！”
丁威蹙眉道，“小乔怎么不住在家里？这一年她可没少让人操心。”
谭力看李恺脸色有异，顺着李恺手指方向望去，一望之下，也是胆战心惊，这彗星撞地球的事儿，难不成今天还是会发生？
李恺不理他，自顾自地从衣柜里拿出床单被套铺在床上，就这一系列动作，谭力也看得惊奇无比，“哥们儿你太能干了，这些我可不会，我们家都是我妈全部帮我弄好才成。”
可是再疼，也抵不过看到小乔那张淡漠得没有任何表情的脸。
有些人的脸皮的确比城墙还厚，“不是说可能会分房吗？不领证就怕房子溜走了。”
电话那头是雪飞，自报家门之后，连寒暄都没有，直接进入主题，“李恺，知道小乔明天手术吗？”
“那我们后天中午来看你。”周劲道。
姥姥倒是先怒了，“那小子要是连这点考验也经不住的话，倒也不配和我们小乔呆在一起。”
“就这一两天吧，等我把丁威送回香港，再陪她呆一段日子，我就走了。”Benny帮她把冰箱的电源插头插上。
就在这浮想联翩的时刻，谭力推门进来，直接就把自己扔到周桐刚刚躺过的另一张床上。小乔急道，“你怎么睡在这里，没看见我躺在这儿吗？”
吴云不无惆怅地对陈院长说，“时间过得那么快，好像昨天小乔还是个刚会走路的小胖丫头，怎么今天都带男朋友回家吃饭了。”
方言得知小乔和李恺都是医生之后大为惊讶，“丁威，你怎么有那么棒的朋友，还那么年轻？”
李恺比小乔轻松多了，“不至于，主任怎么会和你一样小肚肠啊，闹起别扭来无论如何都不理人。”继续偷眼看看小乔那张霎时变得气鼓鼓的脸。
谭力皱着眉头终于开口，“怎么了？还有哪里不舒服？”
李恺满意地点点头，“我就等你这句话呢。”还真一边靠着去了。
夏黎摇头，“也说不上什么旧情，不过应该是互有好感吧。我去有什么意思。本来人家好不容易来一趟北京，还能留个美好回忆什么的，我不干这种招人烦的事儿。”
李恺点点头，“当然，我们不是都签的五年卖身契，除非和医院签协定，博士毕业后还回来工作，他们是够呛会放行的。”
至于老张和谭力何时勾搭上的，那就得从谭力实在不堪忍受噪音骚扰，给他请了一个二胡师傅开始说起。这两个人虽然一个擅长西洋浪漫情怀，一个专攻中国古典乐器，但是偶尔还能交流到一处，老张一旦弹奏起来，也就对谭力的横挑鼻子竖挑眼忍得下一星半点，其余人直接被他用眼光蔑视，降低到尘埃。
小乔大窘，夺路而逃。
好像所有人都很开心，除了一直观察着二人，愈发沉默的谭力。
丁威直视着小乔的眼睛，坚定地摇头，“没有。”
不知什么时候李恺也走了进来，话说得严厉表情却是笑意盈盈，“你们都干嘛呢？骚扰我们科的小朋友，赶紧走赶紧走。马上就查房了。”
小乔还是替她高兴，“这有什么，你不是常教育我吗？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毕竟，这是一个很好的开拓眼界的机会。”
老张很是满意，觉得真理掌握在自己手里，便向杨主任告辞，“我没事儿了吧？我先把小乔留在这里，等着帮你们送病人回房。”
小乔眼看着李恺磨磨唧唧走到门边，发出疑问，“你，你就是专门来问我妈怎么样的吗？”
“嗯，李恺是硕士毕业，学历也高。”
“你不是去庐山了吗？估计找不到你吧。”
小乔心里热热地，原来是李恺。
这句话在这个夏日的夜晚很是不合时宜，把整整洋溢了一天的欢快平和气氛冲得一干二净。小乔是那种知道自己闯了祸，却全然不知如何收场的二愣子，看着李恺默不作声地直视前方湖面，也跟着保持缄默。
李恺根本不理她，自顾自地推车往前走，嘴里还发着牢骚，“没见过像你这样的，刚才还胆小如鼠呢，现在就狐假虎威。”
女孩子的话只有多却没有少，后来干脆扯到血型上，“我是o型，你呢夏黎？”
杨主任也离去后，小乔和余翰站在离夏黎两米开外的距离，小乔夸赞道，“夏黎，你们主任还是挺护短的哈。”
我不知道丁威究竟是因为我，还是因为她的男友，一天又一天地苍白消瘦下去，只剩下一双没精打采的大眼睛，时不时地把视线偷偷投向我。
夏黎跑过来拍拍小乔的肩，“我还没找你算账呢，唉，我好不容易表现一回，杨主任却连人影子都没见着。”
小乔嬉皮笑脸，“我天天守着耳鼻喉科，怕什么。明天再说吧，现在都这么晚了。”
上一次在玉渊潭滑冰车的情景顿时浮现在小乔面前，四个人你追我赶，一片欢声笑语，恍若昨日。原来在不知不觉中，五年的时间就这样悄无声息地流逝。
田芳很果断地一挥手，“那好，赶紧走。”
丁威冷冷地看了赵爽一眼，“你凶什么凶？还嫌自己嗓门不够大是不是？”说完便起身拂袖离去。
正说着，远处的陈厚实却踱步过来，表情温和有礼，“小乔，你认识丁威？”
“我就知道有猫腻。我说你也别折腾了，反正也完不成，干脆给我们科得了。”
呵呵，原来这就是赵爽一个月没给丁威写信的原因，这倒是一份蛮大的surprise。只是丁威独自在北京愁肠百结，白白担了这许多的心。也怪自己最近太忙，真是关心丁威不够多。
小乔有些犯傻，“啊，这么严重，穿过食道，不太可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