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恺是真正的局外人，什么也不知道的他接口道，“她俩一直是狐朋狗友，那么多年一块儿混着长大的，舍不得也是正常的。”
小乔咬着筷子头，傻愣愣地回答，“我看我的朋友在吃这个药，问她是做什么用的，她还不说。”
小乔释然，“行，有什么不行。你请我吃什么？”
小乔点了点头，继续做着自己拉钩牵引的乏味工作。口腔科的杨主任还在那里和一块一块琐碎的颌骨骨头做着搏斗，嘴里却没闲着，“你们小乔不错，我刚才看她眼睛都不眨一下就做好了，很沉着。李恺，把那块钛板递给我。”
小乔冲着夏黎点点头，“你别着急了，晚上就回去问我妈，我觉得没太大问题。”看着夏黎眼里流露出的感激之情，小乔很有些不好意思，只好逃之夭夭，“你俩接着吃，我先回楼上歇会儿。”
小乔忙不迭地摆手，“不认识不认识，我的朋友中哪有这样胆大妄为的人。”
陈院长也赞成，“是啊，Benny，你先把小乔带回家。既然看到了，现在也该放心了吧？”
小乔为难地说，“你们自己的耳鼻喉大夫呢？”
小乔不敢相信地望向李恺，天哪，他居然把自己和夏黎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可是李恺接过小乔的目光，却是一片坦然，催促道，“走吧，你不会真的想看电影？”
夏黎还是摇头，“不对不对，前两周还不是这样。我说不好，反正有些不寻常。”
夏黎嘲讽地看看小乔，“唉，昨天我上了咱们团的车，快开车时李恺忽然问我，你为什么没有出现的原因？”
小乔欲挤进诊室，却被余翰一把拉住，“别进去。”
和小乔在一起很开心，她轻松随意，还迷迷糊糊，不由自主地就想做讨她欢喜。带她去单位的party散心，和她出去散步喝咖啡，甚至还托同事买盗版光盘给她，因为我知道，小乔会喜欢。
夏黎也穿过人群站到小乔身边，“太震撼了，这个场面。”
Benny看了小乔一眼，张苏抛欤疵挥蟹3錾簟?
小乔在做面人的小摊前迈不动步，打心眼里喜欢上了老师傅捏的一套西游记人物，遂买下孙猴子猪八戒和唐僧，举在手里问李恺和丁威，“你们一人选一个吧，给我留下小猪就可以了。”
吴云笑着摇摇头，“妈，这您也至于起急上火？我不就去一个月吗？很快就回来了。”
李恺根本不吃这一套，“我只是怕你唧唧歪歪地，折磨我们大家的耳朵。”
这上下级的关系毫不分明，看来Benny礼贤下士，和广大人民群众打成一片，并不是欺压百姓，鱼肉乡里。
小乔也插嘴，“夏黎，鼻骨都骨折了，也是当时没有处理，都快错位愈合了，得上手术室复位才行。”
张倩倩不是别人，正是李恺的研究生同学，正派上海小女友。
金主任不动声色地抬抬眉毛，“还有呢？往严重里说。”
等李恺远去之后，小乔方才回过神来，这三年里隐隐存在的那道隔膜，在刚才那间充斥着福尔马林味道的小屋里仿佛并不存在。不不不，这或许是错觉，小乔摇摇头。时间空间全部转换了，人物也不可能幸免。
夏黎摇摇头，“今天不忙，不过明天可惨了。干部病房不是收了一个我们口腔科的病人吗？一离休老头，病理切片出来是舌癌，而且颌下淋巴结有转移，得做扩大切除和淋巴清扫。本来这个手术是杨主任做，只是老头的儿子颇有些来路，请来了口腔医院的外科主任主刀，杨主任都沦为一助了，我们当然也只有鞍前马后侍候的份。你呢？明天有手术吗？”
“不太像鼻骨骨折，一会儿给拍张x线片排除一下吧。鼻腔是有出血，不太像脑外伤引起的脑脊液鼻漏。你问他病史了吗？有暂时性昏迷或者一过性健忘吗？”
李恺倒懒洋洋地把话接过，“小乔一直很擅长搞歪门邪道啊，赵爽你那是运气好，不像我，中学的时候，她就用类似手段暗害我无数次了。所以你不知道也很正常。”
王大夫的新任夫人，原本一直坐在沙发上闷声看电视，这会儿却忍不住插嘴，“就是啊，还是买张飞机票吧，免得你爸难做人。”
小乔爸爸停下脚步，把小乔的头转过来，“小乔，爸爸知道对不起你，爸爸真的知道。不管怎么要，爸爸只是想让你明白，无论你什么时候回来，爸爸永远欢迎你。”
吴云却继续摇头，“哪里。你姥姥说的，少不读红楼，老不看三国。她压根就不许我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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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冰场上的其余三人你追我赶好不开心，三个人还玩接龙，排成纵队，后面的人拉住前面人的衣襟，像一列小火车。小乔很眼馋，终于没忍住，也跑上去抓住末尾李恺的衣服后摆，李恺回头发现是小乔，冲她一乐，并无多语。
这番对话如果说击破了小乔对赵爽的幻想，那么更加惹怒了丁威的女权主义，“你们有完没完，有胆子去你们美女老师面前讲去。”
李恺表情很严肃，“是医生让拆的吗？你可别自作主张。”
连上面的李恺都倒吸一口冷气，“三个馒头？你也不怕把自己给撑着？”
还是周劲冷静，“他是口腔系七年制的新生李恺，据说考分是第一名。”
李恺穿着运动背心和短裤，满脸大汗，仿佛浑身冒着蒸汽，冷不丁地和小乔相见，两个人都是一愣，大眼瞪小眼。倒是丁威主动开口，“李恺，小乔回来了。”
小乔就在和丁威的书信来往中，混到了高考前，该填志愿了。
赵爽也被点名了，“我想当最好的计算机工程师。”小乔的眼睛不由自主地亮了又亮，那是一个还需要换上拖鞋才能进机房，对电脑顶礼膜拜的年代。
小乔彻底被李恺整晕，只能用周星星的台词结尾，“i服了u。”
小乔这两天都呆在医院里，除了上班，就是和李恺在一起厮混。所谓和李恺呆在一起，也不过是两个人可以捧着各自的病例坐在同一间办公室里。闲时可以废话几句，到饭点可以共同进餐，晚上可以跑到对方的宿舍一边看书一边看电视。偶尔情绪流转正好短路时，刷刷闪起无数火花，兴许两个人也躲到医院里某棵大树下，拉拉扯扯卿卿我我一把。
是啊，李恺忙着准备医师资格考试，小乔还在为第一阶段住院医打着持久战，两个人都有各自的考试像山那样横亘在面前，按小乔嘟着嘴说的话就是，“即便想玩儿，也玩不痛快。”
夏黎和余翰把两个人越发亲密的行动都看在眼里，有空的时候就对着二人笑得乱七八糟，让小乔好不气恼。而谭力也渐渐明白自己完全失去任何优势，不再主动跑到小乔面前挑衅，让小乔清静不少。
既然小乔忙得团团转，回家的时间自然大打折扣，Benny总也碰不到她，便找到医院来了。
小乔接到Benny电话，跑到楼下打开桑塔纳的车门坐进去，劈头听到的第一句就是，“丁威昨天刚走。”
小乔真是惭愧得不得了，自己沉浸在甜蜜漩涡里无法自拔，连丁威哪天走都忘得一干二净。小乔赶紧谄媚，“我真是忙晕了，都没去送她，你可记得帮我和丁威说一声，我真不是故意忘记的。”
Benny淡然一笑，“她不会生气的。她比你我都有涵养得多。”
小乔点头称是，“那是，我俩从小都在一起，每次都是我为了毛蒜皮的事情生气。她却不会。”
Benny温和地看着小乔，“其实爱生气也不是坏事，至少心思是透明的。就怕什么都掖着藏着，连她究竟是怎么想的，全然不清楚。”
小乔狐疑地看着Benny，“你想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明白。”
Benny耸耸肩，“你是个糊涂蛋，当然不明白。对了，这是丁威托我带给你的书和磁带，她说你肯定会喜欢。”
小乔目送着Benny的汽车绝尘而去，忽然打了一个激灵，“难道，难道Benny听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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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alpha和renzhichu，错字改过了。
工作很忙，家务很重，争取一周两更，已到最大极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