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得忍住,要不然难受的就不止花姐了,让你放开量,好家伙,火车上的人都得挨饿!”

“对呀,我在场,可那不是泡妞吗,泡妞吹牛腷,你他媽不懂啊!”

“他叫西蒙,他父母崇洋媚外,给他娶了个外国名。其实名字就是个符号,叫什么无所谓,容易记就行。”我说。

花主管不吊我,扭头看着车窗外,很不屑道“照什么照,也不看看周围的环境,乌七八糟的,各种味道,搞得人都想吐!”

“花姐是大家闺秀,出身富贵,从小没受过委屈,一路顺畅走到了现在……”,“……从脉相上说,花姐应该结婚很早,大概二十一岁就结婚了,孩子今年有八岁了吧,成绩不错,上个月还考了一百分……”

我觉得自己蛮悲催的,以前就算了,没钱没权,绿皮硬座小旅馆也就罢了,如今有了五百万,怎么还是这个待遇,想自己掏钱飞过去都不成,老處女宁愿自己受苦,也要提前买好票,把老子摁在硬座上。

不出三分钟,一张高价票就搞定了,票贩子也是热心肠,找完零还帮忙推箱子,护送我们进站,最后还冲我们招手。我想想,觉得怪蹊跷的,他们为什么会这样呢?后来想通了,大概淡季,生意不好,闲得吧,把好心肠都闲出来了。

我表示诧异。这个规定其实我也知道,它不能证明公司的廉洁,上上下下一视同仁,反而是个很懆蛋的规定,懆蛋就懆蛋在除非那个环节,高管约见的哪儿有不重要的客户,所以她们出门住五星酒店就很理所应当。我诧异的是花主管也不住五星,这有点出乎我的意料,她这是在做姿态显示她的廉洁吗?

“上班你是没迟到,可是我们要赶火车,八点半的火车,这儿离火车站至少有半小时车程,你说你迟到没!”花主管严厉地说。

“简直不可理喻!”我气愤道。“对了,西蒙想跟我去,正好给你当个卧底。你去给他找两件衣服吧,还有洗漱用品什么的,十来天总要带点行李。”

“真的?”小玉感动得一塌糊涂,“你真爷们!放心吧,就算咱俩离婚,我也不会一个人卷着钱走的,至少会分给你几万。”

“她吗?”西蒙扭头看了一眼,说“她没穿内裤。”

“我来这儿是体验地球人生活的,不是跟你捉迷藏的。这么跟你说吧,今天我一定要跟着你,而且要跟你睡在一张床上。”西蒙说。

西蒙笑呵呵说“朋友,你别这么不耐烦,你们地球人很多事都坏在了不耐烦上。五百万既然在你床上,就说明你已经中过奖了,你还想中,那就要碰运气了,与我无关。”

摇奖马上开始,我从西蒙手里拿过彩票,从彩票攥在手里的那一刻手就开始抖,跟抽筋似的,收都收不住。

“那你也得说呀,要哪一种?”老王都气得笑起来。

中午,我去了彩票室对面的面馆,这家面馆我经常来,离家近,味道也不错。我坐在靠里的一张空座上,要了一碗刀削面。正当我扒拉着碗吃的兴起的时候,一抬眼,看见对面一张清秀的脸,那人同样挥舞着筷子,冷不丁抬起头瞅我一眼,然后埋下头继续吃。

外星人说“既然我们说好了,钱会给你的。你回家,钱就在你床上。”

老头说“我也是彩民,也想听听人家的中奖心得,不可以嘛?这个号码在报纸上公布过,可能打的人多,不好打了吧。不过我们这里有人打通过。”

“现在的人也是啊,千万大奖还不慌不忙,真沉得住气。”

三声过去了,又等了两下,直到提示音响起电话断线,那边始终没有动静。

“我说什么?下了火车谁还记得你是哪一号啊,能记住的,也就是你那饭桶的形象。地球人都务实得很,不会轻易相信人的,尤其在火车上。这么说吧,今天她若是给你回话,那她准是个弱智,标准的上当胚子。”

我得意地看着西蒙,看着他摸自己的鼻子,扣手指甲盖,那样子很像个弱智,还是受了挫折的弱智,怪可怜的。

西蒙盯着电视看了一会儿,突然眼睛一亮,看着我说“哥,我问你,你们地球人手机都随身带吗?如果她恰好被别的事耽搁了,忘记带手机了,是不是就接不到了?”

“你就别幻想了,你看看表现在都几点啦,许晓晴一准在睡觉,而且手机一准在她枕边。手机一响,一准从中惊醒。我之所以多给你点时间,就是考虑她还有一个醒的过程,一直到断线都没响,证明她根本就不想接。要不然,她给你的号码本身就是假的。”

“不会的,如果她醒的过程仳较长呢,也许她睡得很死听不到呢?所以我们必须再打一遍。”

我挺无奈的,敢情一见钟情这玩意还是宇宙通用,外星人痴起情来一点都不亚于地球人,我也不想成心跟西蒙作对,不就是打个电话嘛,用不着这么可怜巴巴的。

我说“想打你就打,不过打也是徒劳。给你普及一下知识吧,如今的地球人八成都是手机控,有事儿没事儿拿出手机看一看是一种时尚,当然啦,你也可以称它为一种病,绝症,尤其像许晓晴这个年龄的,没手机简直活不下去了,听到铃响简直仳听见她媽媽叫她还亲切,为什么把手机放在枕边床边,而不放在其它地方,那就是随时随刻准备接电话呢,哪怕正在做,五个亿,她都不打算要了,一准扑上去接电话。没看到大街小巷,人人都神经病似的手里握一部手机,走在快车道上都啰哩啰嗦的,目中无物,命都豁出去了。所以这会儿打电话她不接,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她不想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