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爷,我求求您,求您放开我家姑娘吧?”碧荷一脸泪痕扑过去,抱住猥亵男子的腿说。

“这想要攀附殷家的人年年都不缺,主动送上门的却还不多见。如果我们从中使些手段……”华服男子嘿嘿一笑,停下不语了。

温岚接话道,“既是如此父亲何不将此千载难逢的机会送人,还能卖个人情!要不然让芷儿姐姐代替女儿去也成!”

柳明达没想到温岚还会追问,轻轻说了句,“输了就输了呗,还能怎么样?”

“半烟不用去了,我没事!”温岚从被子里钻出头来,“我问你个事情。”

柳蓉芸自然也看到了门口的人,笑意妍妍地走过去问,“哥哥要去骑马么?怎么还有功夫来我这儿?”

正在温岚无计可施的时候,还是柳蓉芸出面帮她解了围。“依我看各位姐妹们还是饶了她吧。我听说岚儿妹妹前些日子生了病,如今不过刚好一些,这若是吃酒吃坏身子那就不美了。今儿我就在这替岚儿妹妹讨个人情,大家说成不成?”

“姑娘那晚中了杀手暗算晕过去了,还发了热,所以今日起来才会觉得这般难受。”

温岚的胸口已经不像刚才那般疼痛难忍了,因而在殷轩离的扶持下慢慢向门外走去,只是这一地狼藉耽误了二人的脚步。

几句话说下去,那个男子也觉得面子有些挂不住了,一张脸涨得通红。想他并不经常做这欺男霸女的勾当,没准是第一次也说不定。

“你个丫头竟浑说!我的儿,别听你茗玉表姐的,她逗你玩儿呢。”温秀芝佯嗔了郑茗玉一记,又回过头笑着安抚温实初。

“姑娘今儿是轻松脱身了,那今后怎么办?万一晋王殿下心中不满找起姑娘的事该如何?还有沈将军……”张嬷嬷轻轻拍了拍温岚的手,苦口婆心地劝道,“我看沈将军不仅家世背景好,人品也好,姑娘若嫁给他也算不得委屈。实在不应该将这么好的机会拱手让给他人,尤其还是让给是大姑娘。今日姑娘当着众人的面让沈将军如此下不来台,实在不应该!”

开始了,温岚心说。

“温岚妹妹果真悠闲,如此便和我们一起吧。”

“可是温姑娘觉得有些低了,那五五分也是可以的。”

不过疾风似乎不太喜欢它的主人,殷若兰说的话是完全不听,只一味去拱装黑豆盐巴的袋子。吃完东西便昂头踢腿怎么都不愿让殷若兰骑上去。好不容易骑了上去却又发脾气不肯走。

“爷今天心情好,也就不罚你了,去教练场做五百个伏地挺身!”

二太太也附和着,“可不是,谁要娶了温姑娘做媳妇那可是有福气!”

“这支步摇本就是母亲当年的陪嫁,时隔多年父亲还能记得母亲的一支素簪,真可说父亲与母亲恩爱无比呢。”

温岚对侍书的话非常满意,转身对青衣男子说:“我家姑娘的意思公子已经听到了,应该不需我再转述。不过我家姑娘虽然不说,可我却知其素是聪慧良善,愿助人于困。如果公子能够说出缘由,没准也是可以通融一二。只不知公子缘何相中此物?据小女子所知,那巧夺天工坊的饰物在长安是首屈一指的,便是宫中的娘娘也是赞不绝口。何以公子非相中了这一套?”

昙花阁内秦月娘母女嘀咕了好一阵子,随后温芷亲自从文韬院请了温远道来。

“对啊!阿姐要是病了也会吃药的。而且还会大口大口把药喝完,根本不用奶娘和丫头喂哦。”

“问问?呵呵,等你当上监察史后再想着调查案子吧!现在哪个轮到你来问?”薛宝琪看着曾小双出糗感到很是高兴,顿了顿接着说,“要不等你当上下一任的监察史夫人也成啊。”

“男人!”从屋中脱逃便一直神情恍惚的温岚如遭雷击般,突然脱口而出。

“快看快看,萧玄来了。咦?萧玄旁边那个气宇轩昂的公子是谁?”

等待进府的空当,沈慕寒注意到了温家的马车。虽然温岚只是挑起了车帘的窄窄一角,可还是被沈慕寒看了个十成十。

这次古婆子带来的丫头大约有三十来个,如今密密麻麻都站在院子里。这要是一个个相看过去,别说一上午的时间不够用,便是自己累也要累死了。

这丫头升姨娘的事温岚是见的多了,明日挑丫头,温秀芝也是带着这层意思的吧!做长辈的给小辈儿送屋里人,或是新妇带几个陪嫁丫头过门,将来挑一两个升为姨娘一起巩固在府中的地位是世家大族惯常笼络男人的两种方法。可是温岚却不喜欢!一个男人想变心防是防不住的,无论送多少个屋里人都是一样,不过是多几个人与自己作对,给自己添堵罢了。

温岚说话间将面纱一把扯掉,并朝众人转了一圈,只见温岚的脸上起了很多大大小小的红色疹子,尤以面颊居多。大家看见皆是一愣,便连殷轩离也不例外!

男子退后一步没有受温芷大礼,同时双手一揖道:“姑娘严重了,救人者并非在下,乃是我家将军。”

郑泽荣一脸兴奋,“他说他是河东道定远将军沈慕寒!没想到岚儿妹妹的孔明灯这么厉害,竟能将洛阳的守军引来?这回我们可真是有救了!”

“话是这么说没错,不过我担心这些水匪凶狠起来连我们娘俩也不会好过!也不知伊州的官兵会不会赶来援救。早知道就乘车前往洛阳了,也不会遇到这种糟心的事。都怨那个殷将军,说什么水路平稳安全。如今他人是不在,如果他人在,我倒想问问他这所谓的安稳到底在哪里?”

“初哥儿此番睡着不到天亮是不会醒了,一会儿无论发生何事一定要照顾好初哥儿!”温岚郑重其事地将温实初嘱托给了李氏。

郑泽荣看了看温岚和温芷,“自然不能束手待毙!船上女眷居多,怎能让那些刁民随意欺侮!经过我和何管事的商讨,我们从船工中挑了八个忠心不二又孔武有力的分别守在船的东南西北四个方位,并对所有船工言明到洛阳后每人多加五两工钱,上甲板的船工则每人多加三十两。管事娘子并四五个力气大的婆子下底舱划船,当然这些划船的婆子也另有打赏。岚儿妹妹、芷儿妹妹、初弟和几位姨太太暂时呆在母亲的船舱里,最好不要走动。一切事宜等过了今晚再说。”

“这些日子不是已经不做噩梦了么?怎地今儿个又魇到了?”

“是!”温岚点点头,“即便没有,早做防范也是好的。所谓人心难测!谁知道人为了活命会做出什么。”

萧玄也饶有兴趣地问:“姑娘如此肯定,难道是会相马?”

“这位姐姐,小妹这厢有理了。刚刚多谢姐姐救命之恩,小妹感铭于心无以为报!还望姐姐告诉小妹府上何处,小妹也好让家父母前去府上拜会。”

温岚刚进门时曾扫了一眼架子上的书,都是市面上惯常见到的,并不是什么孤本珍品,留下二两银子已是绰绰有余了,倒是眼前这酸枝木的高脚翘头案造型古朴,看起来比整屋的书还值钱,还真是个怪人。

“我去采买些后几日所需的吃食,恐误了两位妹妹赏景的雅兴。因此我想跟两位妹妹分头行动。而且一路行来,我觉得这平阳城教化甚严,街市上很太平,也不见有什么登徒子招摇!两位妹妹若是对平阳城感兴趣就在附近逛逛;如若累了,便进这天一阁找个雅间休息一下。我找人打听过了,这天一阁乃整个平阳最好的酒楼。两位妹妹觉得如何?”

温岚、温实初带了半烟和侍书跟着郑泽荣并两个小厮一行七人下了船。走到码头的时候正看见温芷和春桃等在那里。温岚本不欲理睬,温芷却先开了口,一声妹妹叫得好不热情。

大船的船舱内房间很多,不过要住下所有的女眷及贴身侍婢还是有些紧张。最后只得几人挤住在一起。秦月娘自然不满,直闹到温秀芝那里去,并不停埋怨所住船舱太过狭小,转不开身。郑泽荣见状不好让顾家人看笑话,便言自己一个外男与一干女眷住在一起十分不便,将自己的舱房让了出来,转而去和仆妇家奴共乘一艘小船。

张嬷嬷轻轻拍着温岚的手,“这就好,这就好。那殷将军知不知道姑娘是何人,什么身份呢?”

在殷轩离看来,收上一个有趣的通房丫头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毕竟他是一个健康的男子,有这样的生理需求很是正常。只是平日他很是自律,轻易不会牵动情思。目前为止,上过他床榻的女子三根手指都数的过来。而且他很是不喜自己兄弟弥乱腌臜的后堂生活,所以殷轩离至今为止并未有一个通房或是小妾。能够为了温岚而破例收一个通房,已经是天大的恩惠。

“好了,好了,事情也不像侍书说得这样危言耸听,你们以后做事都机灵点,让人挑不出毛病也就成了。至于这个殷将军,是姑娘我不喜见,与任何人无关。你们快去吧,我估摸着主菜已经吃的差不多了,点心去晚了不太好。”

温岚甚感无趣,本来便是温芷前来挑衅,何苦她来受罪!如果可以,她也想闭门休息,哪个想给那什么殷将军做糕饼果子!